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潇潇几人在屋外一直等到深夜,那扇紧闭的房门终于缓缓打开,里面的人鱼贯而出。前面几位年长的应该就是谷中的长老们,看他们个个愁眉不展,也隐约能猜到公主的状况不乐观。
“凌少侠,公主身中何毒?”凌昔年最后一个走出来,玉潇潇看到他后,急忙将他拦下。
凌昔年的眼中已经显现出些许疲色,他抱歉的看了一眼玉潇潇,摇着头挥着手跟随长老们离去了。
那之后太后就将玉氏姐妹叫进了屋里,对她们吩咐叮嘱了一番话,并让二人今晚守在公主身边,然后便带着身边的两名宫女回了。
玉潇潇看着躺在床上的静淑公主,那张小巧精致的脸蛋上毫无血色,整个人单薄地似要陷进被褥里面,仿若随时会被吹走的落叶般了无生气。
“真是好的不来坏的灵。”玉潇潇忧心忡忡地呸了一声,没想到她内心的不安这么快便应验了。
次日晌午时分,静淑公主依然昏迷未醒,玉氏姐妹几次想去请太后过来,可碍于太后的威严,终究没敢付出行动。终于在午膳过后没多久,院子里来人了,只是这个人却让玉潇潇感到颇为意外。
“秋思?”
“玉大小姐,潇潇。”白秋思浅笑着与二人打招呼,随后对身后跟着的师兄弟们交代了几句,大家便纷纷进了屋子。
“潇潇,我是来为公主解毒的,而且我已向太后请示过,她老人家也已经同意。”看着她们姐妹二人不解的神色,白秋思开口解释道。
“那秋思你有几成把握?”玉潇潇略有迟疑地看着她,毕竟白秋思入谷不过三个月,她心里难免会有些不放心。
白秋思考虑了一下,摇着头据实以告,“三四成吧,毕竟连谷主与长老们对这种毒都束手无策,我也不过是另辟蹊跷,想要尽力试上一试。”
“另辟蹊跷?”玉泠泠疑惑地看向她。
“没错,公主现在身上的毒已经逐渐沁入血脉,我现在要先将她带去温泉池浸泡,然后封住她身上所有的经脉,只留下手上的少商、中冲、少冲、少泽、关冲、商阳六个穴位,为她逼出体内的毒素。”白秋思说着又斟酌片刻,才开口提醒道:“不过这种办法非常危险,但是为了公主,我也只能冒险一试。”
冒险一试?那她可知,倘若此次施救出现丝毫的差错,要的不仅是公主的命,还有她白秋思自己的。
“秋思,谷中有那么多辈分比你高的长老和师兄们,为何偏你要来施针?”玉潇潇拉住准备离开的白秋思。
白秋思看出她是在为自己抱不平,内心十分感激,便握住她的手,故意沉声道:“潇潇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虽然我进谷只有三个月,可论起施针手法来,这谷中没有几人能胜我。而且公主又是女儿之身,自然让我来施针最为合适。”
原来如此,玉潇潇了然轻笑,看来是她多心了。
虽说是让白秋思一人为公主施针,但身边还是少不得需要几个师姐妹来帮忙。几名男弟子将公主抬去温泉池外后,就由女弟子们接手照料。而身为武侍官的玉潇潇,为了确保公主的安全,便留在了温泉池外守候。
不过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是,第一次施针非常成功,过程中几乎没有出现什么差错,只是公主被送回去的时候,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公主体内的毒是经过日积月累慢慢加深的,不可能一次清除干净,至少需要七天才能够完全根除。”白秋思安抚性地拍上玉潇潇的肩膀,解释道。
“日积月累,这么说公主早就中毒了,只不过时至今日才毒发?”玉潇潇惊愕地瞪大双眼,如此看来是宫里有人想要公主的命?而且这个人就围绕在公主的身边,并且能让公主在毫无察觉地情况下日日服下**。
想至此,玉潇潇背后忍不住冒出一片寒意,究竟是何人想要公主的命?
夜里,碧筠和碧芯为公主擦洗完毕后,玉潇潇又将屋子里的每个角落以及门窗检查了个遍,确定无事后方才回到自己房间里躺下。
只是她才刚刚闭上眼,便警觉到窗外有危险,这是习武之人对于未知危险的高度警惕与预判。她二话不说,翻身下床拿上剑,双脚无声无息又快速地向门外靠去。
却不想在她靠近门口一丈外时,一道轻微又沉闷的声音破空而出,一阵寒风险险刮过她的耳际,直直袭向不远处的屏风上。
玉潇潇下意识地后退避开,堪堪躲过危险后,便急忙奔去屏风,看到上面插着一支银针,银针上面挂着一张字条。她拽下来一看,当下就变了脸色,也顾不得许多提剑便跟了出去。
黑暗中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影消失在远处地墙头上,玉潇潇不及细想,忙跳上墙头疾奔追去。只是那个人影似乎对菩毒谷十分熟悉,没多久便脱离掉玉潇潇的追踪,消失不见了。
玉潇潇跟丢了人,当下是又急又恨,在这夜凉如水的深夜当中,已然跑到是的满头大汗。可她又不想放弃,便凭着直觉开始在四处展开搜查,最后黑影没找到,反倒撞上了文修竹。
“文大人?你在这里做什么?”玉潇潇喘着气,惊讶地问道。
文修竹对着她瞧了两眼,抬手晃了晃手上夹着的纸条,玉潇潇立刻露出一脸的恍然,也对他晃了晃手上的纸条。
“你说这纸条上面写的,会是真的吗?”玉潇潇托着腮,神情中有疑惑,目露奇异的光芒,“会是何人给咱们送的纸条?他告诉我们藏匿白秋辞尸体的地点究竟又有何目的?”
“那黑影看着应该是山谷中的人,他对谷内的布局十分熟悉。”文修竹脱下外袍递给玉潇潇,示意她穿上。
玉潇潇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一时情急,竟是穿着里衣跑了出来,不禁暗骂自己太过鲁莽,次次都在文修竹面前失态。
“多谢。”玉潇潇窘迫地忙接过外袍裹上,看着这熟悉的衣服,想到这已经是她第二次穿这个男人的衣服,面颊上不禁暗生绯色,身上似乎比刚才更加燥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