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听到官兵要路引,心想要糟,唐云连身上衣服还是自己弄来的,看唐云的穿着,与本朝的人一点都不相同,从唐云的言谈举指来看,与武朝的人格格不入,只要在武朝生活过的人,不可能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从此可以初步确定唐云不是武朝的人,那也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路引,如果没有路引,搞不好就会被当成奸细抓进大牢,那样的话,唐云的小命可能就不保了。
“兵大哥,他是我远方的一个亲戚,自小在山林中长大,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我们也是刚刚在路上遇到,肯请兵大哥行个方便,通融通融。”小乞丐在守城门的官兵面前说尽好话,同时也陪着小心,希望这些官兵能够网开一面、大发善心放他和唐云过去。
唐云和小乞丐根本就没有想到,守城的七、八个官兵就没有放过唐云的意思,唐云的头发短只是一个引子,真正的原因是唐云身上背着的旅行包,这东西在这个世上只有唐云一个人有,别人是不可能有这样的旅行包的,俗话说:物以稀为贵,旅行包只此一个,这些官兵不知道这个包是做什么用的,但是看这个包如此精致,也应该是价值不菲的物件,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贪婪的本性在这几个守城的官兵身上得到了充分体现,平日里,官兵在金陵作威作福,看中的东西哪个不是顺手就拿,本来武朝的军纪就不是很严明,更加助长了这些官兵的匪性,官匪一家,这些官兵脱掉兵服,就可以完全当匪来看待了,更何况,这些官兵已经看中了唐云的背包呢?
其中一个黑脸官兵听到小乞丐在向自己求饶,心里更加认定了唐云二人不会有什么靠山,要不然怎会如此对自己一个小兵低三下四,没有后台那就好办了,后果就是这两个人随便自己怎么揉捏。
“吆嗬,臭要饭的,你自己看看他,一头短发,在咱们大武朝,有哪个人是这么短的头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更重要的是,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拿出路引,搞不好就是敌国派来的奸细,这个责任你能担待得起吗?”说完,顺手一推,将小乞丐推倒在城门中间的路上。
这时的天气已经接近傍晚,路上的行人几乎都是从城外往城里赶的人,小乞丐被推倒,阻碍了一些人行进的道路,一些人也就停了下来,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然而然地,人也越聚越多。
唐云一看小乞丐被黑脸官兵推倒了,心里的火气“腾”地就窜了起来,小乞丐在一个下午待自己就像亲人一样,自己一个大男人,还要一个比自己小的人去保护,简直可以说是一种耻辱,另外,唐云被老天莫名其妙的弄到古代来了,本来就火大,这倒好,守城的黑脸官兵的行为一下将唐云的两股火气一起勾了起来,怒发冲冠形容现在的唐云有些过了,但现在的唐云可以说是生气至极了。
唐云将胸前的长枪拨了开去,走到小乞丐身边,伸手将小乞丐拉了起来,把小乞丐藏在自己的身后,冷眼看着推倒小乞丐的黑脸官兵,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请问,是谁给你的权利可以随意欺压弱小的,又是谁给你的权利可以随意栽赃,头发短与长,是我个人喜好,不知关你何事?怀疑我是敌国奸细,不知你证据何在?仅凭我短头发,就怀疑我是敌国奸细,这位兵差,你不觉得太过草率了吗?更何况,这位小兄弟只是在为我相求与你,你答应便答应,不答应便不答应,又何必将他推倒在地?谁人无父母,谁人无兄弟姐妹,若他是你的家人,不知这位官差是否还会如此待他?”
