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尘见兔族十二突然出现在大妖族的聚集地就觉得蹊跷,再看兔族十二痛哭流涕、满脸哀伤的模样,无需他多言便大概猜到了十二的所求,心中隐隐添了一丝不安。
苏祁若见十二抽泣的可怜模样心存不忍,再听到十二恳求自己救姐姐更生出了怜悯之心。虽然十二还没说出他姐姐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但苏祁若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只要力所能及,她都要试着帮助一下。
十二摸了摸眼泪,哽咽的说道,“姐姐被虎族捉去了,求姐姐救救我姐姐!我一定会报答姐姐的!”
“虎族?”
还未及苏祁若向夜无尘发问,夜无尘便先一步为她解释道,“虎族是落日渊大势力的妖族之一。”
“姐姐!姐姐!”十二生怕苏祁若听了虎族的名头就会推脱,抢先哀求道,“虎族没有化形的老虎,可姐姐已经化形了,只要姐姐肯答应,虎族一定会同意姐姐的要求的!”
啊?原来十二来求自己帮忙是因为这个!苏祁若暗叫不妙,若是自己真的是化形的妖族倒还好办了,修士一向是实力为尊,自己去向虎族讨要一只小兔子,虎族多少能卖个面子。可偏偏自己不是啊!要是冒失的去了,以自己的实力不但救不了十二的姐姐,恐怕自己也得搭进去!
“十二,虎族为什么要抓你姐姐啊?”
明目张胆的去虎族要十二的姐姐肯定不行了,苏祁若合计着是不是来个曲线救国,悄悄的把人救出来。
“虎族要吃了姐姐!”
一提这个,十二忍不住哀伤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么凶残?苏祁若吃了一惊,“你说的虎族,到底是虎族的哪个?”
“虎族的阿五。”
十二显然是打听清楚了才来找苏祁若帮忙的。
“哦!”
苏祁若点点头,虽然是个没成年的妖族,但是他后面的家族不容小觑呀!棘手!苏祁若没有贸然的立即表态,转而以神识传音夜无尘,“虎族的阿五你知道吗?”
夜无尘心底的不安果然应验了,他就担心苏祁若会答应十二的请求。现在苏祁若虽然没明确说答应不答应,但她既然询问对方的情况,显然是已经做了帮忙的打算。既然苏祁若做了决定,夜无尘少不得要给她些提醒。
“虎族虽然各自为政,互相不大往来,但咱们贸然去救十二的姐姐终究是太危险。”
咱们?苏祁若敏锐察觉了夜无尘的词语,“你……要和我一起去救人?”
“当然。”
夜无尘理所当然的回答。
“为什么?”
苏祁若困惑不已,夜无尘跟自己算不上朋友,没必要跟着自己冒险吧?
为什么?夜无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苏祁若,或者说他还没想好该如何回答苏祁若。夜无尘决定回避这个话题,转而说道,“虎族的子孙并不多,叫阿五的虎族应该是虎族岩桐的儿子。若是你真打算去救十二的姐姐最好快点儿,否则就来不及了。”
“呃,岩桐住哪儿?很厉害吗?”
苏祁若并没有纠结夜无尘的答案,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急着去做,至于夜无尘的答案以后有的是机会问。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苏祁若决定先要搞清楚对手的情况。
“岩桐居住在落日渊西北的仓山,仓山险峻,北面临海,若是想潜入,只能从北面上山。”
苏祁若欣喜的冲着夜无尘笑了笑,夜无尘倒是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么!
“十二,你的姐姐跟你一样么?是只小白兔?”
“嗯嗯,谢谢姐姐!谢谢姐姐愿意救我姐姐!”
见苏祁若询问自己姐姐的事情,十二便知道她已经有帮助自己的打算,生怕苏祁若反悔,十二机灵的先一步道谢。
“十二,你父亲叫什么?”
夜无尘问了关键性的问题,妖族孩童以排行为名,彼此区别就是以父亲的名字加排行,既然是去救十二的姐姐,总得弄清楚十二的来历。
十二苦闷的低下头,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我也不知道父亲叫什么,我没见过父亲,我娘亲叫芳英。”
十二道出了没有父亲的家庭经历让苏祁若的心更软了,下定决心要尽全力帮十二救出他的姐姐。
“十二,你的姐姐叫什么?”
苏祁若决定明确一下救人的目标。
“十一!”
