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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古代埃及文明(2)

涅伽达文化I时期,墓中出土的陶器形状简单,主要有钵子、大杯、细长瓮和瓶子等。粗陶较少,多数是精陶。其中除先前流行的红光陶、黑光陶和红底黑顶陶外,还出现了白十字线的陶制绘画器皿。白十字线陶是涅伽达文化I时代颇具特色的品种,其特点往往是在红光陶上或偶然在黑顶陶上装饰以白色或浅黄色的十字线条,多半是几何形的,极少数的还描绘有人和动物的画面。

某些陶器的形状也受西亚风格的影响。脚杯、宽大的平顶杯、带有狭小口颈的龙骨状的罐子在伊朗同期或早期的文化层中就比较多见。当时,从外面输入的绿松石、玻璃珠等奢侈品,可能要用黄金去交换,而黄金又吸引了更多的人前来经商,甚至会伴随着大规模的侵入。有些地方还生产其他用于交换的固定产品,如贝壳、镯子等。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商业和商品生产就孕育而成了。

手工业和商业的发展,导致了城市的出现和经济中心的形成,巴达里文化时期,可能只有居住相对集中的村镇,到了涅伽达文化I时期,城市阶层就已经真正形成。

按照恩格斯的说法,氏族首领凭借他们的巫术,在非常原始的状态下执行宗教职能。这些在公社中脱离劳动而担任了社会管理工作的人,就是后来职业化的公务人员,他们的这些职位往往被赋予了某种神圣的权利,国家权力就是从这时开始萌芽的。在涅伽达和阿姆拉墓中出土的一些权标头,或许可以作为这种现象的说明。

涅伽达文化I时期,母系社会正在完成向父系社会的过渡。因此,当时的社会还保存着明显的母权制的遗风。随着向父系氏族社会的过渡,涅伽达文化I末期的原始共产制经济开始崩溃,私有财产开始出现。与此相伴随,奴隶主和奴隶两大阶层开始形成。

涅伽达文化Ⅱ又叫格尔塞文化。格尔塞位于开罗以南约100公里。涅伽达文化Ⅱ遗址,除涅伽达、格尔塞两处外,还有希拉康坡里斯(Hierakonplis)、巴拉斯(el-Ballas)、阿布西尔(Abusir)、马列克(Malik)等。

涅伽达文化II仍然处于铜石并用的时代,以燧石为原料的加工业有了较大发展,其娴熟和精美的程度明显提高,还出现了一些新的加工技术,主要是在燧石核心制作刃口的技术,一种精确制作出来的钝背的刀也是涅伽达文化II时期重要的文物。

金属器皿和工具的使用范围进一步扩大。铜器比先前更为流行,主要用于制作鱼叉、短剑、刀、缝针等工具。铜锛子质地细薄,具有垂直的颈和向下倾斜切断的边缘。

陶器生产有了更大的提高和发展。黑顶陶已不多见,而传统的红光陶和黑光陶仍然保存下来。但是,由于选择了不同的黏土,红光陶的颜色变得更浅,近于砖红色。红光陶的制作技术也大为改善,这个时期已经发明了陶轮,因而产品数量明显增加。此外,还发明了能够肩挑的狭窄口颈的陶器。许多陶器顶部还有凸出的穿孔的把柄。

还出现了两种雕刻陶器:一种是黑雕器皿,多数是宽大的钵,其质地粗糙;另一种更为简单,用手指或指甲印作为装饰,是一种很粗劣的器皿。在发明雕刻陶器的同时,彩绘陶器也开始流行。陶器用红色图案装饰,图案有羚羊、鹤、山羊等,还有少数人物像,一些陶器上也有船的图案,这些船通常有2个船舱和几只船桨,说明航运业在当时埃及人心目中的位置。

