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这个星期日,她又来到古风十足的院子,开门的还是李妈。
李妈还是没给她好脸色,但林月无所谓,姐又不是冲着她来的。
一进屋就看到姜岩慵懒地倚在床上人,就像画里画的一样,太美了。
“来了,把你写得拿出来给我看看。”美目微睁,懒洋洋地说
林月毕恭毕敬地拿出自己写的大字送了上去。
“还可以,一个星期练到这种程度,还是有可造之处。”姜岩点了点头道:“你把《三字经》给我抄一遍。”拿出一本三字经递给她。
林月接过《三字经》来到书桌前,将自己带来的盒子放在上面,笔墨纸研一样一样地拿了出来。轻轻地将墨研好,提笔写了起来。虽然很用心地写,但很多繁体字都不会写,用了半个小时才抄完。
姜岩看了以后没有说话,用她那干枯的手一下一下撕掉了。屋里静静的,只“嘶嘶”撕纸的声音。
撕完之后,她拿出手帕开始擦拭手指,认真地擦没有一条指缝,最后将手帕也扔到了地上。
“都给我扫出去,别让这种东西弄脏我地板。”姜岩脸色不好地盯着林月。
有种被人采在脚底下的感觉,但林月只是眼眸沉了沉,便默默地将纸收进垃圾桶里。
“回去给我写《三字经》,写不好不许出现在我的面前。”姜大师目光没有上次的不以为许,而是带着怒火。
林月只是默默地忍了下来,如果以前绝对先打个痛快,再去想后果。现在她先想后果,然后再去做。
长大以后最痛苦的事,就是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任意妄为了。
回到家里,独自关上开始研究那本从姜岩那里得到的书。原本想应付一下,写出几笔书法,骗骗人而已,现在不得不认真起来。
她没有沮丧,要是“水月阁”那么好进,她还不进了。
颜柳欧三种书体,颜体丰腴、欧体清癯、柳体筋劲各有特点。颜体,尤其是颜勤礼碑的学习对楷书中笔画转承技法的理解非常有帮助;柳体,对笔画间的呼应变化非常讲究;而对欧体的学习,有助于对楷书字形间架结构的掌握。
她现在最关键的不是写字,而是选一种适合自己的字体。
就柳体好了。她对什么字体不在乎,反正到时各种字体都要学。
决定好了以后,她在网上找来一篇柳体《三字经》开始一遍一遍练习。最难学的是繁体字,还有笔划。
整个一个星期她都在揣摩字体。只是在上课是时认真听讲,下课之后,她拿着毛字沾水在书桌上写字,再就是练习手握的力量。
又是一个周末,林月站在黑漆漆的大门前,没有第一次来的忐忑,也没有第二次来时的轻松。现在的她只觉得又紧张又恐惧,张着嘴心脏似乎要跳出来。
最后她鼓起勇气,去拉铃铛。“叮当,叮当”在这空寂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吱”的一声,门打开了。李妈看到林月有些意外,冷笑地说:“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进来吧。”
“啊?那个,我现在是初三学生,只有周末才放一天假。所以只能隔这么长时间来一次。”林月边向里走边解释。
进屋后姜岩端坐在她那古朴的椅子上,没有像上两次那样随意。
林月识趣地从包里拿出一副自认最好的字给递了上去。
姜岩看了两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指在桌面敲个不停。抬眼瞄了一下林月发出沙哑刺耳的声音:“你只带这一份吗?”
“都带来了。”林月这是为了防止姜大师看不顺再撕纸。她想,姐都带来,这回撕也撕得你手抽筋。
“都拿来看看。”姜大师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让她更加忐忑。
于是她从包里拿出一大叠纸来,颤着手放在姜大师的面前。
大师一张一张地看完了,没有发生撕纸事件。看完之后问她:“你在哪里弄到的字贴?”
“在网上找到的。”林月如实地答道。
听林月这么一说,姜大师把最丑的挑了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把剩下来递给林月说:“拿去烧了。”
她一听急了喊道:“大师,你到是说说我那里不好,我可以改。不要在折磨我了?”