十二仰着头大声的喊道。
苏祁若点点头,名字倒是还好记,随后嘱咐道,“十二,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回去吧!要是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好的,谢谢姐姐!谢谢!谢谢!”
十二的两只长耳朵激动的左右摆动着,冲着苏祁若不断作揖。
苏祁若见十二冲着自己不断作揖怪不好意思的,自己还没把他姐姐救出来呢,他就作揖,万一自己救不出来该怎么面对十二?
“行了,行了,十二,你快回去吧!我们回去研究研究怎么救你姐姐,我先提前说下,我们只能尽力而为。”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十二只顾着道谢,完全没留意苏祁若说的话,他坚定的认为只要苏祁若答应就一定能救出自家姐姐!十二生怕耽误苏祁若救自家姐姐的事儿,一溜烟的跑没了影儿。
不过是一晃神的功夫,十二就彻底没了影子,让苏祁若不由得感叹了句,“跑的还挺快。”
“你打算怎么救?”
夜无尘忽然尖锐的向苏祁若提问。
苏祁若颇为尴尬的如实回答,“具体还没想好。”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
夜无尘神情变得极为严肃就像是一位严师在质问学生为何明知故犯。
“呃……”苏祁若被问的哑口无言,说实话,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轻易答应了,自己好像也不是同情心泛滥的圣母呀!
“你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实力打败虎族还是单纯的同情怜悯?”
夜无尘接二连三的犀利问题让苏祁若完全无法应付,她闹了个大红脸,她觉得自己在夜无尘心里已经成为了一个不自量力、好大喜功之辈了!
“那个……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祁若不知道为什么夜无尘突然问自己这些问题,要是他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救出十二的姐姐,为什么一开始不拦着自己,还要有意无意的引导自己去做呢?
夜无尘并不是要难为苏祁若,他要是想难为苏祁若就不会表态要跟她一同冒险。他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告诉苏祁若,若是想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道生存下去,就要懂得审时度事、量力而行,没有人能一直保护她。夜无尘不知道凌云宗到底是谁在保护着苏祁若,但他觉得将苏祁若保护成现在单纯良善的样子,完全不是在保护她而是在害她!
“你可知为什么妖族成年才有名字?”
苏祁若摇头,她对妖族的事儿知之甚少,夜无尘突然问自己这个干什么?
“虎乃是百兽之王,兔、狐之类只是它的食物,即便它们已经成为了妖族,这种关系依然没有变化。但为了妖族的兴盛,妖族约定只吞食未成年的妖族,所以未成年的妖族没有名字。而虎族吞食未成年的兔族只是妖族的常态。”
“啊?”苏祁若惊讶道,“那,那,那都会说话了还能吃的下去!唉,等等,既然妖族吞食幼年妖族是常态,为什么十二还来求我救他姐姐?”
“他的娘亲应该隐瞒了他,否则,他也不会让咱们送他回家。”
夜无尘理解十二娘亲的做法,作为娘亲将自己孩子会随时会丧命的事情告诉他终究还是太残忍,让孩子无忧无虑的度过当下的时光才是最重要的。
苏祁若回想着当日送十二回家的情景,认同了夜无尘的说法,她叹气,“虽然是妖族内部的约定,但是想想,像十二一样活泼可爱的生命被残忍的吃掉,终归是不忍心。”。
“弱肉强食乃是妖族的常态,也是妖族不断繁衍强盛的关键。”
夜无尘对妖族残忍的约定习以为常,他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听了夜无尘讲述妖族的习俗,苏祁若觉得自己好像是枉做小人了,于是埋怨夜无尘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刚才不阻止我?”
“告诉你妖族的实情就能阻止你么?”
苏祁若被夜无尘噎得没话说,她不得不承认夜无尘说的有道理,就算自己知道真相,估计也不忍心拒绝。
夜无尘挫败叹气,自己明明是想教会苏祁若作为修士的行为准则,怎么现在反而纵容她,跟着她胡闹了呢?自己倒是头一次出现无力掌控局面的现象。
“走吧,回去想想如何将十一救出来。”
夜无尘无奈的将话题转回到正事上,既然接下了这件棘手的事儿,就该想想如何将它完成。
“啊?哦!”
苏祁若被夜无尘弄得晕头转向,到底夜无尘对待自己救十一的事是个什么态度呢?支持还是不支持?既然支持,为什么还说了那么一番话?要是不支持,为什么还要帮自己救十一?夜无尘到底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