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流以绝对强悍碾压的姿态站在中央,他身后是他的侄子谢文龙。
之前谢文龙带来的人龟缩到一边不敢再插手这场战斗,他们也没资格插手。
倒是有两人自以为机灵的跑去将昏迷过去的伍刹抓到谢文龙边上。谢文龙却是鄙视的冷笑一声,“抓他来做什么?杀了。”
“谢文龙你住手!”几人听到后急的大吼。看着几人那怒不可言却又被他二叔赶得满地逃窜的模样谢文龙愉快的笑了
“呵呵,你们先顾好自己吧。杀!”最后一句令下,手下几人立刻动手,手起刀落。伍刹成了他们这边第一个牺牲的人。
“我要杀了你!”宇文绝双目赤红悲吼,余下几人也被怒火点燃,奋力以搏。
三人人旧伤加新伤,躲闪艰难。而阿菱与顾琰对峙时也耗费了太多灵力,加上刚才谢东流引发的气场加剧她的消耗,身形已经有些不稳,逐渐变得透明。
谢东流向看向顾琰,这里只有她不是九霞派的弟子,而且谢文龙同他说过这个胆大妄为的人,竟敢在盟山之城对谢家子弟动手,杀气毫不犹豫的笼罩了她。
看着他眼中冰冷的杀意,残暴的手段,顾琰心中发抖,她的理智告诉她对方要杀她,要小心防备。可是她的身体、她的双手轻微颤动着,急促的呼吸几次打乱灵力的运行。脑海中一片空白,想不起施法的灵决,忘记挪动双腿的方法,眼看着对方又一次攻来,双腿不听使唤。
“想死吗!”一道劲风刮来,将她送到一边。是阿菱见她迟迟不动,一道灵风撞开她避开这次的攻击。
险死还生终于换回了她的理智,想起刚刚那直袭内心的冰冷气息,全身一个哆嗦。心中感激阿菱的相救。
“不用客气,就当替阿衍还你人情。”似是知道她想说什么,阿菱淡淡的说,“现在先想该如何脱身吧。”
顾琰问:“你们在门派中就没有长辈什么的吗?向他们求救啊!”
温衍苦笑,“顾道友,若是我们几人在九霞派有背景的话,他们也不敢对我们出手啊。”
“姓宇文的,你呢?看你的穿着总该有点来头吧!”顾琰又问。
宇文绝脸色一片难看,拒绝回答她的问题。
“宇文师弟被赶出家门了。”还是温衍向她解释道。
“嘁——都是一群被欺负的货啊~”顾琰感叹一声,想当初都是她仗着背景欺负人,现在是风水轮流转啊。
“说的好像你有什么办法!”宇文绝被气得发飙。
她的确还有一件宝物可以解围,但是对方根本不可能给她任何机会准备。
看出了她的顾虑,阿菱微微笑了,侧脸看着苦苦支撑的温衍两人,传音给她。
“我有一招,或许能制造机会,你抓住!送他离开!”这个他不用疑问也知道是谁了。
说罢不等她有回应,金舞铃剧烈抖动起来,一道道金色的符文在它上面跳动,就像跃出水面的飞鱼。
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温衍的方向,腾身而起炫舞在金舞铃之上,金舞铃发出**的金光,金光如同最好的蚕丝织成的丝绸,一道又一道裁成一件美不可言的光之羽裳。
羽裳缓缓落下,披在阿菱身上,美人如玉、美人如花。
不断荡漾开的金光化为一地琼花,化为排排玉树,奇花异树将这一片天地装点得梦幻、堂皇。
叮——叮——叮——
金舞铃轻轻的奏出乐曲,伴随着乐曲阿菱轻轻舞动。
一举手、一抬足、一次转身、一个回眸牵动着羽裳舒展,牵动众人的心神。
“阻止她……”在金舞铃上的符文出现时,一直关注着她的谢文龙立刻就要叫人阻止,可是话才一半说出就截止在口中。
没有人记得阻止,无论是身处危机之中的温衍、宇文绝几人,还是修为更高的凝元修士谢东流。所有人都沉迷在这场梦境之中。这种美不带一丝妖娆,不带一点魅惑。即使是最游戏花丛的浪荡公子也生不出一丝一毫的亵渎之意。
这种美是如同见到嫩草的生机勃勃、大海的波澜壮阔、高山的巍峨秀丽、沙漠的无尽荒凉、星空的浩渺无垠……
那是一种直击心灵的美丽,那是一种撼动心扉的叹服。
这是阿菱最后的一次舞蹈,这是她对他情意的书写,是希望的舞亦是绝望的舞。
幻魅天下——倾城劫。
倾城的是情,是心。
劫的是……
就在金光笼罩天地,众人都沉迷这场倾城之舞时。顾琰闪过一边,悄悄运行天衣无缝的法决将自身的气息融入这片天地。
从储物袋中摸出一张流光溢彩的符箓握在掌心,低头轻语“师傅,请保佑我吧。”
这张符箓正是上次她预备用来对付刀虎兽的剑符,元婴剑修的一击她相信那什么谢东流绝不会是对手,但是那种情况下她根本没有机会摸出剑符更别说是使用了,以她仅仅是筑基的修为催动这张剑符就要耗时不少了。
灵力不断注入符中,剑符泛起淡淡的流光。
另一边,倾城劫已经演绎到**处,但是阿菱已经无法承担这份庞大的灵力消耗了,灵器金舞铃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它的主人。其实这支舞早在光之羽裳化形时就耗尽了阿菱仅有的灵力,之后的一切是它将自己的灵力燃烧延续了它的主人最后的心愿。
这就是修士们对一件通灵的灵器的如此追寻的原因,不仅是强大的威力、昂贵的价值。更是这份心意相通的不离不弃、全心全意。修士用自身的灵力、精力蕴养灵器,灵器回馈以最纯粹的忠诚,舍弃自身的成全。
啪——
裂痕出现在金舞铃上,慢慢扩沿开来变成缠绕着整个铃身的裂网。舞动的身影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被摄走的心神开始回归。
琼花凋谢、玉树枯萎,霓裳破碎……
阿菱终于停下了所有动作无力的自半空跌落。
谢东流最先回过神来,眼中是对自己失神的后怕,以及对这场舞如此结束的遗憾可惜。
之后清醒的是温衍、宇文绝两人。温衍清醒的瞬间便明白发生了什么,煞白了脸不管不顾的冲到金舞铃下方伸出双手去接她,阿菱的身影却在还未与他接触时消散,落入他手中的仅仅是金舞铃的碎片,它也终于为这场舞宴奉上了一切。
“阿菱!”温衍颤抖的捧住碎片,“谁允许你……”大喜与大悲的交织让他险些站不稳。
“真是……”谢文龙摇摇头,“何必呢?服个软将金铃交出就不会有这种事了。”
这话一出,温衍双眼泛红,“畜生!我要杀了你!”嘶哑的嗓音,哪里还有当初温和戏谑的痕迹。
谢文龙不屑冷笑,扫过全场
“二叔,他们还有一个人!”
