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去吩咐春儿准备马车!”
……
魏景蓝与顾沉之来到魏府时魏正峰正在吃早茶,听闻顾沉之要提早出发去参加春闱,本是不同意的,觉得太过仓促,可是被顾沉之三言两语一唬,又改口答应了。不得不说,顾沉之这嘴皮子还是耍的不错的!
魏正峰立马吩咐下人收拾行装,一通忙活之后,两人总算在早市结束之前坐上了出城的马车。
马车颠簸,正如车内两人心情的忐忑。魏景蓝在撕破脸之后一直对顾沉之保持八百分的警惕,生怕他一反悔自己就全完了,而顾沉之也一直戒备着,防的不只是魏景蓝,更是那群刺客!
“等等!你们干什么的?”马车外传来守城门兵卒的叫唤。
魏府的一小厮上前赔笑道:“官爷,这是魏府的马车,这春闱将近,我们家小姐陪姑爷去参加春闱呢!官爷还是行个方便。”说着又向那个为首的兵卒手里塞了一锭银子。
那兵卒掂量了手里的重量,笑道:“既是魏家的马车,自然不会有差错,请!”
“多谢官爷!”小厮抱拳谢道。
放下马车窗帘的一角,魏景蓝心里不解道:“虽说这古代跟现代千差万别,但是看以前电视里演的,没见过出城查这么严的!这顾沉之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活活从大楚被逼到远昭国,在远昭国还被人追杀,自己跟着他不会也被杀吧?”昨晚脑子一热趟了这趟浑水,这下心里又打起了鼓……
顾沉之见已经安全出了城门,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打算等马车行到了城郊再打发了那些个下人。
马车行了越半个时辰,顾沉之见周围人烟渐稀,觉得是时候了,刚要撩开帘子,却听外面吵闹起来。
“哎?你们什么人啊?”
“喂!你们怎么打人啊?!”
接着就是一阵刀枪棍棒的打击声,顾沉之认出了那群刺客的身手,暗道不好。一把推开了原本坐在马车外的车夫,夺过他手里的马鞭,狠狠地抽了马屁股。马儿感受到剧烈的疼痛,疯了似的跑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的魏景蓝顿时失去重心,猛的朝马车里的一角摔去。
那三四个刺客见马车跑走,抬腿欲追,奈何这次出行的小厮数量不少,虽说这些个未习过武的莽夫解决起来不算太难,但到底胜在数量上,还是费了些时间。
顾沉之在外驾着马车狂奔,魏景蓝在里边被颠得七荤八素。也不知跑了多久,马车终于渐渐停下,顾沉之一把将她拽了出来。
魏景蓝捂着差点被扯断的手腕,大声道:“你干什么啊?”
而顾沉之却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扯着她利索地跳下马车,扬鞭一抽,马儿又朝右边那条路冲了出去。
“我们走这边!”他拉着魏景蓝,走向另一条小路,声音很坚定,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原来这里是一个岔路口,分左右两条道,右边的路比左边宽敞许多,顾沉之在此地将马车向右边赶,为的只是留下马车印,以误导那些刺客往别的方向追!
魏景蓝被他拉着艰难地在小路上狂奔,若是穿越前的那副身子,自己或许还能多坚持一会儿,现在魏景蓝这个走两步就喘的的身子骨还穿着一身碍手碍脚的衣衫跑一炷香的时间已是极限。
她一屁股瘫在一棵树边,喘着粗气,断断续续道:“我……我实在……跑……跑不动了!”
顾沉之见她唇色发白,想她一个富家小姐,如此高强的的奔跑也着实够呛,便也停下,倚在树边休息。心里却思量着:“先前是想借她帮助出城才答应合作,如今城已出,见她这般,带着着实是个累赘,可是不带又太过卑鄙!无论如何,她到底是个女子,若是此刻将她扔下未免太过不仁不义了!”
“休息好了就走吧!”
“啊?我才刚坐下啊!”魏景蓝瞪大了眼睛。
“不想死的就跟上。”顾沉之不再理他,朝前方走去。
“哎!你别走!你等等我!”说着也慌忙跟了上去。
……
又不知走了多久,魏景蓝只觉双腿快要跳开这具身体不受控制了,边抖边勉强前进,肚子也开始唱空城计,整个人感觉头晕眼花,抬头一望天,却见那红日早已落下了山头,忍不住道:“到底还有多久才能走出去啊?你到底认不认识路啊?!”
顾沉之也有些摸不着底,那边明明就是怡州的方向,可是他们在林子里转了一天都没能走出去,实在奇怪!