藏在唐云身后的小乞丐听到唐云厉声质问黑脸官兵,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惊异的看着唐云的背影,原以为唐云应该是一个比较懦弱的人,就连自己给他找衣服回来,看到他在睡觉的时候踢了他一脚都没有生气,应该是一个不会发脾气的人,但现在,唐云却为了自己强出头与官兵理论,看来对唐云的认知要重新来过了。
旁边看热闹的老百姓也都互相交头接耳,纷纷议论着黑脸官兵的行为,虽然平日被这些官兵欺压惯了,但现在有人出头为自己解气,自然无论是在神情上,还是在行为上,都充满了对黑脸官兵的不屑。
守城官兵欺压百姓已经习惯了,有哪个百姓能敢于当面质问这些官兵,老百姓见到官兵,都像老鼠见到猫,有多远就跑多远,“民不与官斗”这句至理名言,不只在后世实用,在古代同样实用,这句话不知道已经流传了多少年或者多少个朝代。
唐云是穿越者,还没有适应这个朝代的规则,自然将后世的为人处世的原则也带了过来,在后世,只要自己有理,只要不涉及到官面上的事,都要问个清楚,在工作中,即使面对自己的上司,只要认为自己的工作没有错误,上司想要为难他,唐云也会和上司辩个清楚。
守城官兵没想到会遇到一个想和官兵讲道理的人,对于唐云的问话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嗬嗬,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多废话,老子告诉你,看你不顺眼,老子就有权利抓你,你管是谁给老子的权利,老子保家卫国,你一个贱民还敢居然在本大爷面前放肆?看来你是不要命了。”
唐云听到黑脸官兵的这些言语,冷笑道:“权利,我还真不知道你有什么样的权利,又是谁人赋予你的权利,作为一名官兵,最主要的职责是保家卫国,保的是武朝每一个人的家乡,卫的是武朝的国家安全,遇到可疑事情,必先盘问清楚,证据确凿方可定罪,可你却胡乱在我的头上乱扣奸细的罪名,试问,谁会答应?”
黑脸官兵没想到唐云貌不惊人,却有如此的口才,几句话就将自己的行为上的破绽看出来了,如果让看热闹的百姓传播出去,自己的威信定会一落千丈,那自己以后还怎么在金陵城里混下去,不知不觉中,本来很黑的脸更加黑了。
“好,说的好,好一句保家卫国,这位兄台甚对伍某胃口。”粗犷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唐云顺着声音望去,一个高大的汉子正拨开人群进来。
看到此人,结合刚才的声音,真有相似之处,长相与声音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粗犷。全身盔甲,身形高大,按后世的尺寸,应该在一米九左右,黄铜色的皮肤,一双铜铃般的大眼,满脸浓密的胡须,从外表看一定是豪爽之人。
唐云看到来人,盔甲与守城门的这几个官兵不一样,明显高了一个层次,看来是当官的,唐云的心终于落到肚子里了,为什么这么说呢?原来唐云开始连声质问黑脸官兵,只是当时一股怒火,可是在问的过程中,才想起来自己对这个时代一点都不了解,也不知道顶撞官兵是个什么罪名?心里有点犯嘀咕,想缓和下来,那就必须对黑脸官兵恭敬,如此先强硬后恭敬,那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看来只能赶鸭子上架了,这位当官的一来,自己正好是借坡下驴,在这个陌生的朝代,能不惹事尽量先不要惹事。
这几位守望城的官兵看到此人,俱都弓身施礼,齐声喊道:“伍百长。”
伍百长摆了摆手,示意守城官兵去接着守城。这些官兵得到指令,俱都散开,围观的老百姓看到已经没有热闹了,也都各自进城了。
伍百长来到唐云面前,伸出大手一拍唐云的肩膀,唐云浑身一哆嗦,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这人的手劲也太大了点,差点没把自己拍趴下。
伍百长看到唐云脸色有点难看,似乎也感觉自己手劲大了点,脸上的笑容也有点尴尬,必竟和唐云才见面,显得有点太熟悉了些。
伍百长看着唐云,“方才这位兄弟的一番话,非常对伍某的脾气,军人嘛,就应当保家卫国,如果连家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家国,更不配称为军人,看小老弟年岁应该不大,说句托大的话,你这个小老弟,为兄认下了,以后在金陵,谁还敢欺负你,就报你大哥我伍腾的名号,保你在金陵横着走。”
唐云这才知道这个人叫伍腾,百长应该是他的军中职位,听伍腾的语气,应该在金陵还是一位比较有实力的一个人,自己初来乍到,有个靠山也不错,毕竟多条朋友多条路。
想到这,唐云一抱拳,“小弟唐云,有幸得到伍兄赏实,蒙伍兄不弃,你这位兄长,唐云认下了。”
伍腾听唐云这么说,哈哈大笑,“好,唐老弟,正好我现在有空,那就由为兄坐东,咱们去望月楼痛饮一番,走。”
唐云本想不去,知道自己现在身上没钱,小乞丐更不用说,也不会有钱,如果跟着伍腾走,那就势必要花伍腾的钱,虽然说唐云的本意是不想去,但身上没钱,晚饭也没有着落,岂不是要饿着肚子过一晚上。
看着伍腾豪爽,先去吃一顿,以后再还他就是了,想到这,唐云说道:“那就劳烦伍大哥破费了。”伍腾回道:“跟大哥我无须那么客气。”说完,转身向前走去。
唐云拉着小乞丐,跟着伍腾延着宽阔的青石路也向城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