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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变形之旅

小山村之中已经恢复了平静,而今天就是叶歌守头七的最后一天了。

高一三班的众人已经全部回去了,而罗绮也是第二天就收拾东西和林洛琦回了家。

而叶歌在一帮人的劝解之下,说会考虑再次出去,舒雅芙亲自发话,叶歌的学费免了。

而山村孩子教育方面,林罗绮也说了,她会高薪聘请老师来这里教书,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而叶歌也相信这个道理。

看着落日的余晖,蹲在村口的叶歌对着身边的村长说道:“村长,您说爷爷老人家他到底在挂念着什么呢。”

正在抽着旱烟的村长愣了一下,昏花的双眼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酝酿了半会,道:“小歌啊,有些事过了就让它沉淀吧,没必要再提起了。”

“村长,能给我一只烟吗?”

老村长从口袋之中掏出一个小袋子,和一张纸递给叶歌。

叶歌卷着手上的卷烟,低着头道:“村长,那您说我到底该如何选择?”

老村长把通红的烟斗递到叶歌面前,看着叶歌把卷烟点燃之后,自己狠狠抽了一口,道:“小歌,出去吧,你爷爷和我都希望你能出去外面待着,哪怕只做一个社会底层人物,那也比窝在这巴掌大的山沟沟强。”

俩人身边烟雾环绕,仿佛就妖怪幻化,凶险必出一般。

烟雾之中叶歌微眯着眼睛,陷入沉思中。

“呼”

他狠狠的抽了一口,吐出更加浓浓的青烟,沉声道:“出去!”

老村长昏花的老眼闪过一抹精光,低头抽着烟,啪啦几口之后,说道:“小歌,你不好奇我们以前为什么不给你出去么?”

叶歌沉默了半响,说道:“好奇,但是你们既然不说,就说明你们顾忌着什么,或者时机还没成熟。”

“不,我们是根本就不想让你知道。你只要知道,我们希望你是个平平凡凡的人,平凡得过完一生就好了。”村长忽然激动的说道。

抱歉,小歌,不是我们不想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你卷入罪恶的漩涡,只是希望你安静的过完一辈子,只希望你能有个稳稳的幸福。

村长难得的对叶歌露出一个微笑,一声鹰鸣让他不禁的看向那只在山峰盘旋的苍鹰,笑道:“小歌啊,记住,不要欠人家人情,做一头孤独的饥鹰比跟一群饿狼同化要好很多。走吧,出去吧,记得多回来看看村中的村民们,不管你能闯出多大的成就,也不管你多么的落魄,你都是这山里的孩子。”

叶歌点了点头,丢掉卷烟,道:“我这次要出去,确实不能在这山沟沟里待一辈子,我还想去北方看看,到底有什么东西让爷爷那么挂念。”

村长也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去吧,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演绎一场真正的变形之旅。”

“村长,你什么时候这么文艺了。”

“你个熊孩子,当我文盲呢?老子当初可是读完小学毕业的。”村长笑骂道。

“去收拾收拾就和该道别的人道下别把。”

“恩”

看着俏瘦的背影拖出长长的影子,村长仰头看着还是不肯落去的余晖,轻声道:“叶哥,孩子要出去了,这次才是真正的不知何时能回来,希望你在天之灵会保佑他。还有,我没有告诉他-----叶哥,我知道你也是这样想的。哎,老咯,没胆了,也没那种勇气了,但是应该过不了多久,兄弟就应该会上去陪你了吧,哦,不,应该是下去陪你,哈哈-----背负着一世的枷锁下去陪你。”

拄着一根陋木拐杖的村长脚步显得有些踉跄,落幕的背影这次只有他孤寂的一个。

......

