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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野猪

这次十娘外出的时间意外的有些长,天色黑透了也没见她人影。平常她最多在外边待一个白天,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

这一夜韩九娘屋里的灯亮了很久,几乎是半夜时分灯油燃尽才熄灭。

次日韩九娘顶着两个熊猫眼起床先去十娘屋里看了,见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不像是有人回来过,便去厨房做早饭。

“走了也好,省的我整天提心吊胆的。”韩九娘把手中菜刀剁的咣咣响,案板上的小白菜都要被她剁成碎屑。

一直等快晌午,韩九娘正思考着是不是将十娘屋里收拾收拾,没人用的被褥晒晒先收起来时,十娘回来了。

“快出来帮帮我!累死我了……”只见十娘浑身占满了灰尘,衣服下摆袖口还裂了几道小口子,最可笑的是她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上翘起了一撮呆毛,呆毛上还别着一片灰突突的鸟毛。

十娘大咧咧的将身后拖着的野猪随手丢下,脚尖一点急冲进院子里直奔厨房而去。

韩九娘一脸黑线的看着院子外那一堆乱糟糟的野物,无奈的叹口气,在闻声而出邻居羡慕眼光中将那野猪拖进了院子。

野猪个头不小,浑身长满了黑色的短毛,猪背上的毛发还占了一些褐色黑色的树脂污泥,在一个猪蹄上还绑了一串野鸡野兔。韩九娘感受一下猪肉的弹性,感觉触手还算柔软,这野猪像是刚被杀死的。

“大姐,别管那些死物了,你快来啊!我这里有好东西。“一段时日相处下来,十娘叫大姐叫的已经很是顺口。

韩九娘疑惑来到厨房,也不知道是什么好东西让十娘如此兴奋。

“你快看!这个蜂巢大吧!我足足守了一天才弄到的。“

韩九娘刚进厨房,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案板上那个足有脸盆大小的蜂巢。蜂巢边缘的地方有些破损,晶莹透亮的蜂蜜混着一些泥土枝叶粘在一起。

十娘的速度也真是快,这么大个东西,韩九娘刚才愣是没看到十娘拿着它。

在十娘唠唠叨叨的说着她是怎么智斗蜂群的故事中,两人一起将蜂巢收拾干净放起来。

“你吃饭了吗?没有的话我去给你做点。“

“我要吃鸡蛋面!鸡蛋要煎的边脆脆的!”

十娘端着一大碗鸡蛋面坐在院子里大口吃着,不时端起蜂巢泡的****喝两口。云岚和云浩则站在一边,一人手中一小块蜂巢小心吸着,两个小娃被口中香甜的蜂蜜完全吸引。

“你怎么弄了这样一个大家伙回来?大夏天的咱家也没有那么多盐腌制猪肉啊,这放不了多久都要臭了,再说野猪肉柴,不如家养的猪肉好吃。”韩九娘苦恼的看着地上的野猪,心里想着这可真是甜蜜又沉重的负担啊。

“随你处置喽,反正我只管捕猎,吃不吃得随你。”十娘一副万事不管的无赖样,她的‘生活费’交了就成,其他的她才不管呢。

韩九娘只好独自一人先把野猪的猪血放了收集起来,下次她画符还能用到。然后便去了春妮儿和周氏家,喊了刘大勇和周氏丈夫帮忙拆猪。

刘大勇二人很爽快的就答应下来,带着看热闹的春妮儿马小胖一行人回到家中。刘大勇和马有福两人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开始处理野猪。

“这野猪可不容易猎杀,小姑娘倒是有两下子。”刘大勇看了野猪头上的伤口,心中暗暗对十娘起了几分敬畏之心。这一箭精准的从野猪眼睛中射入,射穿了猪脑袋,一击毙命。

“韩娘子,猪脑袋还帮你劈开吗?你是要整个的煮还是要劈开的?”

