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木樱正式忙完之后,炎热的夏日已逐渐远去。木家庄在繁忙的夏收之后又即将迎来新一轮的秋收。虽然此时的木家庄已完全步入正规,不会再像夏收时那样忙乱,但也没好到那里去。
酿完上批葡萄酒之后,木樱并没停下酿酒的步伐,而是又开始大批量的酿制白酒。当然是以胡老爷子夫妻两人为主,她则是小打小闹的也跟着酿一些十分稀奇古怪的酒类。味道暂且不提,至少颜色要好看上很多。
实际上木樱还真是下了一番心思的。除了葡萄酒之外,她酿的最多的还是果酒类。这个季节,昌平这里水果不断,就是木家庄的果园也有一批水果成熟,正是酿果酒的好时机。
市场上常见的桃、李、杨梅、蓝莓、枇杷等将近十多种水果,价钱当然也高有低,不过能酿酒的木樱还是都买了一些,给酿成了果酒。
而木家庄的果园里,到也有几个稀罕品种。最让木樱惊喜的还是那几十株火龙果,也不知王家老爷从哪里移的植株,没想到还真让他给种活。今年也有几株挂了果,虽然产量还不是太大,却也能让人尝个鲜。让木家庄所有人很是稀罕了一把。
其它的种的也不是普通水果,不得不说对这五十亩的果园,王家老爷还真是上了心的。火龙果之外,种的最多的是青梅与芒果,最外围的到是昌平本地常见的一些种类,杨梅、枇杷以及桃树。
看到这些品种,木樱就更是惊喜了。便让人前前后后又开出约有五十多亩,想要扩大种植。不过现在不是移栽的好时候,只能先育苗,等待来年的春季。
还有那百亩的沙地业已开垦而成。木樱让人分为了两部分:近水一边,让人挖成了池塘。种藕,养鱼养蟹。
昌平因为临水,所以鱼类自是不缺。现在虽已有人工养殖的概念,但因条件与养殖技术的落后,成果并不那么喜人。再加上这里即有渭水又有灵河的,所以更没人养这玩意。木樱也是顶住了父母很大的压力这才而成。
剩下的因为刚开垦出来,木樱想要养地,所以便让人将临近的灵河给疏通了一下,把挖出的河泥全都给埋进了荒地之中,后又种上了大豆。
其实现在种大豆有些晚了,不过昌平这里冷的晚,她记得前世江南有种秋豆的说法,不过那时是有秋熟的品种。不过她也没想着有收成,只想用来养养地,所以也就不管它了。
其实种苜蓿也可以,不过一听要种苜蓿,父母又差点把她给喷了,无奈只好争取种了个黄豆。
木樱也知道自己近来的一些手笔有些太过惹人注目,恐怕就是父母都心有怀疑。她就是进了国公府一圈,学再多的东西,但国公府也不会教她种田这些农事吧。
木樱最终只能说自己平时在后宅无聊,与一个来自庄上的老嬷嬷交好,所有的事都是老嬷嬷讲给自己听的。不管家里人信或是不信,但与家人分离的那些年月,都是她最好的掩饰条件。家里人再怎么怀疑,她们也不可能去国公府查询,所以也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去吧。
不过,这接二连三的大动作,也导致了一个十分严重的后果,就是木樱没钱了。从接手木家庄之后,全都是投入,不见收成。也不能说不见收成,那收上来的粮食,除了自家吃的,全让木樱用来酿了酒,所以现在的她着实有些捉襟见肘,这让她十分头疼。
现在看来,还好王家白送的田与庄子,要不她今年恐怕什么也做不成,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其实木樱也是大手大脚惯了,忘了自己已不是前世那个富可敌国的木氏帝国掌舵人,现在她的身家可只有一千两银子。
眼看连下个月家里人的月银都发不下,木樱的脸就有些黑了。难道让她去问外公外婆或是父母借银子。何况她也知道,平时外公外婆没少添补自己。虽然都不是大数,但不妨是次数多啊,这样一想,木樱心情就更不好,人有些羞愧难当。
正在她想着是将酒拿去卖,还是将自己所带的部分首饰去当了时,钱牙郎竟然上门,带来了京城王家所送来的东西。
但再怎么穷,也不能再要王家的东西啊。现在看来王英娘是成功见到文惠郡主,但木樱却知道自己不可再拿王家的东西,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名俗语她还是懂的。