涅伽达文化Ⅱ的居民点遗址面积更大,如涅伽达以南的希拉康坡里斯。希拉康坡里斯的前王朝遗址位于尼罗河西岸的沙漠边缘,一个叫堡垒干河的地方,这个地方紧邻全新世冲积层的洪水平原。在堡垒干河以东,有几个前王朝的居民点,在堡垒干河和沙丘之间,分布着一大片居民点,居民生活在简陋的房屋里,房子可能还处在一个大庭院中,整个遗址包括一个中心城镇和许多附属的乡村。

涅伽达文化II时期,最精致的墓是长方形的,而穷人仍然使用圆形或椭圆形的墓。某些较好的墓用席子或木板作衬里。一些墓内还有分开的房间,墓穴往往用木板、席子盖顶,有时还要涂上灰泥。这一时期,用席子包裹尸体的习惯逐渐消失,而木棺成为更经常使用的葬具。

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一书中,把野蛮时代的游牧民族从其余的野蛮人群中分离出来称为第一次社会大分工。根据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线索来看,这种大分工在古代埃及应该存在,不过要找到证据还很难。就我们所了解的情况而言,在古埃及,不论是巴达里文化还是涅伽达文化,都是农业、牧业和渔业相结合的混合型经济。

至于农业和手工业之间的第二次社会大分工,在涅伽达文化I时代就已经存在。手工业生产技术的发展,开凿悬崖采掘优质燧石等,使生产工具的制作水平进一步提高,如当时生产出了长达35厘米、厚度仅几毫米的双面刃口的大刀,显然是生产者高度熟练的产品,而不是临时劳动的结果。当时的矿工阶层和技工阶层已经不再从事粮食生产,但仍然具有一定的财富。这些现象暗示了社会中某些成员的财富必定有了一定的剩余和积累,使之能够在社会中重新分配。

剩余产品的出现是私有制形成的物质基础。劳动分工、生产力的发展和剩余产品的积累必将导致社会的分化和公社内的不平等。在涅伽达文化I时代,除了一般墓穴外,还出现了一些大墓,在这些墓中,发现了可能用作巫术用品的器皿,其主人就是巫师或女巫医了。种种迹象表明,这些巫师或女巫医是公社的显要成员,或者就是他们的领袖。恩格斯把这种现象与国家权力的萌芽联系在一起。

早在涅伽达文化I时代,墓中出土的小型人物像可能是服侍主人的奴仆。担水的女性常常与背手捆在一起的俘虏像同时出现,这是当时已经产生了奴隶制的明确信号。在涅伽达文化II时代,战争、侵略和对财富的榨取已经成为社会生活的主要内容。

在涅伽达文化I时代,甚至在巴达里文化时代,出土的陶器上经常绘制着意义不明的原始符号,在涅伽达文化I时代的圆筒印章及其印记上可能保留了埃及早期的文字符号。在涅伽达文化II时代的陶器上,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图案,它们可能是绘画文字,表达了某种明确的含义。

4.王朝时代

在公元前3100年左右,美尼斯统一了上下埃及各城邦,前王朝时代结束,埃及由城市国家向王国时代过渡,进入了所谓的早王朝时期。

美尼斯是古埃及第一王朝的建立者,是古埃及国家统一的奠基者。其年代已经十分久远了。在美尼斯之前,蝎王就开始了统一上下埃及的战争,不过成就不大。美尼斯在公元前3100年前后成为上埃及国王,此后,他发动了大规模征服下埃及的战争。战争的结果,是美尼斯征服了下埃及王国,成为第一个得到“上下埃及国王”称号的君主。古埃及的31个王朝由此开始。

美尼斯是一位离我们已有5000多年历史的帝王,他的绝大部分事迹已淹没了,他留给我们的形象也十分模糊,但他在历史上的重要地位从未被怀疑过,他的主要功绩是统一了上下埃及,确立了一个统一国家的形象,这个国家在此后近3000年的岁月里一直引领着世界文明的潮流。这是多么的不容易啊,想一想,世界上还有哪个国家能在如此漫长的时间里保持着自己的活力?

