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苹有些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大步走上前去,从背后拥住了他。
她抱得那么地紧,那么地用力,让他的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
华辰轩猛地一个转身,将她紧紧地拉进怀里。下一刻,已是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不同于昨晚的凛冽。
青苹此时像个波斯猫般的柔顺,整个身子都变得绵软无力了起来,任由他攻城掠地般地席卷着她的整个唇舌,心里隐隐地涌起一种羞涩的快感。
华辰轩微闭了双眼,俊脸通红,眉梢眼角皆是难掩的情/欲,几乎是粗暴地蹂/躏着怀里的小女人。然而不过片刻,却又陡然地推开了她,眸子里的痛意一闪而没。
他忽然变得暴躁起来,朝青苹低吼道:“你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青苹有些错愕,之后又感到一丝丝的屈辱,终是跺了跺脚,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回到酒店后,又发了半会子的呆。
其实那会儿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居然主动地投怀送抱。那小子似乎是有些喜欢她的,不然不会有那样的痛苦。
可是,自己也喜欢他吗?
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就连现在想起来,也是觉得荒诞的。她可不是古人,有了这点肌肤之亲就必须要以身相许。
可是,如果不是出于喜欢,那自己为什么又要那样做呢?
……
正胡思乱想得头痛的时候,方景天走了进来。
他终是没能忍住,问起了青苹昨晚的事情。
青苹也不隐瞒,将事情大概地说了,随后又问道:“谁告诉你的,我在那儿?”
“孙管家。”
“是他?”青苹有些吃惊,片刻后却又释然了。
想来他是有可能这样做的,毕竟自己手里可是捏了他的把柄,而且因为自己,让他在张家也失了势,张富贵对他的信任已经大不如前了。
不过,除了他,还有江氏,江氏为着皓陵的事情,一直找她的麻烦,尽管已经躲到了酒店,江氏还是会隔三差五地找上门来奚落她。如果她要为自己的儿子讨公道,也是有可能出手的。
同样,“杨氏布庄”的杨家,因为她耍的小手段,让他们的家族生意败落,也是很有可能找她报复的。
“对,就是他。他说他奉老爷之命,要请你回去商量事情,先到了你的成衣店,得知你已经回了酒店,就来酒店找了,刚好碰上我,就说了来意。我这才警觉起来,四处派人去找,也没有声息。快天亮的时候,孙管家又来了,他得了消息,说你很有可能被人掳走了。然后,他就给了我这张纸条——”
方景天一口气说到这里,将手里的纸条递给青苹。
青苹接过来一看,顿时气白了脸。
只见纸条上面写着:“天才少女原来是淫/娃荡/妇,不信,就去镇西效外看一场好戏吧!”
“你就是根据这张纸条找来的?”
“是啊,我让人挨家挨户的搜,这才找到了你。”
方景天没有说明过程,直接说出了结果。天知道,他在看到那张纸条后有多着急,有多害怕,恨不能有滔天本领,将整个镇西夷为平地。
青苹苦笑,“其实我戌时那会儿就离了铺子,准备回来的。哪知刚走到街角,就被人打晕了,醒来就在那间屋子里呆着了。四周门窗紧闭,想逃也逃不出来。”
“昨晚,你们没什么事吧?”方景天终于问出了他最想问的一句话。
青苹脸红了红,有些不自然地答道:“自然没什么事的,不然我哪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
“没事就好。”方景天知趣地没有再问下去,然心里却是酸酸的。
那样的言语,那样的境况,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谁都能够想象得到,会是怎样的旖旎风光。可是她这样说,他也愿意去相信。
因为只有这样的答案,才是对她最好的结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即便是这样好的结果,仍是传出了那等不堪的谣言。
谣言是从吃饭的客人们的嘴里听来的。
谣言说,天财少女贞节有失,与陌生男子彻夜鱼水之欢。
方景天怒不可喝,动用一切力量彻查这件事的始末。
然而还没等他查出个头绪来,溪水镇再次爆出惊天大事。溪水镇首富杨家,一夜之间,各地二十间分店纷纷被砸,布料完全受损,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张家的二夫人江氏,莫明地生了一场怪病,浑身忽然没了力气,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张府的孙管家,大半夜地在自个儿的家里,被不明人士打成重伤,半身残废。
这三件大事,完全将之前对青苹不利的谣言彻底掩盖。
青苹可不认为这是偶然。
显然,方景天也是这么认为的。
“青苹,你觉得这会是谁干的?”
