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她更加怀疑何蔡氏这句话的真实性了,她的手艺哪是一般人能学得会的,而且何墨芽的为人也不至于是这般不堪的。偏偏唯一能澄清事实的何墨芽又不在这里,更是没个依据。为了缓和气氛也为了给女儿争取点时间,何田田用起了缓兵之计。
笑道“弟妹。你的话我们也都听明白了。这件事会给你一个满意答复的。不过大早上的,客栈生意一定很忙,你不如先回去看着,等晚上再说。而且两位母亲这会还睡着呢,这样大吵大闹打扰了他们也不太好的,我们都是大人了总得给孩子留个榜样不是?这样冒冒失失的岂不是失礼于小辈?”
这么一说,何蔡氏才勉强收住怒口,决定晚上再来理论。
这一天,经过何蔡氏这么一闹之后就不再平静。何田田一个人躲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直到听到何墨芽的声音才追出去。
“芽儿,你怎么才回来,上哪去了,一整天不见着人?咦,你的脸上是怎么回事,怎么有这么多面粉。干什么去了?”
何墨芽用袖子擦了擦脸,笑道“我去镇上找师傅学手艺去了,所以搞得有点狼狈。呵呵,娘,我想你了。”说完,扑到母亲的怀里。
母亲也忍不住搂着女儿,态度变得柔和了些“芽儿,你无缘无故学这个干什么,确定是人家师傅正儿八经教的不是你偷师?”
此话一听,何墨芽纳闷了,挣脱母亲的怀抱一本正经的看着她的眼睛“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偷师了,干什么说的这么严重?”
何田田叹了口气“现在不是我说你偷师。是你的二婶何蔡氏说你偷学了她的雕工以此赚了不少钱,人家心里不舒服今早已经找过你了,因为你不在我把她劝回去了。估摸着今天晚上还会再来,你这丫头到底有没有干这种事倒是跟我说个明白呀。”何田田焦急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何墨芽摇摇头“没有,我哪能干这种事情。不信,你可以问张子恕。他可是我请来的工人,他最清楚我店里的情况了。”
“问题就在这里,今早你父亲问子恕的时候他点头了。没有否认,所以你二婶才更加嚣张。还说要用东屋的那块地做赔偿。”
“什么!”何墨芽大吃一惊,没想到张子恕这个伪君子这么恶毒,关键时刻居然搞这手,亏她还千辛万苦学做包子赔礼道歉没想到居然是给一头狼做朋友。哼,想起来就生气,何墨芽嘟着嘴一肚子不悦。
脑袋瓜子一转,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娘,我发现二婶是另有目的的。她来应该不是为了偷师的事情而是东屋那块地。还记得爷爷去世之后,二婶隔三差五的吵架搬是非吗,她多次提及陈年旧账要我们还钱之类的,多次提到过那块地。那是爷爷去世之前特意说好要给父亲的。她应该是惦记上那块地,想要找个正当理由把它拿回来才对,上次被我一说之后苦于没有理由便不再闹事,这次正好趁机大闹一场非得把那块地拿来不可。”
何田田叹了口气“哎,这我也知道,问题是连张子恕也说你有偷师这件事,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帮你才好。估摸着今天你父亲会早点回来解决这件事。”
正说着就听见门外熟悉的脚步声,何田田无奈“瞧吧,我说什么来着,你父亲来了吧。还不快给他开门,表现好一点别让你父亲再生气了。”
何墨芽点点头,奔了出去,乖巧的给父亲开门。何豆发见到女儿来了,顾不上喝水立马就问起了今天的事情“芽儿,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偷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做没做过,为什么张子恕会说你偷师?”
“爹。”何墨芽低垂着头无奈地回道“我是这么想过,不过没有这么做。小店铺是我一步步经营起来的,根本没有偷师之说。店里的东西没有一样是二婶说的偷盗她雕工雕刻而成的。是二婶为了拿到东屋那块地编造出来的。”
“你说你想过?也就是说二婶这话并非空穴来风是确有其事?”何豆发一听到何墨芽自己承认了此事,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双眼瞪着像县官大人一样审问着犯人。
何墨芽不敢抬头,只得低垂着头点头。“嗯。”
何豆发急了“哎,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从小我就教你们兄妹两个知书识礼,要讲信用不可以投机取巧偷鸡摸狗,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爹,我没有。”声音弱小,没有底气。
何豆发呵斥道“你闭嘴!还有脸顶嘴了。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件事,你爹我的脸都丢光了,你二婶居然说我们家种几辈子田地也赔不起这损失。还说养不教父之过。她这是拐着弯的在骂我教子无方。看来是我管教太松把你惯坏了。”
“爹!”
