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知雨怒气冲冲的走了,烛烟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连紫竹观万年不变的清水粥都觉得香起来。
静明如今没办成秦夫人要求的事儿,肯定心慌的很,她再提一句秦夫人欣赏娘亲,绝对能把静明吓个半死。
到时候她办不了秦夫人吩咐的事儿,就算舍得吐出到手的银子,以那秦夫人的小气,估计也饶不了她。
况且静明那个人,银子抓到手里绝对不会往出吐的,这么一来她要想继续敷衍秦夫人,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要知道静明本身做的就是不地道的事儿,做的越多错的越多,秦夫人又是不好相与的,只要日子久了,必然能露出狐狸尾巴来。
哼!现在不过是收点儿利息罢了,敢欺负她们母女,迟早要叫她还回来!
想起静明吞掉娘亲的大笔财产,甚至还有祖父留下的簪子,烛烟直恨得心痒痒。
回家的路上烛烟心情大好,还忍不住跳了好几下,杨道婆看到女儿身体彻底恢复了,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一大一小两人愉快的走在山路上,连脚步都轻盈了许多。
“烛儿,你身体好的也差不多了,之后的训练也要加强一些,先绕着院子跑十圈吧!”
杨道婆的声音依旧温和,烛烟却吓傻了。
“什么,跑十圈,娘亲你在开玩笑吧?”
不过看到娘亲满脸严肃时,烛烟立马识趣的闭了嘴。
杨道婆虽然极其溺爱她,但一说到习武,立马跟换了个人似的,每一个动作都要做到标准,说扎多久马步就是多久,容不得一点马虎。
不就是十圈嘛,反正她们家院子也不大,跑着跑着就跑完了。
上午不用去静灵道长那儿练字,烛烟每天哼哧哼哧的锻炼着身体,休息时间久练练剑招打打拳,小日子倒也很充实。
杨道婆教女儿很注重循序渐进,每日也不会教她太多,一个动作练不好绝不会教下一个,这倒是很锻炼人的耐性,烛烟如今也能安安稳稳的扎好久的马步了。
她忍不住感叹,原来习武这般枯燥,那些电视里飞檐走壁的大侠,也不知要练多久才能到哪个境界。。
一套流云剑法,烛烟到现在也不过学了三招而已,这还是她央求了好久才学到的。
流云剑法总共有三十六招,想练到杨道婆那般境界,照她如今的速度,估计到明年也未必能学得完。
就在静灵道长许的假期快结束之前,烛烟终于等到了送奶粉的王之岺。
不知是不是跟王小公子八字儿犯冲,那锦衣长袍的公子敲门时,她正摆着一个金鸡独立的奇异的姿势,杨道婆说她单腿平衡不好,要多练练。
烛烟这会儿已经站了很长时间,眼看着香就要烧完,她就能学下一个剑招了,结果王之岺的到来让她吃了一惊,顿时一炷香的辛苦都白费了。
支撑着身体的腿一软,她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王之岺也吓了一跳,顾不得敲门,直接推开栅栏跑了进来。
“小丫头,你没事吧?”
少年的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心,烛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王小公子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了?
小姑娘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尤其是瞪他的时候,那双眼睛明亮有神,一看就中气十足的样子,哪有宛云表妹说的那般脆弱。
王之岺这样想着,就想起来时候林宛云跟他重复了好几遍的话:
“烛儿妹妹身体不好,她娘亲生她的时候没吃没喝的,导致她身子极弱,一直都站不起来,稍微有个磕磕碰碰就容易出问题,表哥你可要让着她点儿。”
这原是烛烟为了博同情说给林宛云听的,半真半假的,倒让林宛云担心了很久,还特地吩咐王之岺要多多关心她。
如今见烛烟摔倒了,王之岺自然有些担心,他表妹难得有玩得来的朋友,因为他惊吓到受伤就不好了。
不过这丫头也真是的,每次见面她都做些奇奇怪怪的动作,上次是在地上爬,这次又来个金鸡独立,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烛烟眼睁睁的看着王之岺的表情由担心转变为疑惑最后又变成了鄙视,她尴尬的笑了一声,问道:
“王公子是专程过来送奶粉的么?怎么劳驾您亲自来了,随便派个人就好了。”
王之岺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小丫头确实没什么问题,就答道;
“宛云表妹一直惦记着你,我想着还要给你送奶粉,就顺便过来看看。”
想到林宛云的关系,烛烟心生感动,正要说些什么,忽然看王之岺的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她眼珠一转,笑嘻嘻的说道:
“多谢宛云姐姐的关心了,王公子辛苦了,如果不嫌弃的话,快中午了,我娘一会儿就回来,不如留下吃饭吧。”
王之岺想起上次尝过的杨道婆的手艺,一口老血差点儿没吐出来,自己就怕要留下吃饭,专门赶早来的,怎么如此不巧又赶上了。
再看小姑娘笑盈盈的脸色,他才意识到小丫头是在调侃自己。
“不就是一顿饭而已,妹妹你既然天天都吃,我吃一顿又何妨。”
他干脆大大方方的坐下来,一副要等着吃饭的样子。
烛烟讨了个没趣,嘟嘟嘴说道:
“不想吃就算了,装什么装,奶粉留下人走不送!”
王之岺无语,眉头皱了皱,问:“怎么我还没生气,你倒不高兴了?”
“谁天天吃着千年不变的饭菜都会不高兴的,姐现在最讨厌的就是吃饭了!”
烛烟内牛满面,娘亲的手艺不好,紫竹观的厨房千年不变,这日子简直没法活了!
王之岺面露同情之色,觉得这小姑娘身体不好多半是她娘的手艺给弄的,看着面前苦巴巴的小脸,他的心又柔软起来:
“我这次带了不少奶粉过来,这奶粉很好的,将士们都拿它做口粮呢,你饿了也可以顶一顶。”
“奶粉是军粮?”
烛烟敏锐的抓住了王之岺话里的漏洞,王小公子面色一僵,自知失言,想改口已然来不及了,一时气氛就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