“劈开吧,那样好弄一些。”

刘大勇从正中劈开野猪的脑袋,一看之下立马愣在当场。一旁的马有福见他神情有异,便也好奇的看去。

“怎么了?没什么……啊呀!这是石子!竟然是石子!”马有福也是经常上山打点小猎物补贴家用的,他和刘大勇原以为十娘是用弓箭射穿的野猪眼睛,已经很是对小小年纪的十娘弓箭技艺感到震惊。

不想现在却从野猪脑袋里发现了一枚石子,石子卧在烂乎乎白脑浆里,显得很是诡异恶心。

“当真是厉害啊,我还纳闷那箭去了哪里,野猪另外一只眼睛怎么完好无损呢,原来竟是这样!”刘大勇向马有福使个眼色,不让他声张此事。

马有福虽然不如刘大勇想的多,但刘大勇是下一任村长,他便下意识的服从了对方。刘大勇怕马有福心里存了疙瘩,便小声解释道。

“韩家小妹怕是有真功夫在身的,人家愿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还不清楚呢,韩家人不错,与咱们又交好,一个小女孩总被别人议论也是不好的。咱们还是加个小心将此事放在肚子里吧。“

刘大勇一解释,马有福心中那点疑虑顿消。细想刘大勇说的有道理,小姑娘以后总是要嫁人的,若被人知晓武功高强怕是有碍婚事。马有福自觉是明白了刘大勇的意思,他憨厚一笑。

“晓得了,定不乱说的。“马有福说着随手将那石子掏出来扔到了院子外。

十娘身怀高深武艺,刘马二人的话都被她听到了。十娘无所谓的撇撇嘴,这些日子思索下来,她明白自己所怀疑的那武功高强的对手八成是不存在的。

所以是不是暴露她的武功都没有什么要紧的,反正现在她想不起以前的事情,要暂时留在韩家。若此事能震慑一些宵小之辈,也算是她稍稍回报了韩家众人的收留之恩吧。

韩九娘将收拾好的野猪肉煮了一大锅,除了大料油盐什么配菜也没放,加了足足的甜酱咸盐炖的喷香满院。

“哎呦,这肉炖的可真香啊!妹子你咋下了这么些肉,要我说有这些的一半就成了,再加些地蛋萝卜进去也香的很。本来这猪也不是你养的,请我们吃杀猪饭就已经过意不去了,咋还这么浪费。“周氏掀开锅盖看了看,见里面满满的一大锅猪肉和大块肉骨头,立马不舍说道。

“嫂子,哪有啥浪费不浪费的。天气这么炎热,若不趁早吃了,等这肉白白放臭了那才叫浪费呢。“韩九娘抹抹额头上的汗,随手往灶膛里添了几根木柴又说道。

“这野猪算起来也是白捡的一样,马大哥还经常帮我家砍些柴火呢!我烧得你家送来的柴火,你咋就吃不得我炖的肉。“韩九娘佯作不乐意的嗔道。

“嫂子说的是,凭十娘妹妹这手打猎功夫,咱们以后可不得经常占韩嫂子的光了,周婶婶你可别见外,吃肉的时候尽管放开了怀来吃,大不了以后多砍点柴火送给韩嫂子。”春妮儿一笑,配合说道。

周氏听了春妮儿的话,忽然笑弯了腰,哈哈大笑的指着春妮儿。

“我说春妮丫头啊,你听听你对我俩的称呼,都把我俩叫差辈分了。”

春妮儿先是愕然,然后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想了想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称呼韩九娘嫂子,却称呼周氏婶婶,二周氏平时都是喊韩九娘妹子的,这一弄可不是差了辈分了。

“叫什么不是叫啊,我本来就是个外来户,咱们几个女子之间交好,各论各的算了。不然真要理出个上下尊卑来,那可不麻烦死了。”韩九娘无所谓的摆摆手,她是真不在乎这种称呼上的事情。只要血亲之间不弄错辈分关系就成了,不然你见了个陌生人,难道也要次次和别人按照辈分排资论辈吗?

时间在灶间几个女人说说笑笑间过的飞快,柴火慢炖出来的猪肉喷香四溢,那味道像是长了手似的直往人鼻子里勾。几个小孩子更是等不得了,团团挤在巴掌大的厨房里巴巴看着那炖肉的大锅。

“去去去,端着去院子里啃去。那大骨头可别扔了,洗洗还能熬汤熬白菜呢。”周氏被烦得没办法,干脆拿了个小盆给几个孩子盛了几根大骨头,让他们自己啃着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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