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醒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烛烟也惊呆了,这时候不应该想办法将银票毁尸灭迹么?居然还大大咧咧的说银票有问题,这货脑袋被烧坏了?
徐醒眼神微微瞟了过来,正好看到烛烟微张小嘴,一副吃惊的模样,他只好拉拉烛烟的袖子,示意她淡定一点儿。
钱德原先的镇定荡然无存,这会儿他立即屏退闲杂人等,瞪大眼睛看向徐醒:“徐爷,不知这银票有什么问题?”
徐醒就大大方方的拿过银票指给他看:“钱老板你看这银票,出票的应该是京城大通号,这跟我们爷最近的银票号子还挺近的,而且银子上还有血迹,我怀疑。。。”
钱老板是做大生意的,这么看过来,也发现了问题,这银票是来自京城大通号没错,他走南闯北做生意,有些京城的银票也是正常,问题是银票来自内院,可是内院过用皆出自本城,几个媳妇娘家的陪嫁也没有京城的田庄铺子,这银票来源就很不正常了。
他皱了皱眉,就看向了烛烟。
烛烟被钱德的目光盯的老不爽,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徐醒又开口道:“钱老板不必怀疑这丫鬟,我们七哥儿跟她萍水相逢,即使赏她银票也不会给她这种皱巴巴还沾着血的。”
钱德依旧盯着烛烟,烛烟心中暗骂,那血迹陈旧,钱德当然不会怀疑银票是小胖子赏她的,他肯定怀疑自己跟小胖子一伙儿来陷害他的。
果然,钱德捋须问道:“徐爷这是什么意思?”
徐醒眼睛微眯,冷冷的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来永州的时候曾遭到袭击,当时我为引开刺客受了重伤,怀中的财物也遗失了,这银票来自京中,上头还沾着血,我怀疑。。。”
他此话一出,钱德脸色剧变,连带着钱家二爷三爷的脸色也苍白起来。
徐醒说话的时候还比较淡定,见钱家的反应竟如此大,原本平静的心也跳了一下。
难道这次刺杀,真的跟钱府有关系?
小胖子原本一直安静的听他们说话,这会儿已经拍案而起,怒声道:“钱老板,难道这次刺杀你们钱府也出了力?”
钱德顿时出了一头汗,当即跪在小胖子跟前道:“七殿下,小的一家都是本本分分的商人,这种事情是决计不敢做的,请殿下息怒!”
他这话一出,顿时后头的三位爷都跟着跪下了,老太太也被丫鬟扶着,颤巍巍的想要下跪。
徐醒忙扶了老太太,轻声安慰:“钱老板,这事儿我们还在查,以七殿下的能力,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没有影的事儿,你也不必害怕。”
这话一出,钱德的脸色更苍白了,手脚甚至哆嗦起来,他回头看看身后的那几个弟弟,眼神就有些晦涩不明。
钱家二爷三爷被钱德这么一看,身子也跟着哆嗦起来,三爷更是不济,直接开口辩解到:“大哥,真的不是我,自从你喝骂了我们一顿后,那人再来找我的时候我当时就赶走他了。”
这话一出,满堂接惊!
烛烟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没想到这胖乎乎的七公子竟是一位皇子,更没想到钱家还真的跟这刺杀有些牵连。
她想起初次见到小胖子时的情景,那会儿她刚刚重生到这里,娘亲带着自己在王家施法,小胖子便是来看重病的王老夫人的,她记得那时,小胖子称呼王老夫人外祖母!
原来王老夫人的女儿居然嫁进了宫中!
可是为什么王家从未有人提起这个,她也不记得王家进宫中探亲过,女儿生了皇子,这么荣耀的事儿,王家为何如此低调呢?
不对,这事儿不正常。
烛烟心中嘀咕着,小胖子已是满脸激愤:“想不到他们的手已经伸得这样长了,以往母后让我多长点儿心,我竟是毫不在意。”
徐醒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对钱德说道:“钱老板,此事以后再议,现在先找回七哥儿的玉佩才是,我依稀记得丢失的那会儿七皇子正跟三房的小少爷玩耍,还请钱老板多多费心了,寻到直接送去金鱼巷就是。”
这便是丝毫不给钱府三房留脸了。
钱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待送走了七皇子一行人后,忍不住骂道:“三弟,管好你媳妇儿,寻个玉佩都寻不着,真真是丢人。”
其实大家都知道,玉佩是被三奶奶唯一的儿子钱承英拿去了,只是这事儿委实太过丢人,三奶奶又是个拎不清的,怕随便寻个三房的小厮落了自家面子,又正好碰到下人禀报有不明身份的小丫头去了二房,这才借题发挥,想将玉佩的事儿赖在二房身上。
钱德本来也对这件事情是默许的,因着他的太太何氏刚刚小产卧病在床,老夫人身子也不好,只得暂时让二房媳妇吴氏掌家,谁知吴氏看着不声不响的,管家倒是一把好手,生生盖过了大房风头,他怕内院从此落入二房手中,便与老夫人商量着压她一把,于是找了个由头把吴氏换成了三房的秦氏。
谁料秦氏却是个扶不起来的,尽管有老太太力挺,关键时刻一点儿脑子都不长,明明随便找个人做替死鬼还了玉佩便是,偏生弄出这么多事儿来,现在钱家的未来都还不定。
商贾世家地位一向低下,尽管他们钱家是江南一带的富豪,但在那些达官贵人眼里,也不过是土财主罢了,随便使个磕磕绊绊就能让他们万劫不复。
是以大皇子的人前来与他们商议之时,钱德刚好南下去跟一批货,当时管家的三爷就有些心动,虽然当时未做决定,却与大皇子的人有了来往。
后来即便钱德回来警告了他,又喝止家人参与到皇子间的锋争中去,然而这事儿却不是那么轻易能了结的。
如今事情败露,七皇子身边的那位谋士却没有追究,甚至留给了他们商量的时间,不由的让钱德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