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左卿辞枕着三夫人的肩膀闷声问道。
三夫人轻轻摸了摸左卿辞柔软的发丝，眼角的余光扫过她素净的衣衫和头饰，眼里闪过一丝怜惜，柔声道：“咱们去锦绣坊，给你挑几匹亮眼点的布料，做几身新衣裳，瞧瞧你都是一些素色的衣裳，多大的孩子，尽穿这些。”
左卿辞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月白色的长裙，有些疑惑，挺好的呀，自己一直这么穿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抬起头看着三夫人道：“三婶，卿辞这衣服有什么不好吗？穿上去挺舒服，你摸摸，还很滑呢。”
说着，左卿辞拉起三夫人的手就往自己的衣裙上摸去。三夫人本来也没当回事，但是这一触碰，身体瞬间僵硬了起来。反应过来后，一把拉住月白色的衣裙，细细看了一番才一脸震惊的看着左卿辞道：“你怎么会有锦绣坊的浮光锦？”
左长歌的目光此时也落在了左卿辞的身上，他虽然是个男子，不太关注女子所用的这些布料衣饰。但是锦绣坊的三大布料实在是太有名了，那不仅仅是有钱就能买到，便是一般的有权有势都不一定能够买到。而且就算买到也只是一小尺之类，做成丝帕或锦囊倒是可以，但是想要做成衣服那只能是天方夜谭，能穿三大布料做成的衣服的人可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浮光锦？”左卿辞像是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又疑惑的道：“原来这种布料还有名字，这不是普通的布料吗？卿辞只是觉得它穿着很舒服而已。”
三夫人和左长歌都有些无语，把浮光锦当成普通布料，估计也只有她做的出来吧。定了定神，三夫人才从容的解释：“丫头，浮光锦可不仅仅是一种布料，它还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浮光锦做的衣服穿着当然舒服，锦绣坊这一年也不过才出几匹罢了。前两年宫里想要把锦绣坊定成御用皇商都给拒绝了，你想想这得多稀有，便是宫里的一些稍微受宠的主子都不一定能够穿上。我记得前两年圣上倒是将一匹浮光锦赠送给了静嫔。这种布料就算在整个天耀，能拥有的也不会超过十个人。不过这也只是名面上的记录，暗地里就不得而知了。你老实告诉三婶，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左卿辞想了想，面色有些挣扎，许久才闭着眼，一狠心的道：“是有一年灯火阑珊居的知琴姐姐送给卿辞的生日礼物。”说完，半晌见他们没有反应，左卿辞才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只见左长歌和三夫人都用震惊又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
顿时，左卿辞觉得有些心慌，拉着三夫人的手急急的道：“三婶，知琴姐姐是好人，她虽然在灯火阑珊居，但是她可是个清白的女子。三婶，四叔，你们不要嫌弃她好不好。”
三夫人和左长歌皆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嫌弃她？在这楚京里估计没有人会嫌弃她，巴结她还来不及呢。灯火阑珊居自从开业起，可以说是日进斗金，不仅仅是她们营造出来的清高氛围，更是因为灯火阑珊居里人的才华各个都是实打实的。而作为头牌的知琴，更是重中之重，只是他们都没想到左卿辞居然会认识这么一号人物。照理说一个在楚京，一个在云城，完全八竿子打不到一块。
看着左卿辞惴惴不安，心不在焉的样子，左长歌叹了口气：“你放心，我们是不会嫌弃知琴的，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问一下，卿儿，你是怎么认识知琴的，你对她知道的又有多少？”
左卿辞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她看得出左长歌和三夫人都很严肃认真，歪着头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认真的答道：“应该是在三年前，有一次卿辞闲来无事在云城的街上转转，刚巧碰到因为生病昏倒在街角的知琴姐姐，卿辞看她可怜，不忍心一条生命就此葬送，便把她带回了别院，然后请大夫来给她看了病。没过几天，她病好了，留了个条子就走了。卿辞本来以为应该没有什么交集了，几个月后突然收到了她的传信，卿辞这才知道她是灯火阑珊居的姑娘，但是卿辞相信知琴姐姐一定是个清白的好姑娘。”
