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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益州牧岑彭取下平曲后,又大设疑兵计,使臧宫与护军杨翕率降卒万人,从涪水至平曲,截击延岑,自分兵溯都江而上,袭击侯丹,占取了黄石。随即倍道急行,疾奔两千余里,径取武阳。武阳吏守闻风,惊骇逃走。岑彭占据武阳后,使精锐突骑进击广都。广都属蜀都,离成都数十里。汉军势若疾风暴雨,所到之处,蜀兵尽皆奔散。

公孙述做梦也没有想到岑彭会从黄石进兵,绕至延岑军后,数日间到了广都,所向披靡。他为之惊慌变色,用杖击地,顿足道:”汉兵竟有这等神速。”急忙使人飞报延岑,令其分兵回援。

此时,延岑盛兵沅水,正与臧宫相对峙。

汉兵粮少,转输不继,降者欲叛,郡邑复守保聚,观望成败。臧宫正在为难之际,适逢刘秀遣谒者率兵诣岑彭,有马七百匹。他顿时有了主意,矫制传令,取来自用,使骑兵跃马张旗,登山鼓噪,左骑兵,右步传兵,催动战船,逆流而上。霎那间,呼声动山谷,旗帜蔽日光。

汉军大举进攻,出乎延岑的意料。他登山观望,见汉兵三路齐进,山上、岸边、江中尽是汉兵,真不知有多少人马,先自怯阵,又接到了成都的告急文书,急忙后撤。

臧宫纵兵追击,乘胜大破延岑军,斩首溺死数万人,沅水顷刻间成为浊流。

延岑溃不成军,率寥寥残兵奔回成都,而余众悉数归降。

得降卒十万余万的臧宫,进至平阳乡。守将王元得知延岑大败而逃,连忙举众出降。

捷报传来,刘秀玺书慰劳臧宫,赐吏士绛缣6000匹。

岑彭屯武阳,臧宫屯平阳乡,马成屯下邺城,吴汉兵出夷陵,汉军已经形成了南北并进、水陆齐击之势。

刘秀再次遣使致书公孙述,陈言祸福,大义相勉。

公孙述览书叹息,并让亲信的太常常少与光禄勋张隆阅看,两人异口同声,劝谏归降。公孙述大怒道:“废兴由命,岂有投降之天子?”

左右见此,无人敢进谏。

公孙述遣弟弟公孙恢守涪城,汝宁王延岑守成都,魏党、公孙永守鱼涪津,大司徒谢丰、执金吾袁吉率兵10余万,前击汉军。遣将已毕,又派刺客去杀岑彭。

此时的岑彭进击广都,途中安营,闻听安营之地叫彭亡,以为其地不吉祥。日暮天晚,正欲移营,有蜀官黄门遭鞭罚来降。岑彭见他说得凄惨,不疑有诈,留住营中,睡至半夜,遇刺身亡。

蜀郡指日可待,刘秀车驾正欲转还洛阳。忽然接到岑彭噩耗,不胜悲伤,敕令大司马吴汉继接岑彭之职,攻讨公孙述,遣谒者迎丧。

岑彭治军严整,邛谷王任贵深为敬服,数千里遣使进贡物。刘秀将任贵所献方物,尽数赐给岑彭的夫人,谥曰“壮侯”。而蜀地百姓敬慕哀怜岑彭,在武阳立庙,岁时祭祀,流传千古。

建武十二年(公元36年)春正月,大司马吴汉沿江而上,进入鱼涪津,一战而败魏党、公孙永,进武阳,又败公孙述遣来的救兵,杀其婿史兴。吴汉并率岑彭军,进占广都,遣轻骑烧毁成都市桥。武阳以东,尽皆归汉。

臧宫挥师西进,拔帛系竹,破涪城,斩了公孙恢,又攻下繁县、郫城,前后收得印绶近千枚。

险关要隘,俱被汉军所得。蜀郡将帅恐惧,日夜叛离。公孙述诛灭其家,也不能禁止。刘秀又一次下诏,下诏书晓喻公孙述道:“往年诏书比下,开示恩信,勿以来歙、岑彭受害自疑.今以时自诣,则家族完全;若迷惑不喻,委肉虎口,痛哉奈何!将帅疲倦,吏士思归,不乐久相屯守,诏书手记,不可数得,朕不食言。”奈何公孙述始终没有降意。

事不过三,刘秀再无劝降之意,诣旨取蜀城,斩公孙述其首。

秋季,七月,汉将冯骏攻陷江州,俘获田戎。

紧接着,刘秀告诫吴汉曰:“成都十余万众,不可轻也。但坚据广都,待其来攻,勿与争锋。若不敢来,公转营迫之,须其力疲,乃可击也。”

然而吴汉吴汉却乘胜,遂自率领步、骑二万人进逼成都,离城十余里,隔江在北岸扎营,架浮桥,命副将威武将军刘尚率领一万余人在江南屯兵,军营相隔二十余里。

远在帝都洛阳里的刘秀闻之大惊,一旁正在整理奏折的阴丽华见之不解,“文叔缘何惊惧至此?”

刘秀回道:“吴汉求胜心切,率兵二万进逼成都,倚江为营。自驻江北,留副将刘尚率万余人屯守江南,相距二十余里,于江岸修筑浮桥作为联。明里虽成守望相助之势,实则一旦临危,首尾不相及也。”

阴丽华听来,亦觉事之危殆,“这该如何是好?”若一旦吴汉失利,公孙述便能迎来转机。久战不胜,必动军心,国库空虚,乃是兵家大忌,国之危矣。

“幸公孙述尚无窥破,危机可化。我今速拟诏书,快马加鞭,尚来得及。”于是,刘秀当即挥笔疾书,责备吴汉曰:“比比敕公千条万端,何意临事勃乱!既轻敌深入,又与尚别营,事有缓急,不复相及。贼若出兵缀公,以大众攻尚,尚破,公即败矣。幸无它者,急引兵还广都。”

可惜诏书未到。九月,公孙述果然派大司徒谢丰、执金吾袁吉率领军队大约十万人,分成二十余营,攻打吴汉;另派其他将领率领一万余人牵制刘尚,使他不能救援。

吴汉大战了一整日,兵败,退回营垒。不料,谢丰趁机包围。于是吴汉召集将领们,勉励他们说:“吾共诸君逾越险阻,转战千里,所在斩获,遂深入敌地,至其城下。而今与刘尚二处受围,势既不接,其祸难量。欲潜师就尚于江南,并兵御之。若能同心一力,人自为战,大功可立;如其不然,败必无余。成败之机,在此一举。”

诸将皆曰“诺。”

于是飨士秣马,闭门三日不出,乃多树幡旗,使烟火不绝。入夜,吴汉悄悄率领军队与刘尚会合。

谢丰等不觉。翌日觉之,兵分两路,一路在江北据守,一路由他亲自率领,进攻江南。

吴汉率领全军迎战,从晨曦到日暮,终大败蜀军,斩杀了谢丰、袁吉。随后率军返回广都,留下刘尚抗拒公孙述。回转至广都的吴汉,看到刘秀的诏书,不免感叹刘秀洞若观火,明察于千里之外,遂具状上陈,深自谴责。

刘秀回复曰:“公还广都,甚是其宜,述必不敢略尚而击公也。若先攻尚,公从广都五十里悉步骑赴之,适当值其危困,破之必矣!”

自此,谨遵旨命,待蜀兵来攻,才出去应战。公孙述频频出兵,吴汉屡次相击,与蜀兵转战广都、武阳间,八战八捷,灭掉了公孙述的有生力量,再次进到成都外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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