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有点长啊)
(求批评指教!)
可能也是两人太静,我们早早的便睡下了。
我只记得自己睡得安详,没有做梦,好像时间自行跳过这一段。再醒来时,屋内昏黑一片,我便知道还是黑夜。我的睡眠质量一贯不错,很少会在半夜主动醒来。我躺了片刻,明确自己不是被任何声音吵醒。
既然突然醒了,我便不想就这样继续睡。看了看身边的Blond,轻轻晃了晃他,还在熟睡中。这时候我从他怀里抽身,站到窗前,掀开窗帘。我的大脑中好像有一段程序,在既定的时刻里,无论我在做什么,都会开始操纵我的身体。
不知道哪里来的感觉,只是觉得它就在那里。
窗外夜色正深,上空月亮圆润了些,如同昨日一般的明亮。视线下移,也有一对如月亮之亮的双眼。他它坐着的位置比昨日更近了些,就在客栈门前的过道上,这个位置,让它把头昂成了约莫七十度角。这个角度很累。
我不知道它在那里待了多久,当我第一眼看见它时,它就是这个样子,仿佛保持这个姿势,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变过。
由于离得更近,我也看得更清。我在它的双眼中看见了月亮的颜色,冷冷清清,却没有任何暴戾。
我转头看了躺在床上的Blond一眼,月光照在他身上,他没有察觉到我已经醒了。我不能打扰他,于是拿着钥匙,光着脚走出去,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让发出来的声音尽量最小。
在家里时,我就常光着脚,就算踩了一脚的灰也不在乎。一路上的冰冷冻得我发抖,但我还是忍住了,直到走到一层。
转了最后一个弯,我踏入客栈的大堂。
大堂被月光照成深蓝色,比霓虹灯更安稳的颜色。它已经走到了玻璃门前,如同人类,正襟危坐。只隔着一层玻璃门。
它比我在纪录片中看见的豹子清瘦许多,身形点像猎狗,因为它优雅而稳重,所以不会觉得它是一只动物。坐起来的时候,挺直腰杆,还是相当高的,竟然可以与我相平。
我看见它的视线从始终留在我身上,好像具有透视的特殊能力,视线穿墙而过,盯着我下楼,再走到这里。
不知怎么的,我忽的有一个想法,好像这一切都是它在我身上施展的“妖法”。它可能是一种类似于塞壬的传说中的生物,却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能通过视线迷惑人的心境。它可能就是用这种方法来杀人。我是女人,心思细腻些,难免想得更多,也更容易被操纵。
想到这,我不敢再前进一步。瞪着它,想以这个眼神告诉它“美男计”对我没用,我身边有帅哥,这位帅哥可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它的“妖法”也没有加深。如果它能再努力一步,可能就会成功。
须臾之后。
它可能是想以这种单纯的眼光迷惑我,让我靠近。可能最后的“施法”是需要近距离的。不知道隔着一道玻璃门行不行。万一玻璃门反光,它岂不是要倒霉了。饶是这般,依旧能隐隐的看见它眼中有拼命的神色,似乎让我靠近,会比杀个人还难。
我们晚上都会躲起来,它靠近不得,而白天我们活动的时候,它可能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出现。我突然想到“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不知是哪部兵法里的。
我觉得好玩,就故意不靠近。
然后我便听见有人下楼,鞋子发出的声音并不大,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一清二楚而已。我下意识的转头想看是谁来了,又想到黑豹,等我转过头去却发现黑豹不是哪里去了。先前它端坐的地方空空如也,连空气中也没有残留它的痕迹,好像不曾来过。我被它的迅速吓了一跳。
郝天歌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其实从我站在这里到郝天歌出现,一共也不过一两分钟而已。我没有穿鞋,郝天歌可能是听见了我关门的声音,这才出来查看。想不到隔着一扇门,还是被他听到了。倒是郝天歌都听到了,Blond居然还在睡着。
我不能说自己是因为看见了黑豹才走下来的,就说:“我睡不着,就想走一走。”
郝天歌双臂环抱,一副已经看透我的样子:“走一走?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多危险。你难道就不怕吗?”