生怕他们不相信，左卿辞又再一次强调了知琴的清白，知琴若是在此必定会笑她是个傻姑娘。她怎么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如今的她还需要去在意谁的眼光吗？
“你们平日里还有联系吗？会说些什么？”左长歌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平时很少联系，但是知琴姐姐一直记得卿辞的生日，每逢生日的时候必会给卿辞寄来不同的礼物。有些物品卿辞从来就不曾见过，不过卿辞仍然能感觉出样样都是精品。”提起知琴，左卿辞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许多。
“如此看来你们的关系应当很不错。”左长歌感叹道。
“也许吧，虽然不常联系，但是偶尔的通信还是能让卿辞感觉到知琴姐姐对卿辞的关心。卿辞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能够认识知琴姐姐这样温柔又美好的奇女子。娘亲去得早，不曾给卿辞留下弟弟妹妹，遇到知琴姐姐以后，卿辞才知道有一个亲人的感觉原来这般好。”左卿辞幽幽的叹息。
“傻丫头，想要弟弟妹妹还不简单，三婶家那两个小萝卜头不是现成的吗？他们还总是念叨我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个哥哥姐姐，现在倒好，你们三刚好配成对。”三夫人怜爱的抚了抚左卿辞的小脑袋，轻笑道。
“卿辞也喜欢心儿和辰儿，很单纯很可爱，一看就知道是在三叔三婶的爱里长大，他们真是幸福的让人嫉妒。”左卿辞拉过三夫人的手，手指无意识的在她的手掌上横七竖八的画着。
“你以后也会和他们一样，三婶会把你当成心儿和辰儿一样疼爱。”
“三婶可以和卿辞说说娘亲的事情吗？最近卿辞都觉得很难想起娘亲的样子了，娘亲距离卿辞真的是太过遥远，卿辞不想把她忘记。”左卿辞灵气十足的眼睛里瞬间布满了朦胧的雾气。
“好，卿儿说什么，三婶都答应。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改明儿卿儿到三婶的西院来，和心儿辰儿玩玩，也好和三婶聊聊天。”看着左卿辞朦胧的大眼，三夫人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她想着若是自己真有一个像卿儿一样的孩子该多好，还可以震一震家中那两个小魔头。
“还是第一次看到三嫂如此温柔的模样，这次倒真是托了卿儿的福。只是不知道三嫂如此欢迎卿儿，对我这个弟弟会不会嫌弃呢？”左长歌感叹的看着对面充满温情的两人。
三夫人没好气的白了左长歌一眼：“我倒不知道原来四弟对我意见这么大，嫌我脾气不好早说啊，这会子我定然不会与你坐在同一辆马车内。我这西院小的很，怕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三夫人本就是这样的脾性，平日里除了对三老爷和两个孩子柔和些，对谁都爱搭理不搭理。再加上左长歌常年不在相府，这两人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能说上两句话。今日倒是凑巧，碰上了关心的同一个人，这才走到了一起，不过可惜，好像话不投机，半句都嫌多。
说起左丞相，估计是整个相府中三夫人最讨厌的一个人，比讨厌大夫人更甚，毕竟该是怎样一个人品差劲的人才能娶到大夫人这样的女子。何况不仅仅是大夫人，纳了一房又一房的小妾，在他众多的女人当中，三夫人唯一看得上眼的便是左卿辞的母亲初兰，若不是她，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入相府的大门。不得不承认，初兰的眼光很好，只是唯一一次眼瞎就瞎在了自己的人生大事上。
左长歌被三夫人呛得尴尬无比，自觉的闭上了嘴，不再参与她们娘俩之间的话题。从方才他就察觉到了三夫人对自己的排斥，他也能猜到是什么原因。可是他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让他跟她们一起去痛斥自己大哥吧，最好的办法也只能是闭嘴不发一言了。
