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1月4日,阴。
刚下课,空乘二班的男生们便聚在东区运动场打篮球,阴沉的天气并没有浇灭男生们对篮球赛的热情,他们争先恐后地与篮球发生碰撞,球场如战场,每个人都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虽然气温已经降到二十度以下,风打在脸上都能感到属于深秋的凉意。但不知怎的,许黎明还是觉得异常闷热,这可能跟他正在剧烈的运动有关,才过了二十分钟他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汗珠顺着脖颈一直流进胸口,那块浑身上下最炙热的地方。运动使他的血液加速循环,眼下明显有些气力不足。于是许黎明向同队的陈子健打了声招呼后便脱下汗衫搭在肩膀上走到篮球场边的草地坐了下来休息。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里顿时使他感到舒坦不少,疲惫的身体也似乎得到了缓解,只不过左胸腔里的心脏还在以它独有的方式疯狂而肆意地跳动着,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连同颈间的大动脉一齐向他传递着危险的信号。许黎明起身走去小卖部买了一瓶矿泉水然后回到原处,这时才觉得心脏跳动的频率缓和了一些。
空气中夹杂着青草的芬芳,身下又是那种无比柔软的触感,许黎明舒服地闭上眼,享受这惬意的时刻。
手中的矿泉水被他三口两口的喝完,可是身体的机能反应明确地告诉他还需要供水。在许黎明准备再次起身去小卖部的时候,一瓶农夫山泉出现在他眼前。
“喏,拿去。”刘雅举着瓶子的手晃了晃,露出友善的笑容。
最近这段刘雅的表现实在太过于反常,许黎明实在摸不着头脑,他并没有伸手去接刘雅递给他的水,只是皱着眉头,不置可否。
“让你拿你就拿着呗。”刘雅将矿泉水扔进许黎明怀里,后者只好接住。嘴撅得老高,不停地嘟囔:“我又没有什么恶意,难道还在水里下毒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黎明说着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喝下去一大口。
刘雅在许黎明身旁坐了下来,一脸诚恳地望着他,水灵的大眼睛泛着柔和的光:“我知道,你还在为上周我向你表白的事情介怀,安啦,有句话叫做现在不冲动叫什么青春呢,虽然你没有接受我,但你放心,我绝不会因为这个而与你产生隔阂的,再说了,你不要我是你的损失,我又不急,反正我现在也有目标了。”
“不会是那个什么奚云把?”许黎明狐疑地看着刘雅,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刘雅抿着嘴唇,竟面带羞涩地点点头,轻如蚊叫地应了声。
“好,好吧。祝你成功。”
“谢啦。”刘雅再次朝许黎明绽开了笑容,那笑容就像朵向日葵一般纯净无污,她朝许黎明伸出手,“来,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空乘一班的刘雅,刘德华的刘,蔡健雅的雅。身高一米七十二,体重就算了,嘻嘻。”
“行吧,我是许黎明。”许黎明握住刘雅的手,自己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陪她一起疯,但怪异的感觉却总挥之不去,因为刘雅手心里的温度很是冰凉。
回到寝室后,许黎明越想越不对劲,却终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他感到一阵头晕,像是喝完酒后那种无力感,身体竟有些飘飘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最近这情况频繁地发生,这一个多星期来已经是第三次了,正当许黎明盘算着要不要找个时间去医院挂一下门诊,门突然“嘎吱”一声开了。
“谁?”许黎明问道。
宏亮的声音回荡在寝室里,通过墙壁反弹进他的耳朵。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风拍打着窗户的声音,听得出来窗外的风正在用尽浑身解数往缝隙里钻,同时发出了类似女人绝望时的悲鸣,恐怖的气息一下子充斥着整个房间,它被许黎明吸入鼻腔,时刻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顿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难道是陈自强回来了?不可能,他现在应该在看守所所里才对……
“秋歌,是你吗?”虽然有些不情愿,许黎明还是喊出了这个名字,自从薜蔷薇与林秋歌在一起之后,他们两人就很少再接触了,有时候遇到也只是擦肩而过罢了。除了平时参加社团活动之外,两人没有什么交集。
可是,门外还是没有什么回应,只有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呼——呼——
应该是风把门给吹开了,自己就是喜欢瞎想,一个大男人有啥好害怕的。许黎明暗骂自己没本事,走过去将门关上。
没过几秒钟,门又开了。
“靠!”许黎明再次去关门。
就在这时,门被一股强大的力气给支撑住了,许黎明松了手,一张陌生的脸孔映入他的眼前。
“嘿,哥们儿,我试试刚搬来的新生,我叫陈子健。”陈子健撑开门拖着行李箱就往里走,还不住地抱怨道:“和我一起住那孙子突然发急病回老家去了,真是麻烦,刚开学两个月就要换寝室!”
原来是刚来的新生,许黎明帮助陈子健把脸盆之类的用品放进洗手间。
“嘿,兄弟,你叫许黎明啊?”陈子健问道。
许黎明没有回答陈子健的话,自顾自说道:“十点半断电断网,你应该知道吧?我是寝室长,寝室一共三个人,还有一个导服系的学长丁力。”他凑近陈子健,“我叫许黎明,是空乘系大三的学长。”他着重咬住了学长两字,示意陈子健说话的语气放尊重点,他一向不喜欢这种说话溜里溜气的人。
不料后者立马心领神会,屁股一挪在床上腾出一块地,“哥,您稍安勿躁,来来来,坐。”手将床面拍地“啪啪”作响,巴不得表现出自己有多恭维。
看来是个比较善于沟通的家伙。许黎明拿起书桌上的课本:“我要去上课了,回见。”
说完直径走出了寝室。
许黎明走后,陈子健一屁股挪回原来的位置,一脸不悦,他朝地上吐了口痰,用脚底板将它抹掉。
“我呸,不就是比我大两岁嘛,什么东西嘛!”
然后,他拨通了徐睿豪的电话。
“嘿,桃子,你TM在哪呢,老子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