我明知故问:“怕什么。”
没想到郝天歌所指的不是我认为的黑豹,他说:“尸体啊,那里躺着两具。”
我没好气的对他说不怕。
郝天歌见我的冷硬态度,倒是没有表示任何不满,笑着对我说:“我只得你胆子大,现在回去吧。”
我直截了当的拒绝说:“不要,反正我也睡不着。”
郝天歌说:“好啊,我也睡不着。”
真不知是哪里好了。
郝天歌忽的伸手把我拉到楼梯那里,就地坐在楼梯上。他没有强求我留下来,我完全可以上楼回房,但我还是与他坐在同一楼梯上。
“你今天发现什么异常了没有?”
我一坐下来,便听见郝天歌问我。他果然是有目的的。只是我凭什么要告诉他:“什么异常啊?我和Blond看见的听见的不都对你们说了吗。”
郝天歌却说:“那是对他们说的,不是对我说的,我想听你单独说,只有你和我,你不必有什么顾虑,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忍住冷笑的冲动,说:“没有任何异常,你想多了。”
郝天歌盯着我,说:“你在生我的气?”
他怎么突然说这种话,我一惊,下意识的说:“我气什么?”
比起黑豹,似乎郝天歌更能看透我的内心。
郝天歌柔声说:“比如今早我们出去没有叫上你。可是我不能带你出去,太危险了。”
我毫不避讳他的眼光:“不能带我出去,那你能带别的人出去!”
真是的,明明那个女人也一起去了。
郝天歌无辜的说:“那是没办法,她醒了,非要去,怎么说都不听。”
我扭过头:“行啊,我知道了。”
郝天歌语速加快几分:“下次我保证带着你,行了吧,今天你可是立了功呢。”
我冷声的说:“不是我,是Blond发现的,门也是他撬开的,我只是跟着他而已。”
似乎就在我提起Blond时候,温度下降了两度。我起身想走,却被郝天歌拉住了手腕。他的手比地面还要冰冷,不像Blond的手,时刻都是暖的。
郝天歌问:“你和他睡在一起?”
我听着像是逼问,心下不悦,并不准备回答他,再说,他又不是没看见,甩了两下,可是郝天歌不松手。
郝天歌继续追问:“你们睡了?”
这个“睡”不同于第一个“睡”,他居然想知道我和Blond有没有发生关系,难不成他是担心我们可能会困在这里很久、我被弄大了肚子不好收拾?
我恼羞成怒,用力甩开郝天歌的手,就要走。
“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你只是被他蒙蔽了而已。”
我说:“我不了解,你也不了解。再说,我们正在了解。”
郝天歌站起来:“我爱你,远在你认识他之前。我知道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才让你落到他手里。”
当时我确实懵了,完全没反应过来。和Blond在一起一天两夜,虽然没有确定关系,但好像离听到那三个字很遥远。可是我偏偏在另一个人口中听见这三个字。
Blond出现的时刻真及时,早了我就听不到郝天歌最后一句话,晚了就尴尬了。
看来Blond是迷迷糊糊的发现我不在,就出来找,现在连眼睛都睁不开。“Sweet,你怎么大半夜的不睡觉?你的鞋呢?我们回去睡觉吧。咦?Ginger!”
看见郝天歌的时候,Blond突然惊醒了。“是你叫她出来的!”
郝天歌可能是觉得尴尬,不说话。
我心想这下糟了,被抓了个正着,于是我赶紧说:“我累了,我们回去睡觉吧。”
看来还是外国人看得开,逮到女朋友半夜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还表现的一脸不在乎。Blond说:“好,我们去睡吧。我爱你,宝贝。”
我又愣了,后面的那句他从未对我说过,也想都不想敢,竟然让我这时候听到了。我还未反应过来,Blond就把我抱起来,还不是公主抱,他像抱一个小孩子一般拦腰抱着我,我正好可以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Blond走了好几步,我始终没有听见郝天歌跟上来的声音,却听见了打火机的声音。
当夜,我不知道郝天歌在那里呆了多久。
已经走到了二楼的楼梯,Blond忽的把头靠近,嘴里含着我的头发,用细微的英文对我说:“以后不许靠近他。”
天哪,他怎么在这时候反应变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