“对了，卿儿除了知道知琴是在灯火阑珊居里做事，还知道其他什么东西吗？”提起知琴，三夫人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漫不经心的问道。
左卿辞愣了一下，坚定的摇了摇头：“不知道，知琴姐姐从不与我说这些。我们来往的并不多，除了生辰时候的礼物，知琴姐姐很少会给我寄信。三婶，知琴姐姐有什么特别的吗？你们好像都对她很是关注。”
三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知琴不是有什么特别，而是很特别。知琴其实算是灯火阑珊居里的头牌，灯火阑珊居自开业以来，今年是第五年了，但是从未有人能查到它的幕后之人，只知道背后的人很强大。而名面上，灯火阑珊居是由一个叫沈瑶的妇人在管理，除了她以外，灯火阑珊居的头号人物便是这个知琴。如此，卿儿觉得这个知琴够不够资格让我们不断的问起？”
左卿辞好像惊到了一般，用小手捂住了张大的嘴。半晌才渐渐合拢，忽而又觉得自己太过大惊小怪，在这楚京什么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理了理思绪，左卿辞才有开口：“三婶，知琴姐姐虽然很厉害，可是你们忌惮的并不是她，而是她背后的灯火阑珊居，若是有一****离了灯火阑珊居，就再也不会有人如现在这般谈及色变了。说到底，强大的并不是知琴姐姐，而是灯火阑珊居。因为灯火阑珊居的神秘不得而知，所以众人都把这份神秘加注在了显露于众人眼前的知琴姐姐身上。”
三夫人和左长歌皆是一滞，没想到左卿辞居然会谈及这样的话题，还如此头头是道。三夫人暗暗感叹，不愧是初兰的女儿，和她的娘亲一样聪慧。而左长歌则是很心惊，惊异于左卿辞的敏感，同样也为丞相府的未来担忧，这样聪慧的女子，却视丞相府如无物，更是不曾将大哥当作自己的父亲，真不知道是福气还是劫难。
“卿儿说的是不错，但是你漏掉了一点，知琴并不仅仅是因为灯火阑珊居而存在，也许灯火阑珊居的锋芒胜过了她本身，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木偶，要知道知琴是可以作为天耀才女的存在，便是不在灯火阑珊居了，这天耀的任何一家楼宇都会欢迎她的加盟。便是咱们的圣上，指不定也会蠢蠢欲动。”三夫人虽然赞同左卿辞的观点，但也点出了其中不足的部分。
“圣上？”左卿辞倒吸了一口凉气，“圣上看中了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怎生还要等到知琴姐姐离了灯火阑珊居再付诸行动？难不成灯火阑珊居已经强大到可以和皇室对抗的地步了吗？”
“傻丫头，你要知道，在天玄大陆，卧虎藏龙的人太多了，皇室并不是最强大的组织，在这天玄大陆上，最少有三四股势力可以直接与皇室相抗衡，也正是这样，皇室虽然控制着天玄大陆，但也不敢随意的按照自己的心意来。”提起皇室，三夫人的语气中总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蔑。
“三嫂当真见多识广。”左长歌感叹道。
对于左长歌的奉承，三夫人并不领情，轻哼一声，转过头去，并不搭话。左卿辞却满脸佩服的看着三夫人：“三婶知道的真是很多，卿辞在云城的时候也常常会看一些搜奇类的书，可是那些都是很遥远的传说，与现今这个世界好像完全不在一个时空，也许只是有些人凭空想出来的东西罢了。三婶了解的可是整个天玄大陆，卿辞真是羡慕。”
“这有什么可羡慕，你若是乐意，也可以去西院找些书看看，我兄长也喜欢看江湖上的一些事情，所以我从小也跟着看了不少，久而久之就积累了许多。”三夫人不以为然，只是在提起自己兄长的时候，言语里多了一丝骄傲。
“听说三婶的兄长是大将军，那他一定很厉害吧。”左卿辞两眼冒星星。
“那是自然，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提起这个，三夫人比夸自己还激动，当仁不让的应下。
