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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的心思,奴婢明白,可太太也得明白,若是没有嫡子,姐儿将来在夫家的日子就难过了。”金嬷嬷活了一大把年纪,什么样的事情没有听说过。“太太,如今你得养好身子,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才是正经。”
姚氏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从生了岳盈华,这个肚子就再也没有动静了。“都怪我这个做娘的没用,如今府里头上上下下都说姐儿分薄了府里的福气,挡了哥儿的路......”
姚氏这话一冒头,金嬷嬷的脸色就大变:“这话从哪里冒出来的?太太,你怎么让这种话传了出去?这,这是要逼死姐儿......”
姚氏这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你说的什么话?就几句话,怎么会逼死姐儿?”
岳盈华苦笑,姚氏--自己的母亲原来如此天真,难怪前世会发生那样的惨剧,只怕家里头有人和外头的人里应外合,谋害父亲母亲。
金嬷嬷暗暗叹气,姚氏,终究被误了。“太太,你怎么不想想,要是老爷知道了,会把大小姐留在家里吗?换成谁,都不可能把大小姐继续留在家里,要是遇到心狠的,指不定大小姐的性命就保不住了。再退一步说,大小姐以后长大了,谈婚论嫁,哪户人家肯娶这样的儿媳妇回来?难道别人就不担心大小姐分薄她们的福气?高门大户也有忌讳......”
说到一半,金嬷嬷突然醒悟起来,岳盈华还在屋里,有些话,还是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就吩咐彩霞丽云:“你们带大小姐歇息去。这件事,太太自有主张。”
姚氏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叮嘱丽云彩霞几句,就让她们下去。岳盈华刚走出门口,迎面就遇到一个丫鬟急匆匆赶过来。
“太太,不好了,吴姨娘说,老爷突然昏倒了。”那个丫鬟迅速给岳盈华行了礼,然后疾步走到门口,隔着门帘对屋里的姚氏道。
岳盈华停下脚步,迅速折返,揪着丫鬟怒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奴婢也不清楚,就说老爷昏倒了,吴姨娘已经去叫大夫了。”丫鬟被岳盈华脸上的厉色吓了一跳,倒退了几步。
姚氏听到消息,迅速从正房里出来,心急火燎问道:“那大夫呢?吴姨娘请了大夫没有?”
“奴婢不晓得。”丫鬟见主子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小腿早就吓软了,如今是强撑着回话。
姚氏再也顾不上女儿,急匆匆往吴姨娘的院子走去。金嬷嬷立即跟了上去,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暗暗思忖,这件事该不会和大小姐的事情有关?如果真的是这样,只怕大小姐......
岳盈华站在原地,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悄悄叹口气。只怕姚氏这一去,就真的落入了吴姨娘的陷阱。
“大小姐?”丽云有些担忧,小姐的脸色好差。
岳盈华思忖了一会儿,把彩霞叫过来,低声吩咐了她几句,然后才移步离开了姚氏的院子,往吴姨娘的院子里走去。
一走进吴姨娘的院子,岳盈华就感觉到丫鬟的目光有些不自然,望向自己的时候,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敬畏,不,应该说是害怕。
岳盈华经过大风大浪,对这样的目光,早就学会了视若无睹,只是,她的心里还是很难过,这里明明是自己的家,可她在这个家,依然做不到无忧无虑。
“太太,你这是要逼死老爷!”吴姨娘尖锐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老爷怎么会无端端晕过去?若说这里头没有大小姐的事情,婢妾是不信的。你是慈母心肠,为了维护你的女儿,自然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可怜我们的老爷,无端端地就倒下去......”
“吴氏,老爷病倒,不止是你担心,我也担心。”姚氏怒喝一声,制止了吴姨娘的胡言乱语。“这件事,和大小姐没什么牵扯,不要胡乱攀扯。”
“婢妾哪里是胡乱攀扯?这是满府皆知的事情。”吴姨娘更加不甘心,扯着嗓子喊道:“若不是大小姐,这府里怎么就没有生下一个哥儿?还有老爷,明明没病,怎么就晕倒了?还不是大小姐夺了老爷的......”
岳盈华在门外,越听越恼火,这吴姨娘分明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只是,自己死了,对她有甚么好处?一把掀起帘子,岳盈华冲进去,“吴姨娘这话从何说起?要说到我父亲这病,嫌疑最大的人莫过于你。来人,将吴姨娘绑了,扔进柴房去!”
吴姨娘不敢置信,指着岳盈华的鼻子:“你敢?你分明是心虚,是你害得老爷......?”
“还愣着做什么?速速绑了吴姨娘!”岳盈华见吴姨娘死性不改,迅速打断她的话,拿出前世做皇后的气势命令那些婆子,“若是你们不敢,我就当你们和她合谋谋害主子!谋害主子是什么刑罚,你们应该清楚......”
那些婆子一听,心中暗暗叫苦,真的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她们做奴才的,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却常常被主子拖累。
不过,那些婆子也是人精,知道吴姨娘再得宠,也只是个姨娘,得罪她,最多没了差事,要是得罪当家主母和嫡小姐,那就不得了,轻一点,提脚卖了她们,严重一点,就怕性命也难保。两害相权取其轻,婆子没有办法,只能上前去绑吴姨娘。
吴姨娘哪里肯乖乖认命?她一边挣扎,一边大骂岳盈华,岳盈华见她死不悔改,就让金嬷嬷赏了她十多巴掌,然后塞上布,扔到柴房里。
处理了吴姨娘,岳盈华转头望向屋内的两个姨娘:“爹爹身体一向健康,这次无缘无故倒下去,只怕和姨娘脱不了干系。等大夫来了,给父亲请了脉就能见分晓。”
“吴姨娘说她已经请了大夫看过了。”崔姨娘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有几分闪烁。
岳盈华扫了她一眼:“姨娘亲眼见到大夫诊脉的吗?就算是真的,那又怎么样?你能信得过吴姨娘她请来的大夫吗?我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