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水族人的一切处境竟然都是起源于那场战争吗?因为水族人想要破灭白族人对涟城帝国的统治,所以他们打算一夜攻城,赶尽杀绝,可是因为没有成功,水族人从此就受到了非人一般的对待?
夜影轻轻捻起一朵梅花的花瓣放在两指之间,立刻,殷红的花瓣被碾碎,花汁液溢了出来。
“可是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使得魅姬那样愤怒,竟然要出手杀死最心爱的人呢?”夜影终于还是问出口了,虽然他对答案不抱太多希望,因为这么些年,似乎所有人都不愿意在提及当年的那件事情。
意外的,连城深深叹了口气,仿佛是放下了心中所有的防备一般。
“那是十六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长公主一直是王最疼爱的唯一的一个女儿,十六岁的长公主已经到了待嫁的年龄,王准备给长公主举行一次大选,放言定要给长公主选一位涟城内最优秀的驸马,那时候的公主还是一个孩子的性格,任性的她非要自己等待那个命中注定的人出现在她的眼前。”说到这里连城冷冷一笑,“命中注定,确实都是命中注定,一切都是注定的!”
夜影如神明般的目光悄悄流转了一下,目光直对准连城的侧面,连城是那样英气勃发的一位男子,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成熟气质至今涟城之内无人能够比拟,而像今夜这样略带忧伤的神情,在夜影的记忆里,似乎是从未出现过在这位沉稳的男子脸上,所以夜影有几分吃惊。
夜影默默不言,静静的听着连城讲诉那许多年前的事情,世界一片安宁,只有风和雪碎裂的声音。
连城望着那风雪,越来越大的风雪似乎要把人的视线的都掩盖过去,然而连城的脑海里的记忆却随着那片片雪花回到了许多年前。
“多年前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亦如昨日,我在涟城已经生活了三百年了,可是三百年里没有任何时候比那些日子更能够感受到身边人的幸福,在长公主十六岁成年礼的时候往将我赐给了长公主作为她成年的礼物,当年的我是涟城里最得意也是最有资质的一位骑士,而王却愿意将我赏赐给长公主做长公主的右骑士,可想王对公主的溺爱,而长公主就是在王的这样一片宠爱中长大的,从来没有受过任何委屈!”
想起当年的情景,连城竟然禁不住微微笑了笑,呢喃了一句“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女孩子像长公主那样任性的性格,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竟然要求我要和她赛马,她说她骑马对技术才是天下第一,我只好依从了她,可是没有想到,也就是在那时候,长公主遇见了她生命中唯一挚爱的人,长公主极其任性,为了体现她的能力,她竟然要求我和她在水上竞赛,我答应了她的要求,你永远也无法想象,那一天,我和公主就那样,只有两个人骑着白色的天羽马在离开涟城之外的湖泊之上疯狂的奔跑,天羽张开它那宽大的白色翅膀,湖面平静的像一面镜子,马蹄轻轻点踏水面,涟漪像梦境一样在如镜的湖面上扩散开来,风呼啸着从我耳边划过,我看见大公主无比纯净灿烂的笑容,我们一直奔跑着到了湖的对岸,忘记了这是一场竞争,就在我们准备停下靠岸的时候,长公主看见了湖岸对面站立着的风,乌黑的头发像天空飘散的雪花一般在风中轻轻飘扬,他穿着银灰色衣裳,宽大的袖袍如旗帜一般猎猎作响,那一瞬间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美的一个画面,倾国倾城的容颜,微微泛起的如涟漪一般的微笑,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风,长公主被他的惊若天人的容貌所吸引,她的目光再无法从他的身上转移开。”
仿佛从梦境里苏醒来一般,讲到这里,连城微微侧了侧头,然而他的眼神立刻又变得深邃起来。
“我知道公主爱上了这个鲛人,可是她并不知道这一切只是一个阴谋的开始,公主将这个男人带回了涟城,并且请求王将他赐给她做驸马,王太宠爱这个女儿,以至于女儿的一切要求他都会无条件的答应,所以王也答应了公主的请求,允许她嫁给一个鲛人,这在白族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婚礼订好了在三个月之后举行,那三个月的时间里风所表现出来的对公主的爱慕让所有人都羡慕公主,因为她将要嫁给的是天底下最英俊的男人,而那个男人看起来那样爱她。”
连城冷冷的笑了笑,轻轻呼出一句“也只是看起来那样爱她而已!”
夜影的心微微颤抖,在他的记忆里,风的形象非常高大,而风总是蹲下来和他讲话,他脸上所流露出来的温和的笑容根本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就在婚礼的前一天晚上,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天气,那天的大雪和现在的大雪一样,几乎模糊了人的眼睛,皇宫上下都忙碌着婚庆的最后准备结果,公主可能是有一些紧张,她只是想去找风商量一些明天婚礼的细节,我从来没有见她那样高兴过,连走路的时候都是带着微笑的,可是在过去的路上公主就遇见了风,他正在和两一个女子谈话,而那个女子是一个冰族人,公主先是觉得奇怪,后来偷偷走近才听见了他们的谈话,那个女子说‘风,等我们成功之后你一定要取我!’听到这句话公主大吃一惊,心里感觉到明显的不对劲,于是她继续听了下去,然后风对那个女人说‘你放心,我不会忘记我们的约定,明天婚礼开始的时候你就向埋伏在皇宫外面的人发送暗号,那时候所有的人都会来参加我和公主的婚礼,所有的人集中在一起,又刚好都放下了防备,我们也正好趁这个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到时候你的父王就是涟城帝国的最高统治者了,而我也将成为最高统治者的驸马爷’风说着就对着那个冰族的女人吻了一口,长公主看在眼里,听在心里,她的心一瞬间就破碎了。”
风灌满连城的衣袍,那种冰冷仿佛撕裂一般的窜进他的肺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