谢东流皱眉,灵识扫过什么也没察觉到。
“应该是趁着刚才逃掉了。”
“嘁——便宜她了。”谢文龙不甘的咂咂嘴。
“看在刚才那个丫头的份儿上,我给你们一个痛快。”谢东流漫步走到三人身前。
双目赤红的温衍,不甘愤怒的宇文绝。
见到他走上前来就要到两人跟前了,躲在一旁的顾琰一阵着急,怎么办?还不行啊!快!快!快!
谢东流缓缓抬拳,眼中杀意弥漫。
只差一点啊!你走慢一点会死吗?
就在谢东流挥拳之时,
“住手!!”
众人忙向声音来处看去,却是顾琰从一处密集的灌木丛中站起身来,倒垂的树枝遮住了她的表情。
“你回来做什么!”宇文绝恨铁不成钢的吼道。
温衍的眼中也是惊讶。
“呵呵呵呵,”谢文龙讽笑,“你还是真是重情重义啊,去而复返吗?”
谢东流脸上只是一开始时闪过惊讶,接着便被惊喜充斥,眼中浮现贪婪。
“龙儿!”出声喝止谢文龙的嘲笑,“小鬼,将你身上隐藏气息的宝物教出来,老子饶你不死。”
他还不认为那是一部功法,只认为是一件宝物,这只能说是见识不够的悲哀了。
其他人也难掩惊讶的表情,谢文龙更是狂喜。若是有这样一件宝物对修真家族来说将起到巨大的作用,最起码一些险地他们也有资格一探。
谢文龙贪婪的眼神扫过顾琰周身的衣饰,最后将目光投向她双手上散发着灵气得墨绿色木镯上,自以为人不知的对谢东流使了一个眼神。
谢东流微微眯眼,叔侄俩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凝元修士的压迫力,直直的向顾琰压去,杀意不再掩藏。
顾琰直面这些威压,肝胆直颤。但是这一次她没有忘记她在做什么。
没错,突然站出来不是出来送死的,站在这个位置也不是随意的。
站出来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为发动剑符争取时间,站在这里是为了借助树木遮挡手上的动作。
不过这个注意力好像吸引过头了?
顾琰虽然有点聪明但是到底涉世不深,完全不明白才不露白的道理,或者说她甚至不知道她有什么能被称之为‘财’的。
像天衣无缝这样的法决若不是老鬼万分推崇,并且帮她躲过清河城的府卫的追拿的话她还真想不起来呢!她这样暴殄天物的行为要是让对面的叔侄俩知道肯定大骂败家子。
总之她吸引注意争取时间的目的是达到了,谢东流、谢文龙叔侄俩束缚住温衍宇文绝两人带着剩下的十几个手下向顾琰包围过来。不杀他们是防止顾琰见到后转身逃走,凭着那件隐藏的宝物随时可藏入山林之中让他们难以找到。
温衍、宇文绝着急的向顾琰打眼色让她赶紧离开,不要相信那叔侄俩人。
“如何?小丫头,你可别得寸进尺哦。”谢东流步步逼近,谢文龙就在他身后几步处,其他人散开成扇形,包围之势将成未成之际。
顾琰轻笑,“我觉得不错啊。”
谢东流狞笑,“不过现在由不得你了!”话音一落重拳击出。
两人现在只相距不足十米,谢东流率先发动攻势。土黄色的拳力正对着顾琰的门面击出,顾琰藏在灌木后的手抬到身前,缭绕着剑气的符箓在她手指尖发出浓浓的战意,如同蓄势待发的猛虎。
两道攻击撞在一起,土黄色的拳力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吞噬了,剑气携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向顾琰前方冲去。谢东流没有察觉这一变故、被即将到手的宝物的喜悦冲昏头脑的谢文龙也没有察觉。
前方数人被巨大的剑气瞬间湮灭,靠旁边一些的几人亦没有躲过这一毁灭杀招,被掠过的残余剑气切碎。
只一刹那间,数十人就此消失于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