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拉着十八站在门外,责备道:“你也实在是下手太狠,看不出来对方只是一个不会功夫的小姑娘么?这姑娘与阁主关系密切,要是出了什么事,看你怎么办!”
十八有些无奈的道:“六哥,我也不认识她,莫名其妙的就向里冲去,你又不是不知道,阁主最讨厌别人擅闯他的住处了,连以前沁颜小姐都不让进呢。我哪里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娘阁主会这么看重。”
“我看着小姑娘挺单纯善良的,只要不出什么大事,你这条小命算是保得住的。”老六说道。
“那应该没什么问题,不是有纪渊在嘛。”十八满不在乎的道。
老六摇了摇头,脸上也有些凝重了起来,“这可不好说,这姑娘先前就受了重伤,一直都没好,虽然看着挺活泼,但是纪渊一直都没敢给她开药,想来也是个苦命人。”
十八一听,面色一僵,这才有些惭愧之意,“我也不知道……大不了我十八给她赔命就是!”
此言一出,老六神情更加黯淡,“二十一才刚刚……你又……哎,到底是在折腾什么啊!”
一提到二十一,十八也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还好去的及时,虽然被折腾的惨,以后可能对功力也会有很大的影响,好歹也保住了一条命。”
“要不是阁主竟然亲自出手,不要说二十一,恐怕咱两都得留在那里。”老六感叹道,“不过,这还真是出乎人的意料,阁主出现的时候,我都没敢认。”
十八也是奇道:“对啊,按照阁主的性子,不说去救人,像咱们两这样坏规矩的,恐怕也是死不足惜,所以我一直到回来了都有些不敢相信,只有刚才那姑娘受了伤,阁主看我的那一眼,才让我回过神来。”
老六正待说些什么,纪渊正推门出了来,笑道:“你们哥两儿倒是看得开,六哥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有闲心在这里和十八聊天。”
老六急忙上前一步,“我不要紧,还是先去看看二十一,我也是急,可是屋里的那位姑娘……我也不敢,怕有丝毫的扰乱。”
纪渊点了点头,心情终于有些好转,戮夜不行,晓倾不行,好歹还有一个二十一啊,想着,拿了些伤药跟着他们往二十一的住处行去。
十八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位姑娘没事吧?”
纪渊斜眼看了他一下,问道:“你伤的?”
见十八不说话,他脸色一变,道:“你也真是敢!我花了多少药才勉强把她弄醒,一下子就又给你伤成这个样子,我现在也不敢动她,随天意吧……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戮夜恐怕……”
十八心中一惊,停了几步,又急急的跟上赶路的他们。
纪渊处理完二十一和老六的伤势,吩咐的几句,让十八去他那里拿药,然后一直守在隔壁的书房里,等着戮夜的召唤,他翻着那几本书,也是有些心神不宁,难得的失了神,看着窗外守在那里的十八,暗叹了一口气。
戮夜看着怀里的莫青璃,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可是他总觉得她就像不存在一般,就像救她回来的时候,看不见纯白透明的她,只看得到她头上那鲜艳动人振翅欲飞的红蝶一般,他只有更紧、更紧的抱紧她。
也许是太过劳累,戮夜就这么睡了过去,直到有人推门而入,他才突然惊醒,一双眼冷光闪过。
“是我是我。”纪渊急忙喊道,他可不敢确定这个祖宗会不会一不小心就下了重手,那么他可是要悔之不迭啊。
戮夜打量了他一眼,才有些哑着嗓子道:“你进来干什么?”
纪渊翻了翻白眼,抬高自己手中的食盒让他看见,“你个铁人不吃饭,也得替她想一想,她可是从昨天中午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在吃过东西了。”
见纪渊盛了一碗粥过来,戮夜皱了眉头,“就只有白粥?”
纪渊坦然道:“我可只会煮药不会做饭,煮粥和煮药也差不多,再说,她现在是昏迷状态,不是只能吃粥么?对了,待会还得给她备点糖水,让她喝一点也是好的。”
说着,他就端了粥,坐在了自己的床边舀了一勺还温柔细心的吹了吹,准备喂莫青璃。
戮夜黑着脸,“你放在那里,我来。”
纪渊忍不住道:“你不是抱着她不方便嘛,那难道换我抱着她?”
戮夜沉着脸不说话,纪渊一把将粥碗搁在了桌上,“哎,我算是看明白了,得了,我去给您多拿几个枕头来还不行么?”
就在他拿了枕头准备离去的时候,戮夜问道:“你院门口的那东西还点着。”
纪渊无语的挠了挠头,抓狂道:“你放心,那个东西伤不了她,前天她过来在这里呆了一夜都没事,而且我看她好像心里有数,并且对医药这方面很在行,所以我才不急着给她开药。”
戮夜耐心的等他说完,然后不冷不热的问道:“她在你这里呆了一夜?”
“是啊!”纪渊老实的回答,“不是你让她给我做饭帮我忙嘛,就在书房里,不过她可好,只顾自己睡了一夜,还是我叫醒的。”
戮夜冷凌的看了一眼不知道是真的没肝没肺还是故意装傻的纪渊,没有说话。
纪渊自觉的准备出去,走到了门口又突然停了下来,说道:“对了,她有问有关这园子外面的事,还有问她来之前做菜的厨子哪里去了,怎么都不做饭了。”
说完,他就关门离开。
戮夜仿佛没有听到他最后的那几句话,将莫青璃抱起来,垫了枕头靠好,然后一口一口的给她喂粥,喂完以后,戮夜看了她良久,点了点她的鼻头,“不想做饭了吗?真是懒。”
恍惚中看见莫青璃觉着嘴巴说:“我哪里懒了,你才是最懒。”
戮夜一笑,放下粥碗,再度拥她入怀。
如果要问莫青璃最讨厌什么的话,那么非黑暗莫属了,因为黑暗,对她来说,就代表着死亡的威胁,真是可笑,明明都不知道为什么活着,可是已面临死亡,还是会觉得害怕。
可是这一次,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暖,温暖的她都不想醒来,因为一醒来,那温暖肯定会离她而去,但是她又很想知道,这给她安全的温暖,到底来自哪里。
朦朦胧胧的挣扎中,在某一刻,她终于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