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谢飞絮一僵,双手不由自主地摸上被她抹黑了的右眼角下的肉团。
月儿本来中途插入,兴趣泛泛,被这一勾,也竖起耳朵偷听。这泪痣她自然也听到了,只是单纯如她并没有深究,她只是觉得姐姐也有一颗泪痣,和那位侯府小姐一样,说不好以后就是大富大贵的命呢。
这天下真是无奇不有啊!虽然谢飞絮觉得这纯粹只是巧合,毕竟长痣的人多了去了。
但她现在的想法和月儿一样,不,应该说,她一直认为自己以后是大富大贵的命,就像前世,她也是一样的坚信,后来就成了大明星,住豪宅,开靓车,穿名牌,吃山珍海味……
只可惜被人阴了一把,命不长。这一世,她不但要大富大贵,还要寿终正寝。
黄婆子长吁短叹够了,这才接着道:“只可惜几年前去云来寺上香,路上被贼人掳走,至今没再无音讯。你说老夫人这口气能咽得下去吗?”
说着,两个婆子搀扶着,一阵唏嘘,好不惋惜。
黑瘦婆子一通附和,贪婪的眸子里发着精光,感叹着道:“真没想到还有这等奇异事儿,怪不得李嬷嬷要找上嫂子您。这京城里谁不知嫂子您的能耐,人脉广不说,这**出来的丫头可是一等一的好,哪家不抢着要?”
“嗯,老婆子我辛辛苦苦一辈子,也就这点本事了。”这马屁拍得黄婆子极其舒心,她点点头,可是受之无愧啊!
京城里富贵人家还真没有哪家没有一两个从她那里出来的丫头呀?
黑瘦婆子见火候差不多了,接着就是正事了,此刻无人会怀疑她的赤胆忠心,“嫂子啊,若真是找回了这位小姐,您也算侯府立了头等功,可不能像对待普通丫头那么马虎了啊,我家莲花不是正好可以给您跑跑腿什么的,您再教导教导,日后托您的福能跟在三小姐身旁,进了侯府,也算她的福气,往后孝敬您的机会多着,这点小心意您就莫嫌弃。”
说着,就将一个赤金龙凤镯子塞到黄婆子手中,显然是有备而来,前面那些话不过是引子,其实她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靠,这马屁拍得也忒成功了,谢飞絮两世为人,都自愧不如。
“哎呦,看看,臊得你啊,成什么样子了,一大把年纪……”只是黄婆子说归说,镯子还是毫不犹豫地塞进了袖子里。
然后又掏心掏肺地说道:“我跟你摆明了吧,这小姐还指不定找不到了,说句不好听的,十有八九死了或者卖给人家做小妾,就算找回,身子破了,也配不了好人家。不过,莲花,老身总会给她找个好去处的。”
黑瘦婆子压低声音,说道:“嫂子,这可不一定,这么多年,丫头都长开了,谁还认得她长啥样,只要找到有个痣的,谁知道是真是假……"
开玩笑,莲花这相貌身份,能有什么好去处,再好的去处能好得侯府?她虽好高骛远,但也有自知之明的。黑瘦婆子憋憋嘴,显然心里是有计较的人。
两人就这样走远了,后面黄婆子的话,谢飞絮没听到,但这个黑瘦婆子的精明,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不过,这与她无关,谢飞絮更是懒得理会,她拍拍屁股站起来,准备回家吃包子。这才是目前的头等大事。
“走,月儿,咱们回家。”家这个词,不知何时,她说得如此顺口了。
回到破旧小院,远远就看到恒子在门口焦急地东张西望,而粒子和米儿一人搂着一个白布袋还有一个破缺的碗,像守门神似的一人坐在一边门墩上,目光也是焦虑不已。
应该是在外面乞讨回来,看到门落了锁,进不去的同时,又担心她们两人不知跑去哪里,所以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心不已。尤其是谢飞絮,头上的伤还没好,万一遇到歹人,怎么办?
恒子等不下去了,刚想站起来出去找人,没想到两个丫头就兴冲冲地拐进了巷子,远远地飞奔回来。
“哥,我们回来了,看,我和絮姐姐给大家买了包子,每人两个呢。”月儿还没走进,就冲着他们嚷嚷,献宝一样拿出怀中油纸包着的十个包子。
恒子这下心中大定,但盯着最先走过来的月儿又忍不住板起脸来要训诉一番,“月儿,哥是怎么叮嘱你的,让你看着絮儿,等哥回来,你,她还有伤,你怎么就带絮儿出去瞎逛?还有,你哪里的这么多铜板买包子?”
月儿小脸一皱,委屈地就要哭出来,怯生生地伸手拉了拉恒子的衣袖,“哥,月儿错了。你不要生气,下次不敢了。”
“恒子哥,是我决意要出去的,不关月儿的事情。”谢飞絮走过来,把月儿挡在身后,讨好地拽了拽他的手,耍赖道:“恒子哥,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没事的,看,我还弄了一包银子回来。”
说着,谢飞絮又从怀里掏出那袋份量十足的荷包,笑嘻嘻的在手上扔了扔,迎着粒子还有米儿崇拜的目光,得意至极。
只有恒子一僵,抓住她的纤纤藕臂,急切地问道:“絮儿,这些银子,你哪里来的?”
“絮姐姐可厉害了,就往那胖子身上一撞,银子就到手了,那人虽长得彪悍,可是竟然一点没发现,恒子哥,这绝活,月儿还是头一回见到。”月儿得意洋洋地替谢飞絮炫耀。
而粒子和米儿更是目瞪口呆,连忙围上来,争着抢那袋银子看,“月儿是真的吗?絮姐姐真的这么厉害,我看看,我看看……”
“噢,天啊,我还第一次见这么多银子的,我晕了……”说着,粒子就装模作样的要晕倒过去,月儿跟在他身后嬉笑打闹。
米儿也是两眼发光,目不转睛地盯着银子看。
只有恒子深沉的眸子里,满是担忧,他拿回那袋银子,对着三个兴奋的弟妹说道:“粒子,你们三先进屋,把水烧了,待会就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