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雕细作的屋子内,一盏香炉缓缓燃着香气,两旁是奢华的摆设,珊瑚树,狐绒毯,琉璃茶盏,富丽的摆设陈于一室,奢华高贵。
屋子里端,一张溜着金边的大床上,床幔倾泻而下,半透明的帷幔里,一白色衣装的女子抱膝坐于其上,隐隐约约间可见那女子似在哭泣。
女子披散着头发,素白着脸庞,脸上未着一点脂粉,仍旧漂亮细致,鹅蛋般的小脸,一双杏仁双眼印在其上,眉眼虽好,此刻却尽是泪珠。
隔着帷幔,只瞧那女子用手擦着脸上的眼泪,眼泪被擦干,没多久,便又流下。
寂静的大屋子内,除了她,没有别人。
时间过了不知多久,房屋的门才被人打开,闻门开,女子便转头瞅去,只是见了来人,床上的人儿便又将头扭了过来。
“姐姐,听说你晕倒了,妹妹特意来看看你,你可是有些好了?”说话的人,声音柔美,也是个年轻的女子。
那女子身着粉色的齐胸襦裙,裙子是上好的云锦所制,浅紫色的披帛挽于臂上,头上是流云般的发髻,一盏嵌花步摇垂于耳侧,一走一顿,摇曳生姿。女子的面庞很美,只是较于坐在床上的白衣女子,这女子显然美的更加妩媚。
坐在床上的人听了那后来女子的问话,没答,别过了头,没有理她。
“姐姐,我带了些燕窝粥给你,你倒是趁热喝了吧。”坐在床上的白衣女没有理她,她还是走了过去,将燕窝从身后婢女的手中接过粥递给了她。
白衣女瞅都没瞅那碗粥,也没有回粉衣女子的话,粉衣女见状,直接坐到了床上“我的好姐姐,难道要妹妹我喂你?”
听了这话,白衣女方才回过头“不用你假好心”边说,还边将粉衣女子手中的碗摔倒了地上。“呯”的一声响,碗落地,碎成了好几块,里面的燕窝也洒了一地,往外冒着白色的浓水。
见碗落地,粉衣女子脸上亲切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不见,换上了一层阴冷的笑。
“哼!”粉衣女子仰头一哼,缓缓的抚了抚衣服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那白衣女。
“我的好姐姐,你就当真觉得自己这个沈府嫡女就是你的挡箭牌,可以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为所欲为?还是你还真就以为自己就那么惹人怜爱,会集万千娇宠于一身?亦或者,你就以为上官辰是真的爱你,而你这个辰王妃就不会换人做?”
“你什么意思?”白衣女闻言,厌恶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丝不懂的神情。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看不清楚状况?”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虽是听了粉衣女子如是说,但白衣女子脸上仍是一脸的无知。
“呵,真是笨到家了,怪不得你会把藏宝图跟钥匙给人家,我看你就连你临府别院的人是怎么死的,现在还都不知道吧。”
听及此,白衣女子眼睛突然瞪大,问道“你知道是谁干的?”
临府别院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她是京城四大家族沈府的嫡长女沈云宛,只是,生在这样一个声名显赫的家族里,她从小却没有在沈府长大,而是自小便被送去了她亲生母亲的故居江州。沈府于她,虽然有亲情在,却是冷漠的很,就连她面前的这个庶妹,被人称做京城第一才女的沈云卿,也是在两年前来燕京时才第一次见面,至于沈府众人,更不过陌生人。
沈云卿见了沈云宛的表情,心底不由暗自得意“是啊,我不仅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还知道,是被谁杀死的。”
沈云宛闻言,心下已是不平静,平时这个庶妹对她也是毕恭毕敬的,而今日这番嚣张跋扈,恐怕是另有原因。
“是谁?”沈云宛问道。
“呵呵,我的好姐姐,若是我告诉你了,你该怎么谢我?”沈云卿说着,低头扶额作想“不如就把辰王妃的位置给我坐坐如何?”
沈云卿说完,沈云宛便就止住了泪。
她从来不敢去想的,可能已经在冥冥之中发生了变化,亦或是,她前些日子偷偷在围墙外看到的,都是真的。
她还记得两日前的早上,她在云烟阁里等了一天上官辰也没有回来,下人告诉她上官辰进宫去了,可是第二日一早,她因为一整夜心绪不宁没睡着觉,便在五更天起夜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正好散步去了平日都没有人去的怡园院子,而恰恰就在那里,她瞧见了相拥的上官辰沈云卿。
上官辰,那是她的夫,而沈云卿,是她的庶妹,她的丈夫与她的亲妹妹怎么会如此行径,实在是让她惊诧。
只是那天早晨她藏的很好,所有的人都没有发现她去了怡园院子,而也就是那天下午,在她还没有屡清思绪的时候,她的了消息,临府别院满门被灭。
初闻消息,她心痛的一下晕倒了。
两天两夜,没有人来看她,没有人来安慰她,所有的一切,竟在两日后她的了个明白。
“沈云卿,你不要脸”沈云宛看着得意的沈云卿不禁骂出了声。
沈云卿被骂,显然没有一点的不痛快,还很得意“瞧瞧,我们这沈府的头号嫡女沈云宛也会骂人了,还真是难得,呵呵,我还以为,你沈云宛就只会躲在辰哥哥的背后当个柔弱的花骨朵呢。只是,你这朵花骨朵就算是白给人家人家可能还不乐意要呢,你还不知道吧,你的临府别院,就是你的好夫君上官辰派人动的手。”沈云卿说到此处,笑意更甚了。
而沈云宛听了沈云卿的话,久久没有言语。
上官辰,也就是沈云宛的丈夫,大冉国的五皇子。两年前,他们在江州偶遇,之后便一见钟情,那时候正值初春,就在一片樱花林里,上官辰深情款款的说要她嫁给他,而她当时却调皮的告诉他求婚要单膝跪地才算正式。但她知道他的身份是皇子,虽然沈云卿如是说,但并没有真的要他下跪,可偏偏,在她说完,他就跪下了,当时她的心便为之一震,之后,他又给她带上了他自己编的草绳戒指,发誓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
再然后,他们成亲了,他果真如他所说,只一心一意的对她,奶娘口中所说的皇妃不好当,阴谋险阻她一次也没有碰到,在上官辰的身边,她幸福的要掉渣。
而如今,那个曾经发誓说要守护她一辈子的人,竟然亲手葬送了她的幸福,抄了她的家,爱上了她的妹妹。
“我不信”恍恍惚惚中,沈云宛神色黯然的呢喃。
“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单纯,连上官辰在利用你都看不出来?”
“不会的,我不信,我要自己去问他。”沈云宛边说边赤着脚下了地,地面冰冷的温度袭来,她浑然无觉,仍旧亦步亦趋的向前走。
还未行几步,被沈云卿挡住了去路,一把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