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不过是些野蛮人,哪里会管是什么舞。”连湛见她冷,就挑了挑木柴让火烧的更旺些,照红了他们二人的身体和脸庞。一时间,竟有种共赴夕阳之感。
“给我跳一支吧。”
洛焰闻言顿了一下,感到暖意的身体也不似刚才那么僵硬,便足尖一点,慢慢旋转起来。连湛马上就反应过来自己的脱口而出,可她着实美艳,他又开始庆幸她的未曾拒绝。
这支舞极柔,又勾人心弦,除却那一身妖娆,真有些像连柔的舞。她高抬着藕臂,双手合十,长发在裸露的腰间缠绕纠结,像亲密的爱人耳鬓厮磨。她的身体软的令人惊叹,他看着她将身体弯曲成优美的弧度,动作缓慢却磨人至极,眸色一点点的暗如深海。
洛焰低垂着眼,掩去了冰冷的目光,面容安静,冷血动物的特征此刻消失殆尽,没人会把她和那是暗处的侩子手联系在一起。就连连湛也突然觉得这样的她有着能灼伤他的温度。
他曾想,这么冷清的人儿居然叫洛焰,今日方知她确是一团炎炎烈火,却将自己用冰层外壳封住,靠近她的人注定冰火两重天!
就算灼人,他还是不觉中朝洛焰伸出手去。洛焰微阖着双眼,未察之下竟被他拉入怀中,撞上他结实的胸膛。
如同胸口的一锅热汤被打翻,他的鼻息也升了温度,一翻身将怀中的女人压在草地上,同时伸手盖住她猛然掀开的眼帘。
洛焰暗叹自己大意,怎么就连基本的防范之心都抛诸脑后了,下意识要踢开他却被技巧的压住,双手还合在一起被一双高出她温度好多的大手钳制,惊下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她,从没有过这种情景,他要她受多少折辱才够!
篝火照亮二人面容,平添一份暖意。不见刺人的眼光,她竟也有他不知的温热。
胸口滚烫。漫漫三年,他真的好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度了。连湛失了心智般伏下头,贴上娇艳的唇,轻轻启合,温柔**她的上唇,柔软的触感使二人俱是轻颤。
洛焰想着自己一点是被篝火烧到了,十几年来,这种温度从没出现过在自己身上,脸烫得简直可以温酒,他…这是在做什么!她瞬间感到冰火两重天,身体被冻得冰冷,心脏和脸颊却不受控制的翻滚沸腾。
她还在惊于这唯一接近过自己的男人的放肆,却突觉身体一轻。
连湛已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失控了,可这样拦腰抱着她就理智了吗?内心翻腾,他发现胸口这块肉竟不受他控制。没看见她眼睛里迷雾重重,未察觉她此刻出奇的温顺,把她放在帐内便大步走开,只传来一句低沉言语:早点休息。
一番动作行云流水,好似方才那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
月色姣好,月影如钩,一张帐帘,挡住二人心思千秋。
连湛坐在篝火旁,整理自己的满腔狼藉,强迫自己细致明日的情形,用力抹去红色的身影。
洛焰在漆黑的帐篷里打坐,只告诉自己他不过同来檀香楼的那些男人一样贪图美色罢了,组织里色杀的杀手都会遇到这样的事吧。这并没什么,只是她忽略了那颗正慢慢紧缩、火热如荼的心…
翌日,连湛入帐,洛焰仍保持着打坐的姿势,不做理会。他见她仍旧冷面相对,虽松了口气,心里却泛起一阵无名怒气,只暗嘲自己多虑,杀手怎会多做感情,他们都一样,根本没资格拥有温度。
昨夜,何其奢侈。
“走吧,时辰到了。”千言万语只留下着清风一句。
一路上连湛才将计划全盘托出,洛焰听了有些许吃惊,这番谋断成功与否大多系在自己身上,他就不怕自己拼个鱼死网破?哼,她可不认为他是信任她,端看他今天才透露计划,便知他心思缜密至此,又怎会放手生杀大权。
听他娓娓道来,洛焰才对这草原有了一些了解。萨摩部落是草原最壮阔的一支,其规模比其它小部落多出近一倍,如今的草原王松加三十年前自立为王,且好大喜功,暴戾血腥,多年征战,倒是将草原统一了大半,省去了连湛不少事。
今日是草原王的生辰,长年被权利缠身,被如神祗般俯拜,年事已高的他已不复当年英勇善战,酒色已将他掏空,只剩华丽糜烂的躯壳。
草原王坐于主位,各王子大臣分列两侧,列尾正是昨日那个草原人,草原王的小儿子松吉。虽然是草原王的儿子却居于大臣之后,足见草原王多不待见他了。
觥筹交错之间,各王子大臣尽献珍宝,直忽略了松吉,他却也不见愠色,起身大声道:“父王,儿子有一大礼相献。”
草原王搂着身边的舞姬,撩了撩眼皮道:“嗯…呈上来吧。”
大王子松格露出讥色,其他王子也泛起嘲意,端他们这个卑贱的弟弟要拿出什么东西献丑。
松吉倒是全不在意,拍了拍手,两个大汉抬着一个大竹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拿着长笛的草原人。
二王子松齐忍不住嘲弄:“不过是吹笛舞蛇,雕虫小技,算什么大礼,让别人听去,岂不笑掉大牙。”
“父王与哥哥看着就是。”松吉不做辩论,用略微恭敬的眼神看了吹笛人一眼,示意开始。
拿笛人眼中有些许赞意,这种命运颠覆的时刻,还能如此镇定,不骄不躁,果然有些定性,他日必能为他好好献力。此人正是连湛。
他拿起长笛放在嘴边,曲未飘出,风骨已成。他易了容,鼻子勾起些,眼骨也突了一点,又着草原服饰,看起来别有异族风情。
大汉将竹篓打开,随着笛声响起,竟见象牙指尖慢慢从竹篓里探出,露出合十双手,玉腕轻翻,有力的指骨蜷曲,捏出一朵玉兰。众人俱是一惊,竹篓内是个女子!!!
