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花雨柔兴高采烈地捧着一壶酒跑来的时候,李长老却是兴趣缺缺,整个人还沉醉在痛失爱酒中不可自拔。
但随着花雨柔的临近,壶中浓郁的酒香不断飘散出来,一缕缕地钻进李长老的牛鼻子内,这老头再也坐不住了,循着这酒味,不断贪婪地吸着,想他整整50年的酒龄,竟然从没有遇到过一种光凭味道就让他心神激荡,有如饮琼浆的爽快感的极品好酒。
“这是什么酒,怎的这般诱人?”李长老的酒虫早就满肚子乱跑,遥望着花雨柔身上的酒壶,口水不断“咕噜”地咽下去,不停上下滚动的喉结显示出他此时的急迫。
花雨柔掩嘴偷笑,酒鬼果真都是一个德行,可怜大师兄在修炼,今晚没这口服了。
“这是百果酒,我们都叫它婆娑酒,和店里卖的玉浆酒一样都是用百种水果酿制,只不过我的有秘方”,花雨柔甜甜一笑,给李长老倒了满满一杯。
李长老因激动而颤抖的手指竟然无法一手接过酒杯,需要两手合力才能稳稳地不让酒水洒出,深吸一口气酒香,李长老没舍得一口饮尽,而是轻呷一口慢慢回味。
“轰”,一股浓郁的灵气伴随着冷冽的酒香在李长老体内炸开,分散到他的四肢百骸,全身孔窍似乎都浸浴在充满灵气的酒池中,有些被堵塞的经络在这股灵气的冲撞下竟然隐隐有冲破的迹象,一种酥麻感遍布全身,偶尔还伴随着几丝割裂的疼痛,但是疼痛之后便是一阵豁然疏通的畅快,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感觉。
李长老心下暗惊,每一个修灵者因为战斗或者修炼不得法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暗疾,经络堵塞是最常见的一种,就像一根插在肉里的倒刺,不去触碰时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因为这影响不了大局,但是每到关键时候,它又是掉链子、扯后腿、拉低身体极限的罪魁祸首。
因此灵石充足的修灵师会选择购买固本培元的灵丹来修复身体,而没灵石的只能听之任之,长年累月下来,懂得珍惜身体的远比放任自流的在修灵道路上要走的远的多。
李长老身为席城族盟的五大长老之一,自然不缺灵石,每年100颗五品灵石的供奉还是有的,可是大陆上疗效最好治疗暗疾的灵丹是灵宝阁的【培元丹】,价格在10颗五品灵石,一瓶也就20颗而已,按照一瓶3个月的服用频率,就算对他这种身份的来说也是一笔巨大的开资。
虽说李长老体内的暗疾相比一些没背景的修灵师自然是少了很多,可是离完全根除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但入嘴的婆娑酒,却让他再回味了一次【培元丹】的效果,甚至感觉更加强烈。
突如其来的疏通反应让李长老一脸错愕,将杯中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那种感觉再次袭来验证了他的推断。
“丫头你说这…这叫…叫什么酒?”李长老的声音微颤,似乎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将激动压制下去,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婆娑酒啊。”花雨柔眨眨眼,心道好喝道让您这么感动么。
“你酿的?”
“我酿的!”花雨柔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笑的那个叫嘚瑟。
果然落华门是个不同寻常的地方啊,李长老心中无限感概,但是手脚却不慢,一杯一杯饮的不仅是享受,更多的稀罕,就连嘴唇上沾到的酒水他都忍不住舔干净,如果让席城的人看见,肯定吓得连眼珠子都保不住。
李长老已经用行动证明了她的酒的价值,这让花雨柔无比高兴,自己的成果得到认可是一件极其令人满足的事情。
“丫头,这酒真是没话说了,刚才那个玉浆酒和这个比起来,那就是臭水沟里的馊水啊。”
好东西是比出来的,李长老深有体会,前一刻他还认为玉浆酒是天上有地上无的琼浆玉液,而此刻却嫌弃的无以复加,如果让客栈的酿酒师听见,怕是要哭死在他面前。
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更何况冬竹院和春雨院隔着还不到一巷的距离,婆娑酒那令人心驰荡漾的香味早就穿透厚实的门墙,越过树杈山石,霸道地将红玉芝荷的香味给撵压了下去,只留其一味方才飘进了轩辕焱主仆的鼻中,就连阴影处的几个和黑暗重叠的身形都微不可几晃动了一下,这对于常年接受艰苦训练、心志弥坚的影卫来说,几乎是根本不会出现的心神波动。
“好香的酒。”书房中正在批阅军机要务的轩辕焱,搁下手中的狼毫,坚挺的鼻尖动了动,漠然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虽说乾国男人十个里面有九个是贪杯的,但是律己甚严的轩辕焱绝不在此列,即使以他的修为根本不会受到酒精的影响,但是偏爱某件事物却依旧被他视为有瑕疵的表现,而轩辕焱从小承担的责任绝不允许有任何能撩拨他心神的弱点存在。
“少主,是春雨院传过来的。”刚去查探状况的漓渊身形一闪就凭空出现在轩辕焱下手,即使如风般的速度依旧没能让他油亮的发丝凌乱一丝一毫。
作为恪尽职守的典范,任何有可能让主子疑问的事情打探清楚是漓渊的本分,本在院外巡夜的他率先闻到味道就去追溯了来源,但即使老牌影卫如他,依旧免不了本能的受到这酒味的引诱。
“春雨院?”轩辕焱起身透过窗棱看向春雨院的方向,若有所思,俊逸的脸上已经不复白日的那种温和儒雅,更多的是一中出现在军人身上的冷寒刚毅的气质。
“可知这究竟是什么酒?”
“尚不清楚”,漓渊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颇为惋惜,并非是因为回答不出主子问话的惭愧,更多的是一个资深酒鬼不能去品酒的遗憾。
轩辕焱剑眉的微挑,“竟然还有你这大陆第一酒囊不认识的酒,倒真是难得,该去见识一下。”
漓渊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潮红,自己醉酒后胡乱取得别称竟然让少主知道了,真是晚节难保啊,但听到要去看酒时,心中又难掩一丝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