青苹摇头,随即轻笑,“我哪里晓得?不过,这人肯这样为我打算,我真的要好好谢谢他呢。”
方景天犹疑半晌,忽然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觉得——会不会是华辰轩那小子干的?”
“华辰轩?”青苹不由愕然,“怎么可能?他并没有这样的能力。”
方景天忽然笑了,“看来你还不了解他。”
“哦,是么?”
“他其实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般不堪。在他内心里,也有着自己的鸿鹄之志,只是他的心结太深,难以振作而已。”方景天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紧盯着她,“青苹,或许你可以帮到他?”
青苹心里猛地一跳,难道这小子知道些什么,面上却故作淡然,“他自己都不振作,我一个外人,能帮到他什么。”
“难道你没看出来吗?”方景天讶然。
青苹装作不懂,“看出来什么?”
方景天涩涩一笑,“他喜欢你。”
“呵,是吗?”青苹轻笑出声,心里却慌乱得厉害,“这个我还真没看出来呢,他除了跟我吵架斗嘴,便是成天地逛窑子,万花从中过,怎可能喜欢我这样一个平凡的丫头?”
“青苹,你太妄自菲薄了。我敢说,这溪水镇上稍微有点眼光的人家,无不愿意将你这位天财女娶回家,当菩萨一样地供着。”
青苹被他这句话逗笑了,“我可不愿当菩萨,那样高高在上的,多没趣啊,我还是愿意做我自己!”
“对!做人就要做自己!青苹,你知道你什么地方最吸引人吗?”
“嗯,你说!”
方景天不由正色道:“乐观,自信,永远充满了正能量!”
“哦,我有那么好么?”青苹轻笑。
“不但是我,连袁大人都那么认为。你跟他不过一面之缘,却让他一直挂念至今。上回我将种子的事跟他说了,他已经答应帮忙,算算日子,这两天就该到了。”
“你是说,袁大人要来溪水镇?”青苹的眼睛亮了。
“是啊,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
“那敢情好。走,我带你去我地里看看!”青苹一下来了兴致,不由分说拖了方景天一道上了马车,往蔬菜基地走去。
话说,她已经好久没有关注大棚蔬菜基地的事儿了。
然而村民们也真是够意思,居然自觉地把那片地都给翻了,翻得细细地,碎碎地。大棚架子上也都繃好了薄膜,棚子里亮堂堂,暖和和,宽敞敞地,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青苹瞧着很满意。
第二天,袁大人果然带着种子亲自来了。
两人交流得很愉快。袁大人当即表示,要扎根住下来,亲眼见证这批蔬菜的成长。
青苹自然乐意,她正愁没个经验老道的农事通帮忙呢。袁大人正正就来了,这可帮了她的大忙。有袁大人在,她也就放心了。
令她大感意外的是,下种子的那天,方景天居然带着华辰轩也来帮忙了。
方景天上回在飞马村开过荒地,这会子干起活来也还像模像样。华辰轩就不一样了,那小子从没下过地呢,连锄头和铁掀都分不清,闹出了不少笑话。
华辰轩也不计较,依然乐呵呵地干得起劲,与村民们亲切地交谈着,脸上的笑容从来没有断过。他笑起来的样子实在好看,两边的酒窝霎是迷人。
青苹不由恍惚,这小子瞧着怎么有些不对劲呢?以往老是痞痞地,特别欠揍;今儿个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花花公子也变成了纯真农家少年?
“青苹,你傻站着干啥呢?种子不够了,快去帮我拿点儿!”华辰轩像在支使自家的媳妇一般,语气亲切自然。
青苹撇了撇嘴,有些窝火,“自己没长手哪,自己去拿!”
“我来来去去地不是耽误事儿嘛,你要累了,拿了种子就过去歇歇。”这话儿,俨然当自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哩。
青苹朝他翻了个白眼,“就不拿,爱干不干!”说完就跑到另一边干活去了。
这家伙,当她是谁哪,不带这么指使人的。再说了,你那天不是很拽吗?不识好的狗东西。今儿个没皮没脸地又跑过来作甚?我这里可不缺干活的下人哪,多事!
只怕连她自己都不觉得,不知不觉间,她对这小子的态度,越来越挑剔,越来越暧/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