左卿辞掩着唇痴痴的笑出声，三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色有些囧然，嗔怪的瞪了左卿辞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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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锦绣坊到了。”外面传来车夫恭敬的声音，两人聊得太欢，一时间都没有察觉到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当然，左长歌其实早就知道了，不过他可不会在这个时候凑上去找骂。
两人这才想起来还有买衣服这件事，所以说女人之间聊天最可怕，说着说着就有可能忘记你本来是要做什么。左卿辞这才记起自己身上穿着的还是招摇无比的浮光锦，而后用小鹿般的眼神看着三夫人，三夫人揉了揉眉心，摆摆手，含笑道：“你呀，既然都来了，必然是要去买几匹布，不然过门而不入，不是更让人觉得奇怪吗？”
左卿辞才可怜兮兮的问道：“这件衣服卿辞以后还能穿吗？”
看着身上带着菩提叶暗纹的衣衫，左卿辞有些舍不得。这件衣服是她所有的衣服中最喜欢的一件，尤其是这菩提叶的暗纹，更是她的心头宝。
看着左卿辞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三夫人“扑哧”一声笑道：“鬼丫头，罢了，左右不过是件衣服，而且你也不长外出走动，最多不过在相府罢了。难得见你这么喜欢一样东西，日后自己注意着点便是了。”
左卿辞高兴的一把抱住了三夫人的胳膊，一欢快的道：“就知道三婶最疼卿辞了，卿辞日后定会好好侍奉三婶。”
三夫人佯装怒道：“你这丫头，为了一件衣裳就这样。我若是不许你穿，你是不是日后再也不理三婶了？”
“当然不会。”怕三夫人误解，左卿辞急急的解释。
三夫人不在意的摆摆手：“我不过说着玩玩罢了，你这丫头还当真了，都到了，还不快下去挑一挑。”
“遵命，三婶慢点，我扶你下去。”左卿辞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很狗腿的说道。三夫人白了她一眼，看着左卿辞那纤细瘦弱的身体，状似忧伤的道：“唉，你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还是让我这个老人家来扶小姐你吧。”左卿辞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却也任由三夫人搂着自己的小腰跃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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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夫人，爷里面请，不知道小的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锦绣坊不愧是楚京出了名的衣饰店，先不论布料的好坏，光是这服务态度就让人在心里默默点了个赞。门口的接待小厮把三人迎了进去，这才笑眯眯的问道。
三夫人先是扫了一眼锦绣坊里的一些成品衣物，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冲着接待小厮指了指左卿辞道：“给她看看有什么布料适合，再看看有哪些成品设计。”
接待小厮把眼光落在了左卿辞的身上，眸光顿时一滞。他是锦绣坊里的人，自然识得浮光锦，也知道浮光锦的珍惜程度，平日里极少能够见到，如今居然见到一件浮光锦做的衣服在自己面前，怎么能叫他不惊讶，面前这位小姐究竟是什么人？
不过，他也不愧是锦绣坊训练出来的人物，只是一瞬就恢复了原状，冲着左卿辞更为恭敬的道：“不知小姐喜欢什么样的颜色和款式。”
左卿辞有些烦恼的蹙了蹙眉，要说喜欢，自己定然是喜欢身上这种。可是三婶既然带自己来这里必然不会允许自己再买素净的颜色，那要怎么办才好。
看着左卿辞踌躇不定的样子，接待小厮推荐道：“小姐不妨试试大红色，这种颜色比较适合年轻的小姐，而且也比较容易衬肤色，本店新到了一批红色的布料，小姐可以看一看。”
“肤色？”左卿辞似笑非笑的看了接待小厮一眼，“关于这一点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我自小就长得黑，这些年来便是常年待在屋中不晒太阳也没见怎么白过，如何能衬得出来，倒会是越衬越黑了吧。你也算是个有眼力的人，方才说出这话，莫不是想讽刺于我？”