先前她拿,是平等交易。现在再拿,就说明她太过贪婪。
“当初我就与你家主子说好了,等价交易,怎么突然又来这么一出。”木樱淡淡的看着钱牙郎。
钱牙郎心里也正疑着呢,这一次王老爷子来信,信中可是千叮万嘱,让他毕恭毕敬的亲自上门,一定要让木夫人收下东西。
先前自家老爷子对木樱也是不错,但却绝不像这一次,信里信外全都是一个意思,让他们以后在见到木樱时,一定要装孙子。装孙子,这是什么概念。
“夫人误会了。”钱牙郎安下心中的讶然,微笑:“这个包裹到是小姐亲自赠予您的,说其中有您想要的东西,让您务必收下。至于其它的,却不是我家老爷的手笔,只是替别人转交给夫人的而已。”
“替别人转交?”木樱轻蹙了下眉头。
拿起钱牙郎交给自己的那个替别人转交的盒子。盒子是铜制,很轻,却很精致,挂了一个小小的铜锁,却并不见钥匙。
她抬眸看向钱牙郎,似是问钱牙郎要钥匙。
钱牙郎苦笑:“夫人见谅,京里就来了这么一个盒子,钥匙却是没有的。”
木樱心微微一动。把盒子翻来复去的看了一下,很快便发现了机关。那锁不过是拿来掩人耳目罢了。
“这盒子即然是替别人转交,那我就收下。至于你家小姐之物——”木樱是不想收的。
“夫人先别说推辞的话,先看了小姐的东西再说吧。”钱牙郎似乎极其笃定木樱肯定会收下。
木樱暗暗叹了口气,只好把包裹打开。看到东西又是一怔,还真没有她可拒绝的东西在内。
很简单的几物,一付画轴,一封信,同样一个盒子,不过这盒子更显小巧,却是没锁。”
犹豫一番,木樱还是缓缓的先打开了画轴。只是一见画中人,脸色却立马剧变,慢慢的竟似忘了身边还有人,泪如泉涌,竟直接落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你哭什么?”一边作陪客的徐月萍本来没想要打扰两人谈话的,但见女儿突然哭的如此伤心,不禁大吃一惊。
连忙走了过来,一见木樱手中的画轴,也不由得怔住了。
“娘,是长生,是我的孩子长生。”抱着母亲木樱忍不住失声痛哭。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是长生,是长生。如今虽然是张画轴,却也算是知道长什么模样了,该高兴才对,你哭什么?”徐月萍心中也是万分难过。为女儿,也为那个无缘的外孙。
画像中的孩子真的太漂亮了,这竟然是她的亲亲小外孙。当真是天意弄人,不知样子时,心里还没什么感觉,现在一见了这画卷中的孩子,心中竟也不由酸痛难忍,如果孩子能长在身边该有多好。
木樱为何会如此痛哭失声,那是因为她现在百分之百的确信,前世那个因车祸离她而去的孩子,正是她这一世的亲生儿子。长生真的与她一起来了,他没骗自己,他说他等自己去接的。
这一刻,木樱恨不得立马进京把孩子抢回来。
但,却不能。所以她只能哭,将心中深藏的痛与思念全都给释放。
“别哭了,钱牙郎还在呢。樱子,人啊,要惜福。”徐月萍眼眶发红再次安抚。
良久,木樱才慢慢的收声,红着双眸抬头看向钱牙郎。钱牙郎虽然有些尴尬,但现在他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心中也有些可怜,一时之间竟也忘了起身告辞。
“替我多谢你家小姐,这恩木樱永世难忘,以后若有什么事,只要木樱能帮上忙的,木樱绝不推辞。”
虽然不知道京中发生了何事,但自从老爷子来了那封装孙子的信后,钱牙郎就知道眼前的木夫人定不简单,所以此时听了她的话,自是惊喜不已。
“那钱某也就替小姐厚着脸皮应下了。东西即然交给了夫人,钱某就先告辞了。”
“今天有些失态,也就不多留钱牙郎,下次自请钱牙郎来喝酒。”木樱自也是没了应酬的心情。
“行。木夫人所请,钱某就是爬也要爬来的。”钱牙郎笑着告辞而去。
徐月萍把人送了出去,而木樱却是坐在那里,怔怔的看着画中那个笑得灿烂的孩子,泪不禁又潸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