“闭嘴!”何豆发叹了口气,语气总算是平静了一点“你二婶这个人什么脾气我们都知道,平日里没理都能耀武扬威说出一大堆来,今日拽着理还能饶人?”
“我……”何墨芽欲哭无泪,她没想到一件小小的偷师事件会搞成这个样子,而且她也没有真的实行,最后还不是靠着张子恕的水果拼盘发了家,跟二婶的雕工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到头来会是这个样子的。这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更可恶的是张子恕居然不帮着自己说话,实在太可恶了。想到这里何墨芽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做包子也没了积极性,当初的愧疚也一扫而光。
父女两个争论的起劲,偏偏二婶何蔡氏如期而至,见到何墨芽也在表示十分高兴。
“呦,墨芽你终于在了,二婶还以为你出去躲了呢。呵呵。大哥,你也回来了。”
何墨芽不高兴的回道“二婶,你这话是不是说得太早了,听说你说我偷师,那么请问一下我偷了什么?如果你能从我的店里找到一样跟你的手艺有联系的东西我就算你说的有理。”
何蔡氏得意一笑,走近何墨芽,把事先准备好的东西带了过来“我就怕你们说我胡说八道,这次,为了证明我说的是对的,特意从你们店里带来了一样东西。”
何蔡氏将东西放到桌上,大家一瞧,对这水果做的娃娃很是喜爱,圆鼓鼓的紫葡萄做的眼睛可爱又水灵。何墨芽冷冷一笑,心想这明明就是水果拼盘跟她的水果雕花没有丝毫关系,她要如何把他们说成一体。
“二婶,你看清楚了,这是张子恕新发明的东西。是有好几种水果拼接而成,是好几种水果。跟你的水果雕花完全不一样,你的手艺只能对一种水果进行动刀,我们是在保证水果鲜味少量丢失的前提下把好几种水果拼在一起做成娃娃的样子,主要是卖样子。”
何蔡氏不以为然“你这是狡辩,我的水果雕花卖的也是样子,你的水果娃娃卖的也是样子。首先他们在卖点上是一样的。同时,水果雕花需要的是精湛的刀工,而你的水果娃娃上面也是有一定的刀工在里面的。比如说他的翅膀。”
众人循着她的话把目光集中在水果鸭子的翅膀上“这鸭子的翅膀有划痕,这就是刀工的体现,如果不是你们偷学了我的雕工怎么会想到在水果上面划几刀你?还有他的嘴巴部分有一条划痕,尾部也有。这都是刀工的体现。”
何墨芽听得差点没被气死“二婶,照你这么说的话。随便切一块丁都要讲究刀工了,它的长度薄厚都是刀工的体现,难不成每户人家做饭的女子都是偷学了你的手艺不成?”
何蔡氏双手环胸,不慌不忙的应道“你说的没错,平日里切菜的基本切法也是刀工的一部分。不过一般煮饭婆子没学过,自然切得长短和薄厚是不均匀的。但是你的水果娃娃上面的划痕和力度都是恰到好处的,我很难相信你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再说了,你也说了这是张子恕想出来的花样,而之前我可是亲手教过他几招的,所以更加肯定你们是有偷师行为的。、”
“二婶,你讲话要注意用词,你刚才说了是亲手,也就是征得你同意的情况下才学到的,根本不算偷师吧?”
“那也是你们用花言巧语把我骗到的。用欺骗的行为得到的利益是不合法的,这点大哥你是师爷应该比我更懂法律吧?”说着,何蔡氏将话题抛到了何豆发身上。
没错,她的话一点也没错,何豆发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点头。何墨芽不服气,水果拼盘可是现代的智慧,怎么可以让一个古代泼妇给抢了去,正欲辩驳,被何豆发叫住了“好了,你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偷师不成还要顶撞长辈吗,何墨芽你给我回屋子里去。好好反省反省,快去!”
“爹!”
“快去!”
何田田连忙把女儿带回房间“你就别说话了,一切由你爹顶着,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