有力的小臂也渐渐露出,指若美娇兰,臂似寒梅枝,光是这柔美的皮肤,也叫人信服这竹篓里必是婷婷美姬。
洛焰的发顶才刚刚露出,便慢慢旋转着站了起来,让周围的人们尽是看清了她的眉眼,挺鼻,樱唇和随即露出的天鹅长颈。红衣堪堪包裹住她的身体,美得让人不敢喘气,气质冷清,如同雪山下来的仙女。
“嘶。。。”四座皆是惊艳的吸气声。不禁是惊讶于这女子的美,更惊讶于她身体的柔软——竟能藏身于这样一个小竹篓里,恐怕十岁孩童都未必能容身,她却自如至此。
草原王推开了缠在身侧的美人,单臂支着桌面,这个已经老去的王者只有在这时眼中才会从放出属于草原狼王的捕猎般的光芒。大王子和二王子也露出觊觎之色,目光之热烈,洛焰闭着眼也能感觉得到。
是的,她是闭着眼的。她的眼神实在太过冰冷,看见的人皆如同被泼了盆冷水般清醒,连湛无奈之下,只得让她闭上双眼,毕竟自己也被她垂眸作舞的样子蛊惑过,不是吗?。
笛声越来越急起来,洛焰转的也愈发快了起来。浅粉色的指甲仿佛萦绕着丝丝云烟,五指轻捻便是傲骨凌寒的指花一朵,藕臂玉润珠圆,却风骨挺拔,如姿意生长的梅枝,变化多端。腰间的肌肤如同缠在红舞裙上的玉带,藤曼似的长发与肌肤缱绻,尽是柔软到了人心尖上。
松吉似是松了一口气,王爷找的人果然不同反响,难怪看不上那个什么部落的小公主,今日一比果真是云泥之别。
说他不紧张是假的,但他更把昨日连湛的话放在心上。他知道连湛不需要废物,他要做的更好,才能让他肯把草原交给他管理,才有资格担起草原王的名号,才能对得起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
松吉落了心思,洛焰的舞也进入尾声。万籁俱寂,帐篷里静得能听见针落的声音,众人无不注视这个舞步见缓,却愈发诱人的女子。
停步,洛焰仍紧闭着双眼,默然站在众人注视的焦点上,任四周投来纷杂的目光,有掠夺,有觊觎,有贪婪,有震惊,有恍恍惚惚者,有拭目以待者,更有连湛这样,眼光复杂者。
他知道这场局已成功一半,可他却安不下心来,他厌恶这些粗人用贪婪恶心的眼光盯着这个让他冰火交融的女人,他该不在乎的,他更不该在这时候去捋清自己内心的矛盾,可他控制不住,王者走神是致命伤,可他,仍旧控制不了。
百姓不能,王侯将相不能,他日他莅临兰桑王恐怕亦是不能,就像他现在恨不得脱下衣服包住她曼妙的身体,裸露的肌肤,可他没忘,让她穿成这样作舞的人是他自己!
寂静。
沉迷于从未见过的舞姿与如此曼妙的人,众人一时竟无从反应。倒是松吉清了清嗓子将这些人的魂招了回来,继而道:“父王,她不是一般的舞女,是俘虏的查理部落小公主。”
“嗯…”草原王哪还听的进去这些,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洛焰,沙哑着声音道:“把眼睛睁开…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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