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已经是雨过天晴的天气了,晨光从万丈的苍穹直直洒落,没有云层的阻隔,把最耀眼的光芒送及世界。
清晨的教堂大莫是最热闹的时段,虔诚的教徒陆陆续续走进神圣的教堂里作礼拜,唱诗班的孩子们站在朝圣椅上唱着曲调柔美深沉的圣歌,开始了这一天美好的生活。
做为圣梵音帝国的国民,无论萨摩拉公爵和安道格公爵有什么不愿,都要亲自到教堂祈祷,进行每天的弥撒仪式。
圣堂里的女神静静地站立在圣座上,手中紧握着代表力量和神圣的金色权杖,眉眼低怜,俯瞰着跪在她脚下的信徒们。
萨摩拉每次看到女神,心中都不仅一颤,美丽尤物的女神在他眼里就像是一个美丽的**,他时常想象她卧倒在自己身下,这个想法太可怕了,以至于他每次看一眼女神,就马上低下头。
在低头的瞬间,他突然发现身边的安道格看着女神的目光沉静地就像死去的湖面,那里绝对没有虔诚和崇敬,但是也没有埋怨和憎恨,似乎在他眼里,眼前这个石塑就只是一个石塑,而不是光明神的象征。
唱诗班的孩子拉长了音调,高昂地结束了今天的圣歌。
“《神怜世人》”安道格抬了抬眸,转头看着那群单纯可爱的穿着修女装的孩子笑着离开,她们就像阳光下快乐的飞鸽,成群结队飞向远方。“这首圣歌是圣者大人游历北方大陆的时候,兴起作的,说了北方游民的苦痛和生活,说了神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人们。”
“公爵大人还真是虔诚的教徒啊,连一首歌的来历都如此清楚。”萨摩拉公爵啧啧讽刺道。
“我在小的时候见过圣者大人,他在我的长辈逝世时为我们做弥撒,弹奏的就是这首圣歌。”安道格回忆了一下,“我问他为什么不弹奏送葬曲?他说,只有最悲伤的人生,他才会为其弹奏送葬曲,壮丽的人生,都应该随这首歌离开。然后就和我讲了它的来历。”
“那么您想说什么?”萨摩拉公爵挑挑眉。
“神怜世人……”安道格抬头看着女神,缓缓站了起来,撩了撩大袍,转身离开,“既然她怜悯世人,那些游民,为何还会那么痛苦?”
萨摩拉一愣。
“为什么一直注视着他们,却没有帮忙?”
秋初,风有点凉了,贵妇们穿着华贵的长袖洋裙,挺着高高的裹胸,走进了血色般的会场,这是二区的贵族们最爱来的饭后集营地,享受着红酒和阳光,看着场下厮杀血染,她们竟高兴地说不出话。
据说今天有一场巨大的血色幕剧,是由萨摩拉领主亲自排演,为了让帝都远来的安道格公爵欣赏的一出好戏,做为贵族的他们也能够一饱眼福。
一位贵妇端庄地坐在台前,偏头看着主座上的两个男人,一个肥庸无能,一个英俊潇洒。贵妇看着那个俊美逼人的男人,脸颊不自觉红了红。
如今的大陆谁都知晓大公爵大人安道格?罗兰的名讳和高贵,作为帝国最古老的贵族家族的族长,年轻的安道格已经位列公卿之首,其权利和宰相大人无关上下,都直接受命于帝王,而且身为公卿中难得的美男,安道格曾是诸多贵妇梦中的**,所以这位贵妇见到他不自觉羞涩完全可以理解。
不过相比贵妇们的激动和兴奋,安道格就觉得兴致乏乏了,他无聊地撑着脑袋坐在椅子上,冷漠的眼神扫过血迹斑驳的兽猎场,“公爵大人,您每天都有这样的兴致看一出又一出好戏,真是清闲。”
萨摩拉挑挑眉,“不比大公爵忙。”
“你不也是公爵吗?”
“……”萨摩拉呛了一下,眼神凌厉起来,露出几分怨恨和不满。“难得来一趟,您就好好欣赏这场为您设计的巨幕吧,我相信您会满意的。”
安道格幽蓝色的瞳深沉无光,斜睨了他一眼,不说话。
萨摩拉公爵却不屈不饶地在他耳边磨牙,“说起来,我早就听说公爵大人家里有一位盛世闻名的千金啊……”
安道格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目光越发深沉了,就像墨一样浓烈。
“听说您的千金美貌惊人,但是……身体却有点缺陷,真是可惜啊,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在府上?有空我去拜访一下?”萨摩拉咧着牙,一点也不在乎安道格眼神里的犀利,对他而言,惹安道格不高兴,他就高兴了!
“萨摩拉,闭嘴吧。”安道格冷冷地吐出一个没有起伏的音节,沉冷的嘴角抿紧,一阵风从他身后席卷向萨摩拉公爵,竟像冬天的寒风一样,刺进他身体里。
萨摩拉骄傲的嘴脸顿时垮了,他忍不住闭上嘴巴,怨念地瞪着那个只用一个眼神就威胁了他的男人。不管他说什么,这个男人都可以这样风轻云淡地带过,凭什么!?
“快开始吧,我没时间玩。”冷漠地回头,安道格不再看着萨摩拉,目光转回台下。
欢呼声响起,响彻耳膜,血战杀出序幕。
与此同时,一区林子里的铁塔前,站着一群人。
列威抬头看了看崩跨的铁塔,再三确认后,回头和身后的人说,“大概是没人在里面了,他们丢弃基地逃跑了吧。”
“逃跑?”法利摇摇头,“守门者不会逃,他们的字典里没有‘逃离’这个字眼,只能说我们来晚了一步,他们提前走了。”
夏凡很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自从离央被抓了之后,他的沉静稳重一直在崩溃,脾气越来越古怪,就像是要发狂的野兽的预兆。
法利看了他一眼,轻轻撞了他一把,“别担心,离央不在这里,就说明她是被活着带走的。”
“我没有担心她。”离央即使废材到没有一点武力值,也不会出什么事,一向只有她折磨别人,没有人可以折磨她。“我只是担心自己。”
他的身体一直不稳定,离央就像是某种镇定剂一样,一直镇压着住在他身体里的怪物,一旦离开她太久,那个怪物就要挣扎而出。
所以他再找不到离央,这个城市就要完了!
同时,杀戮进行到白热化阶段时,萨摩拉公爵正满心期待着那个猎物的出现,突然有仆人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他顿时瞪大眼睛,忍不住爆吼出来。
“什么?!她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