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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出师告捷棋艺赛

荷语轩。

夏芷一边伺候着薛灵芸洗漱,一边道:“小姐,你观察可真够仔细,竟然看到那绿芽在路上掉了一只耳环。”

“也亏得你机灵,明白我的意思。陷害曾嬷嬷的必定是方茹,我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小姐,”夏芷突然面露担忧,“你说夫人她们真的会如数把嫁妆退回来吗?”

“你担心得没错。”薛灵芸笑道,看着夏芷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赏,今天虽然她是要求了方茹她们还嫁妆,连老夫人都也没有异议,甚至让柳烟来协助,只是她们明日肯定会找出无数的理由来搪塞,或者象征性的拿那么一两样出来,然后编出各种解释来敷衍,在她们眼里,既然公主都已经离开国公府了,那么她的嫁妆还不还就更无所谓了,她们谁会当薛灵芸是回事呢!

“明日就是棋艺比赛了,我要好好休息了。”

“小姐说的是。”

薛语嘉的湘竹园。

“你老实告诉我,今天这一切是不是你策划的?”方茹看着眼前的女儿,突然萌生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娘,”薛语嘉委屈地看着方茹,“我也只是想帮大姐出口气。”

“偷鸡不成拾把米!”方茹不由愠怒道,“那绿芽我留着还有其他的用处,现在倒好,被人家倒打一耙了。你以后有什么计划,就先告诉我一声,也不许打着我的旗号,以我的名义去做事,听见没有?”

“哦,”薛语嘉委屈极了,“娘,今天我把四妹偷偷离府的消息告诉了爹,可是爹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竟然会蠢到这么做!表面上你爹是宠爱你和你大姐一些,可是在他的心里到底是薛灵芸更重些,别人不知道,我却是看的分明。以后不许你擅自去找薛灵芸的麻烦,总有一天我会让她乖乖地跪在地上求我!”

薛语嘉看着方茹的脸色,不由暗自抽了口气,心里又更恨了薛灵芸几分。

今年的棋艺比赛与往年不同,是在宸华宫里举行。皇亲国戚,甚至很多外调的藩王都纷纷来观赛。但是那些外调的藩王可不是因为棋艺比赛才回来的,前些日子,薛灵芸去薛嘉平的书房里给他送参茶,无意间听见他们在商议接待西崚一国的外使。是了,前世的这个时候,西崚同显盛正在打仗,战争前期,显盛吃了不小的败仗,后来因为西崚国内发生内乱,所以才不得已下了降书。主攻西崚的是镇国公和他的小儿子,接西崚国降书的正是镇国公的小儿子潘东明,他一回了显盛就到处耀武扬威,甚至不把几个镇守边关的哥哥放在眼里,似乎还有传言说他连战神轩辕雨泽都敢小觑。皇帝对此倒是一笑置之。朝廷中的明眼人都知道,西崚派使者言和,看上去是西崚输了自己理亏,实际上西崚如果处理好自己国内的内乱,再集结一部分军队,很容易反攻显盛。

薛灵芸一早向了老夫人请安,提到西崚使者来访的事,刚一说完,进门的薛语嘉便笑道:“四妹竟然还会操心这些事?女儿家的在闺中弹弹琴,做做女红即可,说些政事,可不是乱了本分了吗?”

薛灵芸也笑道:“三姐这么说听着固然有理,我也是前些日子偶然听父亲他们说起的。只是这国与家是连在一起的,哪能只看到自己的小家,不想着大家呢?要知道,先有国,才有家呢!”

老夫人是将门之后,从小对女红这些不感兴趣,倒喜欢跟着哥哥们舞刀弄棍的,看了不少兵书,性格豪爽,最看不得那些矫情的女孩们,此时对薛灵芸的话深以为意,笑道:“语嘉,你妹妹说的对,即使身为女子,眼界也不能整天埋在这深宅之中。”

“老夫人说的是。”薛语嘉微微躬身道。心里却不由更恨了薛灵芸。

薛灵芸眸子如水,似清澈的溪泉,脸上的笑意也越发的深了,“老夫人和姐姐慢慢聊着,芸儿要去参加棋艺比赛了,先行告退。”

薛语嘉的眼中不由散发出嘲讽的笑意,她就不信毫无技艺的薛灵芸能在比赛中如鱼得水了?她薛语嘉一定会睁大眼睛好好看着薛灵芸是怎么惨败的!

换了一身男装出来,原本娇俏的气质中倒也添了几分英气。夏芷在旁边看了,也是不住点头,不由得笑道:“我们家小姐穿男装也是俊朗不凡呢!你说是不是,翡翠?”

翡翠正好打了帘子进来,看了薛灵芸一眼,眼中也现出钦慕的神色,笑道:“是挺好看的。小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薛灵芸点点头。翡翠替她打了帘子,一路跟随着来到门口。“只可惜我运气不好,今日要值班,就没法跟着你们去看了。”翡翠看着夏芷说道。

“可别急啊,明年还有的是机会。”

“万一小姐要是拔得头筹,明年可就不能参赛了呢,夏芷姐姐这么说,可不是咒小姐吗?”

“哎呀,我可没这个意思,小姐只是想去长长见识,可没想过要获名次呢,是不是,小姐?”