关于美尼斯的存在,还没有相应的考古学证据,有人通过象形文字注音、生活年代和生平事迹的分析,认为美尼斯与已被文物所证实的上古帝王纳尔迈就是同一个人。

早王朝时期的割据与统一的斗争进行了大约400年。到公元前2686年,古王国建立,最终确立了中央集权的专制主义的统一王国。此后,又经历了第一中间期的地方分裂割据和中王国的再统一,恢复了中央集权专制主义统治。在埃及的统一王国时代,奴隶制经济、政治和文化全面发展起来,为后来埃及文明的进一步发展和经济繁荣奠定了基础。

在涅伽达文化II时期,埃及已经出现了城市国家分立的局面,希拉康坡里斯王国的争霸,纳尔迈王的征服活动,开创了埃及统一的新形势。

希拉康坡里斯位于尼罗河西岸,上埃及底比斯城以南,大概位置在今天的高姆·阿赫马尔(Komel-Ahmar)。希拉康坡里斯是在前王朝末期继涅伽达之后兴起的具有政治、宗教意义的重要古城之一。在城市国家联盟争霸的过程中,希拉康坡里斯显得越来越重要。过去的考古探查不仅清理了希拉康坡里斯古城遗址,出土文物也给我们研究王朝世系、王国霸权及其埃及的统一提供了重要依据。

迄今为止,有据可查的最重要的希拉康坡里斯王似乎有3位:卡(Ka)王、蝎子(Scorpion)王和纳尔迈(Narmer)王。如果抛开有争议的卡王外,后两者则是世所公认的。

蝎子王及其称霸活动主要表现在其王权标头的图刻上,王权标头所表现的是上埃及诺姆(城市国家)在蝎王领导下征战的经历,他们的对手是生活在绿洲和邻近沙漠的异族人,还包括一些居住在三角洲和更靠南边的下埃及人。

在蝎子王对外兼并战争取得胜利的基础上,纳尔迈王发动了一系列远征,最终统一了上下埃及,成为上下埃及的国王。

纳尔迈是希拉康坡里斯王国的末代王,又是第一王朝的创始者和国王。纳尔迈留给我们的东西主要是纳尔迈调色板、纳尔迈权标头和利比亚贡赋调色板等,这些文物正好向后人展示了他的功业和事迹。

在纳尔迈调色板中,正面雕刻着这位威风凛凛的统治者头戴白冠,拿着权标击杀一个跪在他面前的三角洲首领的俘虏,而鹰神荷鲁斯站在他的前方保佑着他,背面则雕刻着头戴红冠的纳尔迈正在侍从的陪伴下检阅已被杀了头的俘虏,还有一头公牛在用角破坏敌方的城墙。调色板充分体现了纳尔迈征服下埃及的历史和他的身份的变迁:在征服下埃及的过程中,头戴白冠表明他还只是上埃及的国王,背面是他已经告捷之后的情形,头戴红冠表明他也是下埃及的国王。

古埃及神话中,流传最广的可能就是象征埃及的统一。神话本身描述的是一场神祇之间的斗争,何鲁斯杀死他邪恶的叔父赛特,为父亲复仇并夺回被篡夺的王位。在统一之前,何鲁斯的崇拜中心是上埃及南端美尼斯的故乡,赛特的崇拜中心位于尼罗河三角洲的东北角。宗教信仰上的分歧很难成为战争的决定性影响因素,因为在古埃及,不同的信仰是极为常见的现象。

我们从一块纳尔迈石板的浮雕中,可猜测当时统一埃及的战争的大概情况。石板正面,手持权杖的人很可能就是美尼斯,他抓住战败者的头发。右上角的隼是埃及的主神之一何鲁斯;隼足踏六根植物的枝条,表示6000俘虏;下面的鱼叉和内有波浪线的方块可能表示被征服的国家濒临大海。

尽管纳尔迈石板的浮雕主要表达的是象征意义,我们仍能从中得到一些信息。石板表明征服下埃及可能经过了一场决定性的战役,取得胜利之后,美尼斯占领了直到海岸的整个尼罗河三角洲。这跟传说中的故事相符。

