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香用一根细竹棍串两张豆腐皮,中间夹一个豆渣饼,一共串了四根,放进油锅里,炸得滋滋作响,厨房飘出诱人的炸豆腐香。所有的人在厨房看福香炸豆腐皮。
大家看得口水直流,如看精彩表演一般,大开眼界。
“这就是炸豆腐皮和豆渣饼?”红儿发出兴奋的声音。
“别急。”云骁示意她安静。
豆腐皮和豆渣饼在翻滚的油锅里滚几下,略作停息,变得澄黄。福香拿准时候起铞,放进灶上的佐料碗里裹一下,将一串递到红儿嘴边,“尝一尝吧。小心烫着!”然后将别的串子分给大家。
红儿激动地接过木棍,小心地尝咬,嘴巴才挨到豆腐皮就直叫好吃。
云骁不怕烫,猴急地咬一口最上面的豆腐皮,可口的味道从舌尖袭卷全身,一边吐着舌头,一边大叫,“太好吃了。”
“这就是你要卖的炸豆腐皮?”魏奶奶都开眼界了,尝一口,惊奇得发呆,“活了一辈子,竟不知豆腐皮这么好吃!”
高尚天尝一口豆腐皮,又好奇地尝一口豆渣饼,两眼一呆,豆渣饼里加了不少白菜叶和少许半肥的肉末,不但没有一丝粗涩,反而清香可口,仿佛食肉。
“这个要这样吃。”福香麻利地给自己炸了一串,慢条斯理地教大家,“这饼夹在中间,就是要包着豆腐皮一起吃。”说罢示范了一下。
大家照学。这种吃法果然更绝。所有的人都服了。
魏奶奶道:“原来是这个吃法?”
高尚天道:“你怎么想到这种吃法?”
福香笑道,“我家穷。有推豆花时,豆渣可没有丢掉的。为了好吃,我找到这个窍门。”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处处得精打细算。”魏奶奶赞赏地点头。
红儿几口吃罢,津津有味的嚼着,“一文一串,一串串几个饼呢?”
福香香道:“串两个豆渣饼,四张豆腐皮。”
“差不多。我怕你串多了,吃亏。”红儿点头,“我们接着做豆渣饼吧。我和爹说好了,明晨你们推着车子直接去菜市口,挨我家的饼摊摆。我爹也叫你们别先去别处,怕惹麻烦。在菜市场先卖卖看。”
云骁大叫,“好。我们接着做饼。”
厨房里欢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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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菜市口人流不断。
“炸豆腐皮串”
“陶香饼”
“陈豆腐”
“卖咸菜”
各式叫卖声混在一起。
陶香饼的摊子边摆着一个小木车,车前放着小铁炉,上面架着一口小油锅,福香油炸,云骁裹佐料,高尚天收钱。
油炸的香味四处弥漫,吸引着人们纷纷摇钱买豆腐皮串尝。
“竟然有这么好吃的豆腐皮?”
“这个中间夹角的饼象吃肉,里面还有菜粒,是什么饼呐?”
福香边炸边不时回答,“菜饼。”
为了不掉价不能说是豆渣饼,这是高尚天的建议。即使人家吃出来了,也不怕,因为这种豆渣可口嫩滑,有几分豆腐的味道。为了不挤卖豆腐的生意,也不能叫豆腐饼的。
饼里有三分之一是菜叶,人们对“菜饼”这个回答不抗拒。因为里面还有少量的肉,大家不但不觉得贵,还觉得华算。
“炸豆腐皮可零吃,也可当菜呐。”红儿在一边大声宣传。
豆腐皮的确有很多种吃法,因为天冷,又初来乍到,福香不敢把花样全使出来。
炸豆腐皮好吃,吃法又新奇,没一会,炸豆腐皮的名声传遍马蹄镇。人们纷纷涌向菜市口来尝鲜。
三百串,到半上午就卖光了。
今天天人流量比往常大许多,菜市场的生意,除了陈豆腐,别的比往常都要好。炸豆腐皮里夹了菜饼,吃着象有些象嫩豆腐的感觉,所以便没人卖豆腐,宁愿多买些炸豆腐皮回去当菜吃。
炸豆腐皮串卖光了,福香他们赶紧收摊,不时还有人来问,“还有炸豆腐皮没有?”
“没有了。请明晨来吧。”高尚天回答。福香平时背的布袋挎在他身上。
陈豆腐从天亮到此时,竟然只卖了三块豆腐出去,而且都是在福香来摆摊之前卖的。
“大叔我们先回去了。”
福香他们推着车子高兴地走了。
陈豆腐的脸色青黑成锅底,把怨怼转向陶香饼:“老陶。你发善心,也得可怜一下我吧?明晨可不能再这样。”陈豆腐恨着陶香饼,都要哭了,今天怕是再卖不出去几块豆腐了,想吃豆腐的,只怕都等着明晨来买豆腐皮吃。
陶香饼有些难堪。陈豆腐本是个心眼粗的人,他家里有那么多人口,家里又没什么地的,炸豆腐皮如此影响豆府生意,这的确是矛盾。
陶香饼不知如何是好,那几个孩子无处可去的确也很可怜。
“总之。明晨他们不能再在菜市口出现。”陈豆腐的声音提高,站起来,向大家煸动道,“你们别看今晨炸豆腐皮给大家带来了生意,过几天,那几个小东西玩出别的花样,你们一个一个的将是我的下场。”
“是呀。那几个孩子,做的豆腐皮这么好吃。弄些别的来卖,要是抢了我们生意怎么办?”
“是得提防。”
有几个大婶跟着紧张起来。
“所以。老陶,你可不能为了收到房租,让几个孩子搅动乱这里的秩序。”陈豆腐和陶香饼关系本来极好,这时狠着心拉下脸说硬话。
“不许他们在这卖炸豆腐皮。不然,要他们好看!”有一些嫉妒的趁机发恶。
菜市场不是单纯的地方。
“好吧。”陶香饼只得叹道,“待我香饼卖完。我找他们去吧。”
却说福香他们收摊后,云骁和高尚天推车,福香和红儿坐在车上向镇北口走去。刚出镇口,几个泼皮拿着棍棒围上来,拦着他们。
“给我停下!”为首的泼皮三十岁的样子,后面有五六个人,年纪从十四五岁到三十岁各不相同。“到镇上做生意。规矩都不要了?”
云骁和高尚天停下推车,利索地从车把手下抽出木棍。
“想打架?”
高尚天脸上的两道疤令表情显得狰狞,令为首的愣了一下。旋即,暗付对方不过十二三岁,就是会点拳脚,也不会有多厉害。冷笑道:“是你们自己不懂规矩。”
“就是!”他后边的人把手上的棍子在地上跺几跺以助场势。
“原来是这样啊?”云骁把木棍往车上一放,眼睛一转,笑道:“请问这为大哥怎么称呼?不知你们的规矩是什么?”
虎哥长得不虎,精瘦中等的身材,面容显得有几分奸狠。以为云骁怕事,傲慢道:“本爷号称坐地虎,人称虎哥。按规矩办事,一切都好说。我们要求也不高,瞧你们也有些本事。往后,每天把一半的营业额交出来。别以为我们是白拿钱,这是保护费。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