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可知道那张四海么?”
“妹妹,为兄只是知道这人还算有些忠义,尽管是个商人出身,倒也有几分忠君爱人之气,不然,也不会被那刘使君提携至今了!”
涿郡崔府上,崔嫣儿却是和崔钧崔州平谈论起了张四海。
尽管崔州平对于父亲崔烈同意了这件看上去很是有些莫名的亲事多少有些不满,可是如今看着已经年满双十的妹妹,仍旧待字闺中,无人问津,崔钧也是心中无奈之意颇多。
他自视也算**倜傥,兄长崔均倒也是一表人才,若非如此,兄弟两个人也不会一个已经官至议郎,一个也曾经是一郡太守的高位,除了才学和身份,若是不长得漂亮点,想必也是少人看的过眼。
可是对于自家妹妹,崔钧曾经也会怀疑,是不是并非他们的崔氏血脉,即便是在他的眼中,肤色和眼睛长得和他们兄弟二人都迥异,也非时下人们可以接受的女子的标准,让崔钧也是心中烦难,不过这些都只是无稽之谈。也正是如此,让崔钧此时对于父亲的安排既无奈也很是不爽!
为何会要让他的妹妹,嫁于一个商人,尽管如今张四海很可能就要成为他们的父母官,尽管对于张四海,崔钧并没有什么恶意,而且看上去这门亲事倒也不算误了崔嫣儿的身份,可是,即便如此,崔钧也觉得不爽。
“不过,妹妹若是还想知道的更多,为兄倒也曾打听过那人一番,”尽管不爽,可是让崔钧代妹子将这件事给决绝,他也不愿,毕竟女子如同崔嫣儿一般,留在家中这等年岁,已然罕有,他总不能误了妹子的终身,“那张四海如今倒是春风得意,从上谷一步攀升到了蓟城,凭借着他为刘虞报仇的名义,倒是眼下幽州牧的不二人选。当然这人家中也仅有一个儿子,便是如今河东太守张放,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呵呵,二哥你因讨董之事而丢官,也连累的父亲不得不锒铛入狱,可是那张放倒因这件事而平步青云,可见人家是真有本事的,即便是那董卓只是一水之隔,也是不敢为难啊!”
“妹妹你这是什么话,小瞧你二哥了吧,你这还不曾真的入了张府,便将你哥哥我如此编排,可见女生外向,诚不我欺啊!”
崔钧倒是什么话也敢说。
“哪有,只是随口一说,不想二哥居然这么大反应,”崔嫣儿只是笑笑。
“哎,妹妹,为兄的不如你这般洒脱,不过只希望你能过的好,却也未必非要如父亲所说的那般行事!”
“二哥,父亲并非是为他自己所谋,这其中的关联,父亲和大哥的信中多有提及,所以对于这件亲事,小妹倒不曾反感,也劝二哥你莫要对父亲他们心存不满!”
崔嫣儿倒是心中明白,身在崔氏这样的名士之家,若想找到一个称意郎君,本就是稀罕事,更何况自己的样貌如何,她如何能不明白。即便自家兄弟也曾有过的态度,以她一个女子的心细如发,如何能够不察觉。
“高门嫁女,低门娶妇,父亲答应下来,也是怕小妹我这样的,将来吃亏,有了这等含义,再助力那张四海落实了幽州牧的位份,想必将来再是不济,他也不会真正的变得薄情薄幸吧!”
“以张四海这么多年,不曾续弦来看,倒不是个轻薄无情的人!”
“既然如此,二哥实在不必多想了!”崔嫣儿倒不是认命,而是她看的已经很是清楚了。
“妹妹既然都这么说了,为兄自然也会玉成这门亲事的!”
崔钧这话一出口,却是长叹了一口气,“妹妹,可是如此一来,倒是让父亲的名声更不好了!”
“又见五百万钱么?”崔嫣儿如同猫眼一般的眼睛里透着狡黠,“只是不曾想小妹我,也值得一个司徒之位呢?”
“如此一来,父亲的名声怕是彻底的洗不清了!”
“呵呵,且不去管那么多,父亲自然也是知道了其中的利害才如此做的。只是张四海如此有钱,等将来,若是二哥你囊中羞涩的时候,可以随时来找小妹的啊!”崔嫣儿倒是想得好美,谁让她长得并不是那么“美”呢?
对于妹妹的调侃,崔钧倒是不说什么。如今的他没了西河太守的职位,却是不想再去入仕了,如今的天下局势,他已是无心去掺合什么了。
想他当初自是有一番为国之心,这才从西河响应了袁绍的讨伐之举,然而到了现在,即便当初的盟主也不过一个为了自己的地位和实力而多番算计的枭雄,遍看天下,也就是他不怎么满意的妹夫,做的事情还算让人看得过眼,当然还有张放这个大外甥。
可惜,这些事情在他心中,也算得不上什么了。
“好吧,以后若是为兄实在是过不下去了,自然会找妹妹你帮衬的,不过到时候可莫要忘了今日这番话才好啊!”
