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菩毒谷除了德高望重的长老和他们门下的大弟子有自己单独的院落外,其余弟子皆是十人一个院子,每个院子都有十间厢房来供他们居住。
“姐姐,你看这里真的是巧夺天工,每座院子都是依地势风景而建,自然天成颇具美感。”玉潇潇在穿过几座院子、花庭后,忍不住感叹道。
“看着这里,真的有种闲庭信步、落水流花的雅致。”玉泠泠满面春风地欣赏着周围陷入暮色中的风景,明艳端庄的脸庞上也被渲染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宁静。
“没错,就像这谷里的人一样,平易亲和,即使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也能令人感到到他内心的善意。”玉潇潇似是深有体会,其实打从第一天进入山谷,她便觉得这里根本不像遍布**的魔窟,倒像是一座隐匿在山谷之中的书香教堂。
“姐姐快看,最里面那间屋子就是白姑娘的闺房。”玉潇潇说着,便加快了脚步,刚巧又见到有人从白秋思的屋子走出来,忙热情地打招呼,“云姑娘,你也是来看秋思的吗?”
从房间走出来的姑娘,正是与白秋辞一同失踪的李锦陌那位未过门的妻子。想来是这几日一直没有李锦陌的消息,云霏冉心里既担忧又害怕,所以气色看起来很差。见到她们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匆匆与她们点头打了招呼便离去了。
玉潇潇看着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女子,内心暗生疑惑,却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便将这种怪异的感觉抛之脑后。
“你瞧,这山谷中可不尽是善意之人呢。”玉泠泠摇摇头,“走吧,我们进去。”
对于她们的到来,白秋思似乎十分高兴,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笑容。玉潇潇先是关心了一下她这几日的情况,之后又解释了一番自己近几日没有来看她的缘由,再然后三人便开始用晚膳。
“听说你这几天都不曾好好吃饭,来,先把这碗粥喝了。”玉潇潇盛上一碗桂圆红枣粥,放到白秋思的面前,“这粥有安神开胃的效果,你可不能再如此消沉下去了。”
白秋思感激地看了她片刻,才拿起勺子喝粥,并不时地对她们点点头,直赞这碗粥真是人间美味。
玉氏姐妹笑而不语,一顿饭三个人倒是吃得有滋有味、心满意足。
“秋思,文大人查出你哥哥是被人杀害的,官府的人现在已经在寻找凶手了。不过你放心,我相信再过不久文大人定会抓到凶手,为你哥哥报仇。”玉潇潇最后拍了拍白秋思的肩膀以示安慰,便偕同姐姐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玉潇潇回想白秋思脸上偶尔浮现出的笑容,就放佛是夜空中挂着的那一轮明月,清幽怡人,看来她已经逐渐从丧亲之痛中走了出来。
一夜好眠,当玉潇潇神清气爽地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不禁被门口突然多出来的一尊“门神”吓到。
“文大人?”待玉潇潇看清楚来人后,不禁忿忿瞥他一眼,问道:“大人,您不会一大清早就想抓我去做苦力吧?”
文修竹默默看了她片刻,直看得玉潇潇心里打鼓,方才意识到今天的文修竹有些奇怪。他那双犹如深潭地眸子里,似乎沉淀着让人看不懂的东西。
“玉姑娘,可否陪本官走一趟?”文修竹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听着与往日并无区别。
玉潇潇更加狐疑不决地望着他,心思百转千回,好半晌才点头同意。她本想瞧瞧文修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可到了地方她内心的不解就更深了。
“这里不是冰窑吗,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玉潇潇说着,忍不住用手搓了搓手臂,这里虽然只是冰窑的外室,可冰寒之气却非常重。
文修竹脱下外袍为她披上,随后将人拉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这里谈话比较安全。”
“安全?”玉潇潇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片刻后恍然瞪大双眼,“文大人是说,谷里的人有问题?”
文修竹没有回答她,而是斟酌了片刻,才开口问道:“玉姑娘与白姑娘是旧识吗?”
“不是,我来到菩毒谷那晚是第一次见到秋思。”玉潇潇如实回道。
“三个月前,白姑娘曾到过贵府做客,此事玉姑娘也不知吗?”
“不知,大人您究竟想说什么?”玉潇潇心下一惊,脑海中闪过无数地画面,多的快要塞不下。
看她这幅表情,文修竹也不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我们查到白姑娘是在年关的时候拜入了菩毒谷,但是这之后她突然消失了半个月。”
“那她这半个月去了哪里?难不成是我家。”玉潇潇终于开窍了。
“没错,我们查到白姑娘在除夕前进入贵府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她。直到半个月后,她突然又出现在菩毒谷,当时左长老见她天性聪颖,方才将这个不守谷规的徒弟破例重新收入门下。”文修竹点头解释道。
白秋思竟然在除夕前去过她的家里,可是她记得当时来府上拜访的客人当中并没有这号人物,难不成是与府里的某个仆人认识?不,这不太可能……而且时间上似乎很巧合呢。
白秋思是除夕前进入的他们玉府,而除夕当晚母亲便被人陷害,其中那个所谓的母亲的“**”又是白秋思的兄长白秋辞,难不成世间真有如此巧合之事吗?
“白秋思是一个人进入的玉府,还是有人同行?比如说她的兄长。”玉潇潇忙确认道。
“据线人来报,她不是单独一人进入的玉府,与她同行的应该就是她的兄长。”文修竹说着,似有些迟疑,好半晌才突然柔和了语气询问道:“玉姑娘,你母亲是在年初七去世的,对吗?”
玉潇潇神情一凛,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波动与悲痛,暗暗咬牙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轻声问道:“大人除此之外,您还查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