接待小厮闻言一惊，却也不慌张，从容的解释道：“小姐容小的把话说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小姐想必也为这件事情愁了很久。小的方才这般说，不过是想向小姐推荐烟锁阁最近新出的美白产品套装，据说效果很好，便是天生的肤色都能改善很多。小姐若是喜欢红色，便是不衬皮肤也是好的。若是不喜欢，就算穿着漂亮也会觉得碍眼。”
“你怎知那劳什子美白产品效果很好？难道你用过？”左卿辞有些疑惑。
接待小厮含笑着答道：“小姐说笑了，小的是男子，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何况小的这身家，如何买得起烟锁阁的东西，那是小的偶尔见到我们坊主用过。”
“你们坊主？可是清风姑娘？”三夫人突来兴致，也加入了两人的对话。
“正是，夫人也识得我们坊主？”接待小厮从容微笑彬彬有礼。
三夫人轻哼一声，淡淡道：“在楚京上流的圈子里谁不知道锦绣坊的清风姑娘，那可是一等一的美人，你如今搬出她来，可不是忽悠我这位侄女？清风姑娘本就貌美，再用什么装饰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我这侄女，我也不说什么虚话，但是这容貌可及得上清风姑娘的三分？”
“夫人严重了，坊主的美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是并不能因此对比就说这位小姐及不上我们坊主。在小的看来每个女子的美都当是与众不同，外貌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素，若要长期相处更重要的却是内在。修内当是比养外更是难得。”接待小厮含笑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左卿辞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锦绣坊的一个接待小厮口才都这么好。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说的倒是挺有道理，你叫什么名字？”
接待小厮微微一笑，眼神平静的答道：“小的姓莫，单名一个言字。”
左卿辞轻轻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听你的谈吐和应变能力，不像是一般的小厮，怎么会想要在这里做跑腿的？你难道不想去考功名，光宗耀祖吗？”
接待小厮依旧很平稳的答道：“一年前，我娘得了重病，我们家穷没钱医治。后来我遇到了锦绣坊的主人，她说可以拿钱给我娘治病，问我愿不愿意到锦绣坊来帮工，算是还了给我娘治病的钱。后来我同意了，就一直做到现在。”
如此一来，左卿辞倒是更好奇了，就连三夫人和左长歌也很感兴趣兴趣：“那这一年，也应该还清了治病的钱了，为何还留在这里，难道是清风姑娘不放你走？”
接待小厮脸色微变，正色道：“自然不是，半年前坊主就让小的离开了，她说只是不想让小的觉得欠了锦绣坊的才让小的来帮工还钱。坊主是个好人，是小的自己不愿意离开。在做帮工的日子里，小的渐渐喜欢上了这样的工作，我娘也说，在这样的店里工作，有这样的老板本就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只要能做到自己喜欢的事情，考不考功名并不重要。”
三个人都被他的言论震惊到了，左卿辞却是暗自感慨，到底是真的喜欢这份工作，还是喜欢上这里的什么人就不得而知了。从他的言语里不难听出，他对锦绣坊主的推崇，可惜两个人的差距有点大，不过日后的事情谁会知道呢，指不定有一天这个机敏的小厮就逆袭了呢。
“你倒是个特别的，日后若是不想在这里做了，可以来相府找我，我身边倒是还缺一个跟班。”左长歌赞赏的看着莫言，出言相邀。
“能得爷的抬爱是小的荣幸，若真有那天，小的定会去投奔爷，届时还望爷能收留才好。”莫言出口温文的拒绝，却并没有把这条路堵死。
没有再过多的闲聊，左卿辞随意的挑了几个还看的过去的颜色，其中也包括了莫言推荐的大红色。反正相府不差这一件衣服的钱，再选了几种几人一致认为比较适合的样式，确定了来取衣服的时间，左卿辞三人便离开了锦绣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