薛灵芸已经坐进了马车,听见夏芷她们的话,佯装怒道:“我的心思你们也敢猜测!还不赶紧出发,我要是因为你们迟到了,可仔细你们的皮。”

“小姐生气了呢。”夏芷边笑边上了马车。

一路扬长而去。薛嘉平在门口远远目送着马车,让女儿女扮男装去参加棋艺比赛,也不知这样好不好,只是她到底是蕴涵的女儿,是陛下的外甥女,他们总有一天是要相认的,用这样的方式让他们相认,大概双方都会留下深刻的印象吧。

到了会场,人已经来了不少。有安静地坐在候场区养神的,有热切地交谈的,当薛灵芸下了马车后,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实际上当薛家的马车驶入人们的视线,就已经吸引了他们的眼球。薛家和其他世家不同,除了薛嘉平之外,他们极少有可能见到出现在公众视野里的薛家男丁,毕竟大少爷薛智辰远在边疆,而二少爷个性内敛,不喜欢交际,三少爷年幼调皮,生母蔡姨娘又是淮城名妓,上不的台面,自然无法出席上流的宴会。而这位薛灵公子,上次跟着薛嘉平来参加过瑞王的宴会,虽然是薛家远亲,可是看上去很得薛嘉平器重,人又一表人才,彬彬有礼,以后在仕途上肯定前途无量。很多想巴结薛家的人,便纷纷上前行礼。

薛灵芸也是不急不缓的,一一回过了礼。然后带着夏芷在候场区找了个空位。

“薛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薛灵芸闻声抬头,“原来是游公子。”

游惊风今日一身淡蓝的长袍,突显出他儒雅的气质,容貌算不得十分英俊,却也很耐看。他周身散发出一种温和,淡定的气场,让人忍不住想和他靠近,他这样的人,估计每一个认识他的人都会喜欢他吧。他在薛灵芸身旁坐下,问了她些琐事,薛灵芸一一作答,两人看起来很投缘,事实上,薛灵芸内心深处也十分想和游惊风成为朋友,可是,她渐渐发现,游惊风的眸子里看似黒沉,沉得深不可测,似乎有某种积蓄已久的,不为人知的东西。

“薛公子,我痴长你几岁,如果不嫌弃,称我一声‘游兄’可好?”游惊风的笑意如阳光般温暖,这样一个纯真的人,他的内心深处真的隐藏着一些东西吗?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薛灵芸淡淡笑道。

“那之后我们就以兄弟相称了。我称你为‘灵弟’可好?”游惊风的笑不染纤尘,任何人都会被他感染。

“那自然是极好的。”薛灵芸不由的也笑了。朱唇轻启,明眸皓齿。游惊风一时有些看呆了,为什么明明是男儿装扮的薛灵竟会露出女子般的娇媚?

这时有太监过来宣旨了。先是冗长地介绍秋收节的来历,历史,然后是棋艺比赛的规则,接着是考官的介绍,还有礼部一些重要的官员的讲话。

一个时辰过后,比赛正式开始。

先是抽签。胜出的晋级,失败的淘汰。一共分为十二个小组,各占赛场一部分。一时场内鸦雀无声,众人敛声屏气,看着自己支持的选手。因为是初赛,所以没有人讲解,很多人根本看不到选手在下些什么,过后就有了讨论声,最后声音越来越大,不少选手都表现出不耐烦了,然而考官和其他官员只是象征性的让侍卫维持一下纪律,便不再过多追究。薛灵芸的对手早就因为那些声音而不耐烦了,随随便便下了个子,结果满盘皆输,薛灵芸顺利获胜。

接着是宣布晋级名单。薛灵芸听见游惊风也在名单之列,不由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对方。第二场比赛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还剩下十二个人,这次还是抽签,分成六个小组。这次现场安静了不少,薛灵芸全神贯注,看着棋盘,渐渐松了口气,对方的棋艺也不过如此而已。轻轻松松地赢得了比赛。

然后是中场休息。已经到了午时。夏芷一边给薛灵芸盛饭,一边悄悄道:“刚才奴婢看那个游公子下棋,似乎很厉害呢。”

刚才薛灵芸在比赛时,夏芷上了楼。二楼是专为达官贵人看比赛设置的,而夏芷持有薛家令牌,又是陪同公子来参赛的,待遇自然和别家丫头不同。

“灵弟,原来你在这里。”游惊风过来,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夏芷,今日夏芷并未穿男装,一身淡粉的外衣衬得人水灵,又正是豆蔻年华,一张鹅蛋脸,淡淡的梨涡微漾,一时看的游惊风心里有异样划过,只觉的痒痒的。

“游兄?”薛灵芸看着游惊风出神的模样,又看了眼夏芷,淡淡道,“游兄吃过饭了吗?”夏芷会意先行退下了。游惊风的目光却还紧紧追随着她。

薛灵芸又问了一遍,游惊风这才回过神来,道:“多谢灵弟,我已经吃过了。”

“游兄似乎对我的丫头感兴趣?”薛灵芸戏谑道。

“哪里哪里,”游惊风笑道,“为兄岂敢肖想灵弟的婢女。”

过了一会,看薛灵芸饭吃的差不多了,游惊风又道:“不知灵弟可是住在秦国公府上?”

薛灵芸想了想,道:“正是。秦国公是我远房的叔叔,我来参加秋收节的棋艺比赛,所以暂住府上。”

游惊风点点头,道:“听闻薛府几位小姐貌美如花,为兄有个妹妹,名唤‘幻羽’,很想去贵府上拜访几位小姐呢!”

幻羽?薛灵芸不由一愣,想到前世那位宠冠三宫六院的美艳妃子游幻羽,她是下一任皇帝司宏的羽妃,那时显盛已经到了兵临城下的地步,可是司宏仍然和羽妃整日作乐,躲在自己的深宫中。可惜那时薛灵芸在大晟,无缘见到那位绝世美人。听说这游幻羽在岭东长大,十四岁才回的苏城,如今看是刚回来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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