翌日,叶歌背着一个廉价的尼龙袋,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衣服站在村口,眼神复杂的看着一帮来送行的孩子。

他的背包和衣服已经被泥水弄脏了,也破了好几处,没办法穿了,只能随便的找个尼龙袋装着行李,再说,这次外出远门叶歌带了好多东西,这次不是简单的体验生活,而是一个人在外面闯荡,叶歌这次不去慕容纳兰家,节目已经结束了,他也没理由住进别墅了。

自己昨晚已经跟孩子们道过别了,但是今早孩子还是来为自己送行,至于村民,除了几个关系平时比较好的,其余的都该干嘛干嘛去了。

叶歌这次出去还是要投靠富贵的,那会有可能出人头地,这帮村民们也懒得来巴结叶歌。

看着几个孩子默然不语,叶歌也是默然不语,自己昨晚把该说的都说了,自己不可能,也没义务就这么一辈子的照顾他们,守着他们,自己也要有自己的生活。

“我走了,过节什么的,会回来看看的。”

一个村妇对着叶歌道:“小歌啊,腊肉糍粑什么都带好了没?”

叶歌道:“放心吧,富贵婶,全部都在袋子里了。”

村长对着叶歌挥了挥手,道:“走吧,要不等下赶不上班车。”

叶歌咬着嘴唇,深深的鞠了个躬,随即转身离去。

摆脱了离别伤感的叶歌走到了小镇,在女售票眼厌恶的目光之下买了一张去市内的车票。

上车的时候,还是遭到了两个司机的鄙视,吆喝他坐到最后面。

背着尼龙袋的叶歌在一帮人厌恶的目光之下走到最后面的一个坐位,放好尼龙袋之后,才靠窗坐着,双眼打量着着狭小的车厢。

很多看样子都是外出打工的老乡之类的,他们都坐得比较前面,而叶歌前面的坐位是着一个身穿地摊货的女孩,年纪约莫和他一样大,身前一个书包微微打开,露出的东西让叶歌知道她不是去读书的,应该也是外出务工的,样子虽然没有林家几女或者高一三班级个美女才倾国倾城,到也长得还可以。

漫长的等待之后,车子才朝市内缓缓驰去,这个小镇有离有机场的城市有点远,车程大概要七八个钟,看了一会外边川流不息的旅客和客车,叶歌慢慢的眯起了眼睛。

“呃,让开。”

略显愤怒的微喝声让叶歌睁开了眼。

前面的座位之上,一个司机正在挤着那个女孩,还对着她动手动脚。而女孩虽然在抗拒,但是眼中不断露出惧怕的神色,而车上的乘客都假装看不见,目光定定的看着前方,没看见收票员都是男的么。而司机驾座上还放着几条铁棍之类的东西,桂云之地民风剽悍,有些黑心司机经常勒索或者卖小猪崽,而乘客们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看着女孩那可怜四处哀求的眼神,叶歌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出手抓住了那个司机的手,喝道:“先生,你不要太过了,现在光天化日之下的。”

有点肥胖的中年男司机用力挣脱了几下,挣脱不开骂道:“能马,关你什么事情,在哆嗦就丢你下车。”

叶歌看到对方用方言骂自己,也改用方言道:“我们大家都是本地人,你这样做,小心我找人复仇。我记得你车牌号码,哦,忘了跟你说,我是巴萝村的。”

胖司机脸色骤然一变,巴萝村在这里出了名的凶悍,欺负村中一人,全村出动,就连车站的保护费一半都是巴萝村收的。

而看着叶歌的胆子,竟然敢凭着孤身威胁自己,就凭这胆色,就算不是巴萝村的人,那也绝对不是什么好惹之辈。

胖司机不甘的看着叶歌,最后撂下几句狠话,朝前面走去,他还真不敢动叶歌,叶歌那方言就让他忌惮了,要是叶歌叫本地人来玩命他也不好受。

少女对着叶歌露出一个感激的神色道:“谢谢你,我刚才都六神失措了。”

叶歌笑了笑道:“没事,这是应该的,倒是你,不是本地人吗?”

少女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只是来这里打工的,现在要换地方。”

“哦,听你口音也不像我本地人。”

“怎么听?我怎么听不出来?”

“本地人都是平舌音,没有你那种翘舌音。”

叶歌随即沉默不语的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模糊景物让他再次陷入沉思。

这次人生旅行不知道会改变自己什么,或者就像老村长和爷爷所说,对于自己一场真正的变形之旅,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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