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丛再往里走不远是一片木枝相连的树林,横七竖八地枝叶相互交错,遮住了头顶的蓝天白云。玉潇潇弯腰刚踏入树林,便觉周围一阵凉意袭来,眼前光线也暗下许多。
“这里面能进吗?”玉潇潇费力地抬头看向上面那遮天蔽日的树木,此处除了光线暗气息冷,还因为树木长得不高,她一个姑娘家走进去都要弯低腰,稍稍再抬高一点就会碰到树枝,文修竹真的能钻进去吗?
“适才我已进去查看过,里面藏着作案工具。”文修竹说着,轻拍上她的肩膀示意不用再进去,“而我们脚下这片灌木丛就是真正的凶案现场。”
玉潇潇好奇地低下头,双眼仔细研究着周围的草丛,不多时便看到右手边的不远处有一小块颜色较深的草丛。她走过去蹲下来观察了一会儿,开口问道:“难道这些草上干涸的东西就是死者留下的血迹?”
文修竹点头默认,继续说道:“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凶手应该是与死者相熟之人,你看这周围的草木,除了那滩血迹周围的草被踩断之外,其他地方都不曾有挣扎打斗的痕迹。两名死者皆是被凶手徒手掐死,而死者死前又不曾挣扎,由此来看凶手该是趁其不备将其制服。”
“血迹只在这里有,这样说来,两名死者与凶手都是认识的?”玉潇潇看向他问道。
文修竹摇摇头,走到她旁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他突然这般有礼,玉潇潇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玉姑娘,请。”见她不动,文修竹继续保持着请的姿势,嘴角轻轻扬起,挑眉示意她往外走。
见此玉潇潇也不再客气,二人一前一后往灌木丛外走去,直至走到边缘处文修竹方才让她停下。
“玉姑娘,你来看。”文修竹走到一旁,说道。
玉潇潇依言过去,仔细一瞧发现那里竟也有一滩干涸的血迹,“这里……难道是凶手搬运尸体时不小心留下来的?”
文修竹摇摇头,“我查看过上山的路,中途并没有发现类似的血迹,所以本官推测,凶手分别是在里面与外面将两名死者杀害。”
玉潇潇听得有些糊涂,示意他解释地仔细点儿。
“本官初步推断,凶手应该与其中一名死者认识,他在杀死这名死者的时候,很不巧被路过的另一名死者看到,索性便将其灭口。所以,两名死者之间才会查不到丝毫联系。”文修竹看向她说道。
“虽然这样也说得通,可凶手为何要将他们的尸体同时挂到姻缘树上呢?这样一男一女看起来,会让人觉得别有深意,凶手这样做定然有什么目的。大人,你们刚查案子的时候,不就是从两名死者的关系着手调查的吗?”玉潇潇似乎不太赞同他的推测。
文修竹但笑不语,不再多做解释,“走吧,回寺里。”
“里面不是还有物证吗?”玉潇潇指向身后,说道。
“待会儿会有人过来拿。”文修竹说完,便顺着山坡往上走。
玉潇潇紧随其后,没走几步突然似想到了什么,忙问:“大人,这山中土地湿滑,走上去必然会留下脚印,这几日山中又不曾下雨,倘若凶手真的是从这里将尸体运上去,为何这山道上只有你我二人的脚印?”
文修竹笑着踩了踩脚下的草丛,玉潇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难怪这草从上会有压痕,原来凶手一直走在草丛上面,所以才没有留下脚印。”
“不错,不过这草丛上面的压痕并非双脚所造成,而是车轮。”文修竹点头,继续往前走,“刚才那边树林里藏着一架独轮木车,想来就是凶手搬运尸体时所用的工具。”
“原来如此。”
回去的路虽然是上坡路,但是路程并不远,二人很快来到山顶,刚走到寺院门口,文修竹忽然一个转身,看向后面的女子问道:“本官倒忘了问,适才玉姑娘去山中找我可是有何要事?”
玉潇潇赶紧止住步子,可因适才走得有些快,文修竹这样突如其来的转身,她根本来不及拉开距离。顿时眉目一冷,不满地瞪向那张近在尺咫的俊脸,“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适才听了文大人对案子的分析,想来小女子这里的线索不说也罢,我相信大人很快就能查出真相。”
“线索?虽然本官对此案的真相已有九成把握,但既然文姑娘愿意提供线索,本官自当洗耳恭听。”文修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大人如此看得起小女子,小女子深感荣幸。只是,”玉潇潇苦恼地回望对方,“小女子近几日一直心神不宁,忘性有些大,一时竟把线索给忘了。不如等我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去见大人您?”
小姑娘倒是会演戏,只不过表情差了点儿,语气也不够虔诚,很难令人信服啊。
“文大人,原来您在这里。”此时,寺院内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玉潇潇与文修竹同时望过去,文修竹脸上闪过一丝惊奇,“玉小姐,可是找本官有事?”
玉泠泠今日身穿一袭白玉兰散花纱衣,素净的衣衫巧妙地遮去了几分以往的妖媚之气,她妆容精致淡雅,身姿若弱柳扶风,眼神流光溢彩,巧笑倩兮地看着文修竹。
文修竹欣赏地看她几眼,再回头瞧一瞧身后的小姑娘,月牙凤尾罗裙,面若桃花明眸善睐、螓首蛾眉,仔细一瞧两姐妹倒是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一个优雅华贵令人赏心悦目,一个明媚动人令人心旷神怡。
“看来本官今日艳福不浅,竟让玉氏姐妹同时苦寻。”文修竹对着身后人眨了一下眼,低声调侃道。
“大人,您今日出门带了几张脸?”玉潇潇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一眼,右脚毫不客气地踩上对方的脚,看到对方因吃痛而稍有扭曲的脸,这才好心情地收回脚越过他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