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ond一看见电脑就问我是不是能改装成发、传摩斯电码。
我学电,专业中带“工程”两个字,所以就被Blond这个文科生误认为机械工程之类的学科。天知道我虽然是工科生,和机械工程相差得很远。我对Blond误解已经习以为常了。
三层的阶梯大楼,一共五间阶梯教室,只有一层那间最大,上面两层四间教室都恢复了正常大小。
阶梯大楼没有多少可说的,检查的结果都是千篇一律,没有异常。
因为天黑的很早,我们也约定四点为死去的三个人举办简单的葬礼,所以我们没有耽搁太久。
我和Blond赶到的时候,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这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司机是被人杀的,虽然极力解释为是躲藏在暗中的人所杀的,但是当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时,我看见气氛愈发沉重,好像战争,一触即发。
司机被杀,也给了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便是我们会出现在这里,是一个阴谋。我看见矛头指向售票员。若不是有霍先生和郝家父子在场,我想这个矛盾一定会以鲜血收尾。自打郝天歌在人前露了一手,轻而易举的就将霍先生打到在地,他在我们之中威望变得很高,连霍先生都比不过他,加上他父亲又顶着一个警察的身份,他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领袖。
之前力护司机和售票员的就是郝天歌与他父亲,现在司机的身份已经暴露,他们犯了一个巨大错误,失了人心。现在重心又转到霍先生身上。
我看见两个将军在战场上你真我夺。只不过郝天歌对这些没有表现出任何兴趣。
这群人相互之间的态度是十分复杂的。
毕竟我和Blond还是来得晚了一些,没听见他们之前在讨论什么。一群疑神疑鬼的人聚集在一起,鬼知道又想出什么话来,准没好话就是了。
人在这种时候还不想着如何能活下去,只为了自己的一时愉悦而胡乱猜想,这是自找死路。我不想与他们一路,Blond也是相信能自救的人,所以在他们看来,才会觉得我和Blond仿佛异类。想到这里,我忽的觉得自己可笑。
清晨还在为给众人找到这样一个能暂时安居的地方而高兴,为找到失踪的司机而欣慰。
现在我告诉自己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或是所有人都可能是凶手,都可能是幕后指使者,能够相信的,只有身边的Blond。我还是不知道幕后的人如此做的目的,难不成就是单纯的娱乐?
霍先生等人准备的木板还有剩余,便刻了三只墓碑。我觉得时光倒流,回到古代去了。电视剧的古装剧都是这么演的,用木头而不是石头做墓碑。
葬礼简单。其实我参加过的葬礼都是简单的,不过是烧些纸钱放放鞭炮之类的事,而现在,只能以默哀作为整个葬礼的流程。
女人在为前男友放声哭泣。她靠在郝天歌胸口。我不敢看。
其实当时,我又想起了张易。只是一个相识不过几个小时的人,却让我始终铭记于心,人间难得有这份映像深刻。
售票员一面流泪一面铲土,我不知道他的泪有几成是为了朋友,又有几成是为了自己。
葬礼之后我们便匆匆的去食堂吃晚饭。负责做饭的人蒸了一笼牛肉粉丝包子,粉丝可以保存,而牛肉自然是罐头牛肉了,面皮还是发酵过的,多孔而柔软。
有的人胃口很好,有的人胃口不好。我就是胃口不好的人之一,吃了一个包子便不想再吃了。Blond明显是胃口好的人之一,竟然连吃了四个,真不知道他的胃是怎么长的。我找到保鲜袋,装了两个做夜宵。
我们选定的宿舍是七号楼,就在食堂隔壁。
晚饭后,天色尚早,霍先生便催促我们快些回去。毕竟寝室就这样直接入住还是不妥当。一楼虽然有防护窗,还需要检修一下。
于是我们一共十八个人,不算孩子和孕妇,便一同行动起来,对防盗窗检修加固。
米色和衬衫一起从一楼的阿姨室中推出柜子,挡在玻璃门前。虽然柜子经不起一撞,连我都有信心撞倒,不过柜子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外面的人看见里面。这样虽然如果我们有急事也出不去了,但是寝室还有个后门。后门旁是热水房兼洗衣室,与室外相通。
等一层的防盗窗检查完毕,所有的门都一再确定上了锁,我们又去了二层,一一检查完每间寝室的门窗。
这时候,天色渐黑,可能有变天的迹象,黄昏时看不见前两日看见的橘红色阳光,只是突然看见了一层蓝色。我从走廊尽头的窗向外望去,这个方向正对操场,没有大型建筑阻拦,我一眼便看见了天上不知何时浮出了乌云。楼外在风中摇晃的枝叶沙沙声也听得一清二楚。
与在熹元客栈相同,我们居住在三楼。
寝室楼的结构是这样的,楼梯上来后右手边就是一个走廊,二十间寝室交叉相对。左手边需要转弯,再走十米,才会是另一个走廊,也是二十间寝室交叉相对。
三楼可以随便居住,只要锁好窗就好。
我和Blond选择了右手边走廊的最后一间340寝室。
双胞胎的妈妈为我们准备了许多盏简易的色拉油灯,用的是易拉罐或是玻璃瓶。这种灯我见过,是守灵时用的。我给爸爸守灵的时候一整夜都在看着灯。中间的棉签是用厨师服上撕下来的细布条捻在一起,灯简陋,而且必须看好中间的棉芯,隔一段时间就必须将棉签挑出来一些。这样的灯,妈妈告诉我叫长明灯,因为当时年幼,我记得当时自己是多么固执的守候它。灯光只有豆粒大小,夜间在室内点,从室外是看不见室内有人的。这样,确实是比手电筒方便许多。
他们猜测,黑豹可能认为我们一群人依旧藏在熹元客栈内。
除此之外,下午负责寝室和晚饭的人还为我们烧了许多壶的热水。每间寝室都有至少四个保温壶,整栋寝室楼里的加起来数量就有许多了。这样晚上我们不仅能喝上热水,还能泡个脚。我还想洗一洗头发呢。因为第一次有热水,大家肯定都想好好洗漱一番,所以就烧了不少,每个人都能分到两壶热水。
在检查房间时候,我们把每一间寝室的水桶都取了下来,用保鲜袋封住,这样就保证了足够的用水量。不过用水依旧是个大问题,一捅一捅的从外运水也是个大问题。学校是配送纯净水,水站内还囤积大量的桶装水,不知够我们用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