传说美尼斯在赢得会战的地点建造了一座新城市作为古埃及的新首都,这就是后来的孟菲斯。这个故事只能从象征意义上去理解。就我们所知,统一后的埃及王国统治中心的南迁是逐步完成的,先是在内肯-内科布,然后到提尼斯,再到孟菲斯。

在纳尔迈权标头中,头戴红冠、手执王权象征物的纳尔迈坐在九层台阶之上,身边有侍从执伞提鞋,旁边有仪仗队。有意思的是,他的正前方有一个轿子,轿子里坐着一位公主,这位公主或许就是他在征服下埃及之后得到的新娘吧。

利比亚贡赋调色板上刻着许多动物在挖掘城墙,每个城墙中都有象形文字注明城市名称。因为调色板来自利比亚,理所当然的就成为纳尔迈曾经远征利比亚的历史的见证物。

纳尔迈之后,继承王位的是阿哈(Aha)。在古埃及语中,“阿哈”就是“斗士”的意思。这个名字表明了他的使命和他顺应时代的要求。他领导了对努比亚人的远征,这有铭文为证,铭文中说,他得到了上下埃及。他的继承者哲尔除了征服过努比亚,还对西奈、甚至对利比亚人发动了远征。

在第1王朝中,最杰出的王是第5王登。登王又称乌吉姆(Udimu),其统治时间最长,有将近60年。除了继续先王的远征外,他的最大的成就是第一次采用了红、白双冠和树蜂衔。红、白双冠意味着“两个权力的合一”;树蜂衔则是国王的五个头衔之一,意味着“上下埃及之王”。登王进一步确立了他在上下埃及的统治权威,使王权统治得到进一步加强和巩固。

第2王朝的第1王是亥特普塞海姆威(Hetepsekhemwy),意思是“两个权力和睦共处”,种种迹象表明,作为第2王朝的创建者,他把南北两个互相对立和分裂的权力再次统一起来。

第2王朝的第6王是帕里布森(Peribsen),一个图章印记上的铭文说:“奥姆毕特(Ombit)把两地给予他的儿子帕里布森。”后来,帕里布森放弃了传统的荷鲁斯王衔,采用塞特(Seth)的王衔,说明他的出身与希拉康坡里斯(荷鲁斯神的所在地)没有太大关系,他可能出生在涅伽达,因为涅伽达是塞特神的崇拜中心。

5.古王国时代

第3王朝到第6王朝期间,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古王国时代(约公元前2686~前2181年)。从第3王朝开始,埃及才真正统一起来,并形成了中央集权的专制主义制度。古王国时代,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发展,奠定了法老埃及文明的基础。

第三王朝时,开始大规模修建金字塔。在埃及,大大小小的金字塔度过了1000多年的岁月之后,世界其他各地才陆续跨入文明的门槛。金字塔是人类幼年时代最伟大的建筑之一,也是古代世界人类文明成就最杰出的代表。它所强烈表现的,大概是王权和神权的稳固,以及对于永恒的向往。在它面前,个人会真正地感到生命的渺小和卑微。

古王国时代,由于统一王国的确立和社会生活的稳定,为经济发展创造了有利的条件。尼罗河有规律的泛滥孕育了肥沃的土壤,自然的水利灌溉确保了农业生产的稳定。当时的农作物包括谷物、经济作物和园艺作物。谷物主要有大麦和小麦。经济作物主要是亚麻,多用于制作衣服。园艺作物包括蔬菜和水果。蔬菜有萝卜、卷心菜、黄瓜、葱、蒜等。在三角洲地带,能见到大片的葡萄园和果园。

农业生产离不开牲畜。人们用公牛犁田、打谷,用绵羊在地里踏种子,用驴子运输收割的麦穗或其他货物。家畜的饲养和繁殖表现在许多墓室壁画中,除了猪、鹅、鸽子外,还有鹤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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