把握到了崔嫣儿的心思,崔钧倒也可以和长安的父兄有了交代,虽然说这件事情并不会因为崔嫣儿的同意与否有什么变故,不过终究会因为崔嫣儿的态度而影响到王司徒他们拉拢幽州的大计,终归是不好的。
毕竟如今的张四海和张放,这对父子的影响力,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身份。
从幽州到河东,从弹汗山到柳城,这些地方都和上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此的实力和势力,但凡有些眼力的,自然不会轻易的和他们为敌的。
“也难怪王司徒会为了张四海,不惜陪嫁一名义女!”
“不过妹妹将来嫁了过去之后,却也要和那王司徒的义女搞好关系,莫要彼此生分了才是!”
原本这等话,让他们的母亲来说,最好,不过如今崔夫人正在长安,等到将来回到涿郡再来教导这些话时,已然会迟了。
“或许那王氏女定然有几分姿色,然身为妇人,最紧要的还是要有女德才好,当然我也相信我妹妹,定能将这些事情都理会好的!”
“呵呵,既然二哥你如此说,想必那王司徒也会如此想的,小妹心中明白的!”谁叫她颜色不济,不然也不会让王允那边如此上心。
“如今两方的八字已合,接下来便等着那张四海派人来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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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孩儿如今将要启程回太原了,不知道义父你还有什么要示下的么?”
一个女子盈盈拜倒在王允的面前。
看着眼前女子的样貌身段,王允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念头,只是有些可惜,要**这么一个女子实在是耗费不少,不过只要能够用她拉拢住幽州,却也值当,毕竟幽州虽远,可是河东却近。
“昌儿,你已在老夫府中多年,平日待你等姐妹如何,想必你自心知。你既是你等姐妹中最为出挑的,也自有几分灵性,原本老夫曾寄望与你,在长安城中为国出力,不过如今让你去幽州也是一般重要的!”此时的王允,倒也不怕和她多说些什么,“莫要小看了你等,也莫要因为出身于老夫府上,便将他人低看了!”
“义父所言,孩儿定当谨记在心!孩儿能有今日,全凭义父栽培,不管将来如何,义父对于孩儿等的一番恩情,自当永世不忘!”
“既有了这番心思,等到了那边,便好好的做事,其他的心思不要有。也就先这样,路上一切便听从二兄的便是!”
王允说完,那女子便再拜一番,同时也对着王允身边的王景施了一礼,只是看着那张绝色的脸,那王景却是随着这女子的身影离开,也是身心跟着走了。
直到那女子离开,这才见那王景说道,“父亲真就要将这任红昌做了那崔嫣儿的陪嫁,莫要因此害了崔嫣儿才是啊!”
“哼,你当为父不知道,平日里你等兄弟见了她是何等形状,若是再任由你们这般,为此女相争,倒不如先将她远远的送走,免得让你们几个为色所迷!”
被王允如此训斥,王景也不敢反驳,毕竟知子莫若父,他们兄弟三个的德性如何,王允岂能不知。
“大丈夫何患无妻,更何况此次让你陪着她走一遭,和幽州那边搭上关系,以后却是对于咱们家有大好处的!”
“父亲,和一介商户,似乎用不着如此重视吧?”
“屁话,张四海有怎么是普通的商户呢,幽州拥兵数万,塞外草原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为他出生入死。他那儿子自身武艺高强不说,更是河东太守,年纪轻轻已然将河东上下经营的如同铁打一般,兵强马壮,还拥有解州这处盐池,这才是多久的时间,那些河东地面上的世家大族都已经为他所用,连那蔡伯喈也被他收服了,这等人家岂是什么商户么?莫要小看了这些人,也莫要忘了,在商贾之中,也有那吕不韦,陶朱公一般的人物的!”
王允这番话既是在说与王景,未尝不是也在告诫自己。
“幽州如此实力,父亲却又为何还要将他任做幽州牧呢?”
“糊涂,若是任他自生自灭,朝廷又如何能够以大义相招!幽州牧看着是好,然而有了这个名为,为父自能够限制于他。而借此陪嫁了任红昌,所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自然是为了让他为我所用。即便不能为我所用,也当提防他,莫要再成了如今堳邬中那一位啊!”
“父亲如此深意,孩儿明白了!”
王允看着儿子的神情,却还是摇了摇头,“你此次回太原,定要走河东一遭,看看我王氏能否参与那盐池之利中,不过也莫要太过了,一切随机应变就好!”
“五百万钱是钱,可是这盐池才是大利,由此,老夫才能收买那些贪鄙无义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