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白觉得他今天这一遭可以称得上披星戴月,不仅如此还淋了一身的雪。
等到白家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半的事情了,花了一个小时把苏清歌折腾到昏睡过去,杨白只来得及赶快在她这里洗个澡,所幸苏清歌这里有几件符合他身形的衣服——上次去王府井时买的,随后以最快速度给苏清歌做了早饭,放在微波炉里保温,然后就赶紧出了门。
都市坐在这里,双手抱在胸前,眯着眼睛似乎是在瞌睡,可是在杨白脚刚刚踩在雪地上,他就睁开了眼睛,等到杨白钻进车里,才一坐稳他就发动了轿车。
杨白坐在后排,头仰靠着椅背,嘴巴微微张开,不一会就睡着了。
不得不说都市绝对是一个居家良品,能杀人能教你杀人,能开车能帮你把门,要不是他杨白想要从玉泉山过来再回去,那绝对不是这么点时间就能完成的。
车到了后面还是堵了一会,不过还在可控范围内——吧?
刚睡醒的杨白看看手表,再看看附近的路况,对都市说道:“那我就跑回去了?”
现在已经接近颐和园附近了,杨白虽然对帝都大部分路都不熟悉,但是这里还算是熟悉,靠自己回去是没问题的。
都市看看周围,道:“好。”
于是杨白就开了车门,从堵塞的车辆间穿梭而过,很快就来到了路旁,深吸一口气往玉泉山方向跑去,不过没跑多少就觉得胳膊有些酸痛,这不是说他平时疏于锻炼,单纯是因为昨天和秦广王那一战让他紧张到不行,刚结束时没感觉到什么,现在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好不容易跑进了白家,喘着粗气进了中屋,白老太太看到他进来笑眯眯的,一旁的白基铖冷哼了一声,没好气道:“你去那里了?”
刚刚听到下人来报说杨白不在房间里他差点没被吓死,不过听到说都市也不在时他就放心了。
不过这不代表他就能给杨白好脸色。
杨白还在喘粗气,刚想要回答,就听到白老太太开口:“基铖你这眼睛还不如我这个死老婆子啊,小心肝他明显是出去晨练了,你听他气喘的那么急,人家还没坐下来喝口水你就这么质问他,是想要干嘛呢?”
白基铖一阵语塞,最后决定静如鸡。
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白基铖,白老太太笑呵呵道:“心肝啊,早上去那里溜达啦?”
杨白此时喝了水,把气息平复了才说道:“绕着山跑了几圈。”
“哦,那是好事啊,不过你虽然年轻,衣服也不能少穿知道么,不然万一冻着自己了那怎么办?”
杨白苦笑着点点头,他哪里有少穿,他都觉得有些臃肿了。
今天的早饭倒不是粥了,而是大米发糕配……豆汁。
杨白没有喝过豆汁这一帝都传统饮料,但是曾听猴子不止一次的吐槽过这样东西,他和猴子口味接近,既然猴子都吃不惯了,想来他应该也是……吃不惯的吧。
于是他问道:“还有别的么?我不要豆汁……”
然后他们就端过来了一碗褐色浓稠物体——面茶。
这样食物同样进过猴子的吐槽名单,但是杨白觉得,至少从气味上来说,这个要比豆汁好上不少。
然后他就很果断的喝了一口,然后就被很果断的烫到了。
“艹!”他赶快把嘴里的东西给吐出来,灌了好几口水才缓过来,但嘴和舌头都已经有些发麻了。
白老太太听到他的声音,眯起眼睛:“怎么了,面茶出什么问题了?”
“好烫!”
白老太太一愣,才想起来这位曾孙之前根本就不曾来过帝都,笑道:“这个啊,是有专门吃法的,不是像什么茶一样,可以让你一口喝干净的,对了,撒盐了没?”
“撒盐?”
“面茶当然要撒盐啊,不然你难道要撒糖?”白老太太说的义正言辞,不过杨白只觉得他看到了咸甜豆腐脑大战……
看看面前的面茶,杨白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还是喝点凉白开吧,这么低调奢华有内涵的东西他享受不起。
塞了几块发糕进肚,杨白觉得差不多饱了,便拿了餐巾纸擦嘴。
此时白基铖开口了:“你……一会就出发去祖坟吧,我已经把白家所有人都召集回来了,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杨白看着白基铖,淡然道:“但愿如此。”
“然后,我有件事和你商量,就是你曾祖母毕竟年岁大了……”
“老祖宗可以不去,但是你们必须去。”
白基铖点头:“没问题,那我们——”
“基铖啊,我年纪是大了,可还没死呢。”
“妈!”白基铖听到这话就急了:“你这身体是经不起这么长时间的颠簸的,万一出了什么事,那我怎么担待啊!”
“谁要你担待了!”白老太太怒道,“你老娘我带着曾孙子去见你爸有什么问题么!”
真的要带杨白见白炎镛直接去大屋就好了,那里又不是没有白炎镛的灵位——白基铖很想要这么说,但是看到母亲很是坚定,他也是能无奈:“好吧,那母亲您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
说着白老太太就起身往卧室走,白基铖赶忙上前扶住,回头对杨白说道:“你赶快准备去。”
白基铖扶着白老太太往卧室走,随后就听到白老太太开口道:“基铖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祖坟么?”
“因为父亲么?”
“这是一点,自打镇洛出了那档子事,我就无颜去祖坟面对列祖列宗,不过这次,我终究是可以挺着腰板进去了。可还有一点,你觉得,杨白会怎么想?”
“怎么想?是说您去祖坟?必然是很感动的,那样的话……啊,儿子明白了。”
“明白了?”白老太太冷笑一声,“你每次都说自己明白,可你到底有没有记住?杨白是一个好孩子,他对你有敌意在正常不过,而你也好,就非要这么硬邦邦的,你看看我,杨白是怎么对我的?你再看看镇洛,他是怎么对杨白的?我告诉你啊,要是最后出了什么差池,那就都是你造出来的孽。”
听到这话,白基铖就想起接下来杨白要见到的那些人,不由得开始忧心:“但愿不会出那种事情吧。”
“我现在告诉你,若是真的出了那种事情……那些人当中你也真的不欠他们什么,如果能把他们弃了来让杨白高兴,那么就这么做。”
“妈!”白基铖一阵心寒,“你这是不是……”
“杨白是白家的未来,而且,镇洛,你的那些义子义女是什么货色你也知道,除了一个元青还有亚循,其余哪个是真有能力的?换个正常人上去都能和他们一样,说不定你能做得更好,老齐现在很看好杨白,沂远是孝子,自然也不会轻视他,况且还有秦广王这么个师侄,你有怎么知道,哪天会不会又在哪里窜出来一个什么师侄师弟的?”
白基铖低下头:“母亲说的极是。”
“还有啊,镇洛现在,终究只是一个第一书记,就算他之后做了哪里的省委书记,那也只是省委书记,你可别忘了,你是接的谁的班,那位当年距离最高可比现在的镇洛更近,可结果如何?”
“母亲说的是,那么齐鹤学那里——”
白老太太摇头道:“这件事不能急,当年镇洛的那些事,杨白必然是深恶痛绝的,你想要给他安排一门婚事?你觉得他会答应?”
“是……那么,儿子不会再插手这件事了。”
“不插手是好事啊,这件事,本就是儿孙自有儿孙福的事情,好了,快点扶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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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椎病犯了,当了一天歪脖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