“喂!我再跟你说话,你听见没?”魏景蓝叉着腰,提不起气,弱弱道。
还是没有回应,她看看周围,还是一望无边的树,树,树!突然想起鬼故事里说的鬼打墙,不禁一阵胆颤,问道:“这个……该不会是鬼打墙吧?”魏景蓝从前也是个崇尚科学的良好青年,从不相信这些个封建迷信,可是自从穿越这事发生以后,不得不叫她害怕啊!
作为一名明理知是的古代好青年,顾沉之从不信什么鬼神之说,只道:“你别瞎说,这世间哪有什么鬼打墙,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可是……”魏景蓝本欲再说,却被一声“哎?”打断了。
接着从树林的一边走出一个人来,由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看不清相貌,依稀是个女子。
魏景蓝见那女子走来,吓得一把拉住顾沉之,躲到他背后。
待那女子走进,顾沉之才看清那是一个穿着玫红色粗布棉衣的姑娘,约十七八的年纪。
见魏景蓝和顾沉之二人身形狼狈,那姑娘道:“你们是谁?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林子里?”
顾沉之警惕却又翩翩有礼地回答道:“我夫妻二人路过此地,怎知走了一天也未能走出这片林子,敢问姑娘如何走出这片林子?”
那姑娘笑道:“你们怎么会想到走这条路?这条路大家都不敢来的,说这里邪门。呵呵,那些笨蛋自己不认识路就说这里邪门,真是笑死人了!”
顾沉之又道:“即使如此,还请姑娘指路。”
“指路?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夜里路不好走,况且要出这片林子还有不少的路,还需费些时间,不如你们先去我家吧,明日再出发也不迟啊!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这里的路我最熟了,明天我再带你们出去怎么样?”
顾沉之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便道:“如此便打搅姑娘了!”
魏景蓝一听他打算去那姑娘家,担忧地掐了他一下,用眼神示意他要小心啊!顾沉之却握住她掐他的那只手,给了一个坚定地眼神,让她放心!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但为今之计也只有跟着顾沉之了,上苍啊上苍!你可千万不能坑我啊!
“你们跟我来吧!”那姑娘蹦蹦跳跳地给他们带路。
一直走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他们才走到一处院子前。那是一个老旧的院子,用竹篱笆围着,房子里透出不算太亮的昏黄色的烛光。
一进屋是一个身着被洗得发白的藏蓝色粗布棉袄的老者,那老者头发胡子已经全白,看着有七十多岁了。
见红衣姑娘后面还跟着两个人,问道:“绯儿,这两位是?”
红衣姑娘一把抱住老者的手臂,撒娇道:“爷爷,这两个是在树林里迷路的夫妻,我看天色不早了就带他们回来住一夜,明日再送他们出去。爷爷你不会不答应吧?”
那老者宠溺地呵呵笑道:“你这个小东西,不是说要去给我买药么?这倒带回两个人来,我的药呢?”
“哎呀爷爷!您的要我明天就去买成么?先让他们住下吧,林子里晚上很黑的!”
“行行行!我的乖孙女儿说什么便是什么,说怎么办边怎么办吧!哈哈哈哈!”
听那老者似乎同意了,顾沉之上前谢道:“多谢收留。”随即作了一揖。
话说顾沉之今日本是穿着一件青色地长袍,经过一天的逃亡衣服早已脏乱非常,他这一作揖刚好露出半截手臂。老者见他左手手腕背面露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红色图腾刺青,瞬间僵住了笑容。
站在顾沉之身后的魏景蓝刚好看见那老者神色一变,正纳闷着,就听那老者道:“绯儿,你为这二位准备些饭菜和洗澡水吧,爷爷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说罢便匆匆离开了。
那红衣姑娘也不知自己爷爷这是怎么了,不过还是笑着应了一声去准备了。
“二位你们稍等一下,饭菜热水马上就来!”
顾沉之再次谢道:“有劳了。”
等那姑娘走开了,魏景蓝赶忙把顾沉之拉到一边小声道:“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怪怪的啊?”
说实话,顾沉之也感觉到了,这里方圆几里只有这一户人家,而且还在这么僻静的林子里,只住着一个老人和一个姑娘,说不怪才奇怪呢!但是如今也没有更好的退路了,只能静观其变了。道:“你自己小心点。”
魏景蓝本以为顾沉之会安慰她一下,给自己壮壮胆。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撞墙的心都有了。天哪!不会刚出了龙潭又要死在虎穴里吧?
那老者回到房间之后,死死捂着自己的左手腕,心情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