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夏启的逼问下,云焕不情不愿的说起了刚刚的事,他不情愿不是因为害怕后果,而是觉得自己被这么一个人给逼的动弹不得撒不出威风是很丢脸的事情。
云夏启本是想要一边喝酒一边听的,结果酒才进了嘴里,就听到云焕说到杨白暴走那件事,于是酒洒了一身,等云焕把事情说完看向他时,发现他身上湿了一片不说,脸也有些发绿。
“哥你怎么了?”
云夏启木愣愣的眨了眨眼,似乎还有些不相信的问道:“你真的说死了妈这种话?”
“对啊,怎么了?我说错了么,他就是那副死人脸,不是……”
云夏启呵呵一笑:“啊,不,你没说错……”
云焕看云夏启表情不对劲,此时宋戈闷闷道:“因为杨哥的母亲真的已经去世很久了。”
听到宋戈的话,众人才觉得刚刚杨白的暴走纯属正常反应。
云焕一愣,但终究是多年公子哥当下来,其他没学到,死鸭子嘴硬倒是学了个透:“哪有怎么样,我说的是实话啊。”
云夏启将空了的酒杯放到桌上,点点头,颊肉轻微的抽搐着:“是,你是没说错,但问题是……这话是能随便说的么?”
“这……”云焕也明白这种话有些不地道,可说出去话如同泼出去的水,你让他承认先前自己说错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反正,说了都说了,还能怎么样。”
“如果我告诉你,我都不敢对他这么说,你信么?”
众人皆楞,云夏启毫无疑问是在座地位最高的,就连他都不敢这么说,那杨白到底是何方神圣?
云夏启看着表情痴呆的堂弟,怒从心上起,抓起酒杯就往他那里扔,不过终究是念着血缘,没直接往他身上扔,不然他这一下云焕必然得受伤。
玻璃杯落在地上,极为清脆的撞击声后,碎碎平安了。
任之泰被这一幕惊到了,云夏启涵养不差,况且他对这个堂弟也算是爱护,但即便如此还会做出这种举动,可见他现在有多愤怒。
“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做事说话长点心!那种话是随便可以说的么!你想死你现在就去跳洛河!别扯着我们一家人和你一起死!”
这话说的极狠,也让众人明白,杨白的来头可能大到难以想象,要知道云夏启他爹可不是云焕他爹,云焕他爹不过一个县处级,而云夏启他爹可是堂堂正部级,虽然说这个正部级来的略微不是太上道,那是靠着云夏启他外公家才得来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云夏启名字中才有一个夏字。
堂堂正部级也说死就死,固然这和现在云夏启气到不行所以说话有些夸张有关,但是也可见杨白的背景如何。
任之泰皱起眉头,好一会才道:“夏启,你先别急,姓杨的掌大权的现在根本就没有,就算上以前的,那也是西南杨家,那家不是早就没落了么。”
云夏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是叫杨白,户口本上身份证上都是这个名字,但是他不只这一个名字,他的另一个名字可比这个名字更有含金量,只不过这个名字是他母亲给他取的,所以他也就一直都用这个名字。”
“还有一个名字?”云焕瞪大眼睛问道。
看到堂弟这副摸样,云夏启冷笑道:“你觉得你爸对你如何?”
“恩……很好。”
“你觉得伯父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这把云焕问倒了,好一会他才回答道:“因为我是他儿子啊。”
“对,但不只是因为你是他儿子,还因为你是他中年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儿子,所以你从小他都把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杨白的情况和你其实差不多,他是他父亲唯一的儿子,不过他不是他爸中年才生的,但却是他爸中年才好不容易找到的,你觉得他爸对他会比你爸对你差么?而且因为他母亲去世很早,他爸对这件事一直都愧疚,所以你觉得他爸会有多么的宠他?”
“这……我不懂你说的,哥,我只是……”
“那你觉得,爷爷还活着的时候,他对你怎么样?”
云焕很老实的回答道:“一般吧。”
“这个评价倒是中肯,对,可你知道为什么么?”
“不知道……”
“因为他不是你爸,你爸就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但是他不只你这一个孙子,可杨白他不同,他们家三代独传,本来以为到他爸这代就要绝后了,本来都要从别家过继过来一个人了,但是这个时候杨白出现了,你觉得,他爷爷会对他如何?而且他们家还有一个老祖宗,他曾祖母还活着,你觉得他曾祖母会对他如何?”
“应该很宠吧……”
云夏启嗤笑道:“岂止是宠,简直就是言听计从。”
云焕很是不解:“可是,哥,这又能如何?”
“这又能如何?”云夏启似哭似笑道,“这就够了,你知道他原本应该叫什么名字么?他原本应该叫白济枢。”
“白……帝都白家!?”任之泰很快就反应过来,当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后,他的脸色煞白煞白。
“他爸叫白镇洛,是现在闽南的省委书记,他爷爷叫白基铖,是当年的国.务.院副总.理,他大伯是帝都卫戍部队的首长,他二伯是直隶省的省委副书记,你觉得你的背景有多大敢在他面前说那种话!?”
云夏启最后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咆哮惊呆了众人,但他们之所以惊呆完全是因为刚刚的话,家中两个省级,一正一副,还有一个掌握帝都安全的少将,还有一个曾经是国副级别的爷爷,这个配置说在天朝横行无阻完全不为过,而刚刚云焕对那位骂了娘……
很有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魄力。
云焕的脸色已然和白纸没有区别,他是不学无术但不代表他不明白刚刚云夏启说的又多么可怕,嘴唇颤抖了好久,他才憋出一句话:“可是,我……”
“我什么我!你想告诉我你妈手脚干净了不成?当年多少当官的在白基铖手上落马数都数不清!上至省部级下至乡科级,你觉得他们要查你爸你爸禁得住查么?”
“可那也是过去式了啊,白、白基铖他、他不是已经退了么……”
“是,白基铖现在是退了,可齐沂远他的作风和白基铖可是很相似的,反腐倡廉,这四个字从他上台就开始讲,你觉得这只是空话么?你要不要算算现在落马了多少个?”
“可……”
“而且我可以告诉你,差不多也就是下个月的事,杨白就要和齐沂远他女儿订婚了。”
云焕听到这句话,啪的一下瘫坐在地,手足无措。
而任弋面色却不变,估计已经是被震惊到麻木。
云夏启缓缓站起,他看云焕的样子仿佛不是再看自己堂弟,而是在看一只蝼蚁:“你现在就去给我道歉,鞠躬也好,磕头也好,必须得让他消气,不然你爸落了马,你觉得你会有什么结果?”看到云焕求助的眼神,他后退一步冷笑道,“你别指望我,我自保就是极限了。”
云焕意识中的最后一句话是这样的——“你也别说我不顾兄弟之情,你自己做的死造的孽,我作为兄弟,没有义务陪你一起死,冤有头债有主,你自己造孽,自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