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午日当头,蝉鸣在树梢上聒噪地叫着……
桥安趴在吧台,眯着眼,看阳光散出不同的光影,如同梦幻。而这么长久在两个空间来回转换着执行任务的生活,现在想来也很不真实。
“桥安,感觉你最近脸色不是很好,是生病了吗?”
桥安回过神来,见青葵穿着一条粉色碎花裙子走进店门,眼神关切地看着他。
“没事,是工作太忙……”桥安站起,感觉浑身疲惫。
“你们老板也太残忍了吧,怎么天天晚上要你加班?”
桥安没有回话,只是转身用蓝色玻璃杯到了杯柠檬水给她。“你想吃或想喝些什么吗?”
“不用啦,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我是来给你送午饭的。”青葵说着把手中的便当放到吧台。
桥安看着她送来的便当,疲惫的眼神中忽然闪出一道异样的光芒。“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桥安说着,打开饭盒,只见里面有肉有虾有青菜,不可思议地看着青葵:“这都是你做的吗?”
“是啊,怎么不信啊?难得我心血来潮想做一次饭,你倒是给点面子,快尝尝。”青葵取出筷子递给他。
桥安回之一笑,慢斯条理地拿起筷子,在饭盒空处轻敲一下,将筷子对齐,加了一根绿油油的菜心送入口中,凝神细细品尝。青葵看着他吃饭的样子出神,她倒很少看到有男生吃饭像他这样优雅。尽管肚子很饿,也不会吃得很狼狈。
“好吃吗?”
桥安将青菜咽下,眉头舒缓,温柔地道:“好吃。”
青葵得到桥安的肯定后,心里得意洋洋,“我也来尝尝。”说着拿出另一双备用筷,也夹了一根菜心,刚放入嘴中。谁知刚入口,脸色瞬变,又马上用纸巾捂住嘴吐了出来。
青葵的五官恨不得扭成一团,不住地用手扇着,“啊,好咸好咸,盐放多了……”说着,仰头喝掉了桥安给她倒的一整杯柠檬水,深吸一口气道:“桥安你骗我。”
“没有啊,我觉得挺好吃的。”桥安说着,又加个虾仁放入嘴中。
“你味觉坏了吧?”青葵惊讶地看着他,面不改色地吃掉那个虾仁。
“就算啊,这个便当很难吃很难吃,桥安也会把它吃掉。”桥安调皮地学着前几天青葵跟自己说的话,随手又加了份菜。“因为毕竟是青葵你的一番心意。”
说着就要把菜送入口中,忽然被青葵抓住手腕,见她眼眶红红的。
“桥安,对不起啊。这几天看你很累的样子,我又不能帮到什么,知道你经常忙到吃不上饭,所以这次就想自己你做给你吃。谁知道那么难吃……下次,我帮你带盒饭好了。”
桥安放下筷子,笑得一脸温柔:“这不是你的错。”
“桥安,你一个人生活,每天要工作到很晚,有时甚至都吃不上一顿好饭,不觉得很累吗?为什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的爸爸妈妈?”
听着青葵的询问,桥安的眼神黯淡下来,良久才开口道:“他们……他们啊……”结果就没有了下文。青葵见他神情低落,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心里暗暗责怪自己为什么出口这么鲁莽。便想岔开话题。
“咳咳……桥安啊,你看你长得那么好看,人又好。为什么……为什么……”青葵话说一半,竟然脸红起来,但最后还是提了口气问道:“为什么不找个女朋友?”
……
“我是想说,她可以为你做好吃的饭菜,可以好好照顾你的生活,这样你也不会感觉那么累啦。”
……
“是不是你要求太高了,还是因为你不主动?”
“如果想找一个的话,我可以帮你多留意留意……我感觉我们美术老师就挺不错的,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好,跟你很是般配呢……”
其实青葵也不是八卦的人,一口气说这么多只是想吸引桥安的注意,但见他眼神一直游离在别处,好像还沉静在刚刚自己问他父母的问题中。不住心慌起来,在他眼前摆了摆手:“桥安……桥安……”
桥安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反倒吓到了青葵,马上缩回手来。
“哈哈,女朋友?什么女朋友?我为什么要找女朋友?”
桥安笑得肆意,一反平日说话温柔的常态。青葵有点害怕。
“桥安,你没事吧?”青葵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只听笑声渐歇,屋内一片安静,只能听见唱片里,小野丽莎几个婉转的低声。
桥安低下了头,刘海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表情。
“对不起。”青葵几个字仿佛用气息说出来,她知道自己伤了桥安的心。此时自己再呆在这里只会让他更加心烦意乱,于是轻轻盖起饭盒,向门外走去。
“青葵……”
青葵抬手正要开门,忽然被身后的桥安叫住。她没有回头,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听见桥安的脚步声向自己靠近。
青葵感觉背后一暖,有人从背后轻轻地搂住了她。脸庞传来温热的气息。
桥安将头俯身将头靠在她肩膀上,柔软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如琥珀般纯粹。
青葵似乎都能感觉到他的心跳,附和着自己的心跳声,有节律地跳动着。
“我好累,我也很想念我的爸爸妈妈,请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好吗。”
有些事情,不愿意讲,并不是因为不信任你,对你隐藏。而是为了刻意忘记,如果是要刻意忘记,必然伤心入骨,那是你情愿拿往后所有的时光交换,都无法弥补的伤痛。这是青葵后来才想明白的。
随着中考的步步逼近,教室里坐着地每个人每天表情都神情凝重,好像是过不了几日就要参加谁的葬礼一般。
青葵每天放学都和林杰留在学校补习化学直到天黑,虽然知道桥安会每天来接她,可是她心中还是有小小的期盼,一直到看到桥安和他的摩托车才感到心安。
初中的最后一次模拟考试,青葵出人意料的化学考了八十分。虽然老师说这次试题出的简单,主要是为了鼓舞同学们考试的士气。但青葵还是被老师好好表扬了一番,当她去讲台上领试卷时,台下一片掌声。尤其是林杰,鼓掌地甚是激烈。青葵向他眨眨眼,林杰看到她对自己的暗示,眼神又欣喜又有些不知所措,眼神倒不知道放在哪里。
放学后,青葵没有留在学校继续学化学,而是和林杰,雪菲二人来到MyDream小坐。
此时正值放学时间,MyDream的学生倒是不少,青葵抛下雪菲和林杰,在店里打起了下手。
“桥安,二号桌要两杯原味奶茶……”
“桥安,四桌要买单。总共51元……”
雪菲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死丫头说是过来请我们喝咖啡,结果把我俩落在这里和西北风。”林杰看着青葵在自己眼前忙来忙去,不禁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