“好呀,你即然想在我这里学习书法,就该学我的字贴。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学别人的书法,我没把你打出去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姜大师彻底怒了。
第一次看见这个小姑娘,大师觉得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孩子。心想,不能让她糟蹋书法,最好知难而退,到时对张老也有交待。
第二次见她只用一个星期就将“大”字写出了韵味。心想,她这小姑娘挺有韧劲的,再考验考验。
第三次让她吃了一惊,仅用了一个期星,这字居然初具模子。这可是一块上好璞玉,可以在上面任何的挥刀,决不能让人给带歪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亲自教我了?”幸福来得太快,让人不知如何才好。
“去烧了它,以后不要随便学那些烂字贴。”姜大师平息了一下心中怒气说。
林月很通快地烧掉了。然后跑到姜大师面前聆听教诲。
“这是我以前练字用的字贴,你照着写几个字给我看看。”姜大师也不拖泥带水,直奔主题。
拿出纸笔,林月想了想提笔便写了起来。还是写得不怎么好看。姜大师看了提点了几句握笔姿势和下笔的一些技巧。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给你讲书法知识,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了。”姜大师教导地说。
“是师父,我知道了。”林月坐得非常端正地说。
“在你没有出师之前,不许叫我师父,更不许你在别人面前提起我教我你书法。”姜大师看着有神却无形的字。别人看到不会说学生没有学好,而是她这个师父没交好,说出去太丢人了。
“那我叫你什么?”她们两好像还没有正常相互介绍过。
“叫姐姐好,我现在也不老呀。”姜岩摸了摸自己嫩白的脸说。
“姜姐姐,我叫林月。双木的林,月亮的月。你叫我小月好了。”
姜岩听到有人叫她姐姐笑得和不上觜,沙哑地声音:“小月乖。”
高人都有怪僻,姐忍了。
这是充实的一天,姜岩为林月打开一书法大门,让林月看到另一面广阔的天地。她拼命地在里面吸收着知识。
“小姐,小少爷回来了。”
“我去开门。”林月急忙到跑去开门,这是献殷勤的好机会。
等开完门之后她愣住了。
眼前站着的家伙是从饰品专卖店跑出来的吧。
“嗨美女,你怎么会在这里?”眼前的不是别人,就是陈海东。
“我们认识吗?”在她记忆里从来没有过这个家伙。
“你能不能把那“吗”字去掉。那天在商场,高阳还在。”陈海东遇到了有生以来第一见了他,把他忘掉的人。
“哦,我想起来了,你叫什么东。”林月终于想起来了。
“难道我的打扮还不够明显吗?”陈海东忧伤地问。
“不是不明显,是太明显了。一般人都你当成卖饰品的。”这时姜大师从屋里走了出来讥讽地说。
“外婆,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的宝贝外孙子呢?”陈海东推开林月跑到姜大师面前开始散娇。
林月惊讶地张大嘴,姜大师这么年轻居然外孙了。是幻觉吗?一定是幻觉。
“你怎么又来了?”姜大师态度软了下来。
“还不是想您老人家了。”陈海东一看有用,所以什么糖衣炮弹都上来了。看得林月掉了满地的鸡皮疙瘩。
“是不是又闯祸了?”姜大师声线也变轻了,但还是有些沙哑。
“呵,我爷爷让我到你这里住一段。”陈海边说边向后退,以他对外婆的了解,知道要糟。但为时以晚,只见姜大师手一抓,就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了回来。
“放开我,救命呀!小美女快来救我呀……”
“李妈,将他扔到西厢房去。”李妈淡定的接过小少爷向外走。
一个一米七的年轻人被一米六的瘦弱老太太给拎起来,这是什么概念。果然是高人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林月理都没有理陈海东,眼睛定着姜大师里面全是崇拜的目光。
“太好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去到屋里把这一身皮给我扒了。”李妈拎着她的外孙来到西厢房,门一开人一扔,门又关上了。
“今天就到这里。”姜老太太瞟见看热闹的林月,眼里带着寒光。
林月虽然心里想看热闹,但很识实物地收拾东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