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飘飘,柔软的耷拉在地上,伴着红衣一起落下的还有铺天盖地的红梅,竟像是入了仙境,分不出入口和出口,只能在这缤纷的花瓣里摸索一条路,路上遇到的仙子,就是眼前这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妇,丰满雍容的身材火燎燎的被红色丝绸裹住,在这寒冬里,单薄的丝绸竟像火一般燃烧着,洁白光滑的肌肤,吹弹可破的脸蛋,还有那魅惑众生的桃花眼,目含秋波,风情万种,梅夫人缓慢的抬起眼睛,就像京剧里花旦的亮相,一步两步摇钿花,红颜相思惹烟霞。
那不恋尘世浮华,不写红尘纷扰,不叹世道沧桑,不惹情思哀怨的气质深深地在这片梅林里根植,闲看花开,静待花落,冷暖自知,干净如始,她不含笑也不带怒,眼里净是一些旁人看不懂的清高,她没有看地上堆积的尸体,也没有看眼前造成这个后果的众人,只是手捧落梅,手一撒,花瓣飘落,她朱唇微启,淡淡的带些香气:“扰了清净。”
啾啾一脸的桀骜不驯,她刚抬起向前的脚就被黎蒙安拦了下来,蒙安突然淡淡的笑了:“想必这就是梅夫人吧,听说梅夫人一生与梅为伴,与梅共舞,倒也是活的洒脱,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多多担待。”
“知道梅都容不得血腥之气吗?”她终于肯抬起眼睛看一眼,对上黎蒙安的眼睛深深的探究了起来,“血屠的人?怪不得敢到处撒泼,难道你们的长辈没告诉过你们不要在梅都杀人吗?这可是罪不可恕的啊。”
“梅夫人,我们只是正当的防卫,有人要取我们的性命,我们不得不出手,难不成我们要站在这儿等着他们来杀死我们吗?”
“这不是借口小姑娘。”她又抬起慵懒的眼睛扫了一眼,浓密的睫毛缓慢的扑闪着,“所有在梅都制造血腥的都要被我赶尽杀绝,这不是你们说动手就动手的地方,血屠?血屠!”
黎蒙安皱了皱眉,这个美妇人看起来也是正常可是就是容不得血腥,看她的样子好像对血屠很了解,该不会是遇上血屠的仇人了吧!她有些头痛的说道:“杀人固然是不好的,可是人生不是要去等待的,就像这梅花,总是有分外美丽妖冶的,可是有人却要把她折下来,于是梅长了刺,者实时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我不管你们有没有刺,不管你们是保护自己还是掠夺他人,在梅都杀人的下场都是一样的,梅都见不得血腥,容不下尸体,这些腐败的尸体和腥臭的血只会让梅日渐衰弱,不过……你们是哪一支,是贝斯图尔还是希尔顿?”她慵懒的眼神突然变凌厉起来,像利剑一般好似能看透别人的内心,红梅还未落尽,趁着烟霞细细簌簌落了一身。
“我们现在的身份只是圣鲁兹诺学院的学生。”
“圣鲁兹诺学院?就是那些土豪们的玩具过家家?真可笑。”
“圣鲁兹诺学院是大陆最优秀最顶级的学院。”安德森愤愤不平的站了出来,将圣鲁兹诺学院的徽章视为自己人生最重要的一步的他坚决不能容忍别人如此诋毁他的骄傲,就算校长校董们站在他面前说这个学校不过是个玩具,他也不会点头不会屈膝,从小养成的自负根本无法从身体里移植,这自负关乎着他的骄傲他的自尊和他的能力头脑。
“最优秀最顶级?”梅夫人不屑的笑了笑,“现在他最优秀最顶级的学员就要被我弄死了,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众人心头一紧,眼前的美妇说杀死他们简单的就像是杀死一只蚂蚁,这种话除了到处乱吹牛逼的自大狂就是绝对有信心和把握秒掉他们的高手。
“呐,我再问一遍,你们是哪个家族的,也许答案正确我会放你们一条生路,答案不正确我就会将你们挫骨扬灰哦。”梅夫人摇摆着性感的腰肢微微轻笑着,倒是像极了人身蛇尾的美杜莎,美丽但是拥有剧毒。
“这很重要吗?”
“这关乎你们的生命孩子。”
“如果真的有用的话你就不会这么问我们了,处于生死关头的人选择两个答案,一个是生一个是死,你觉得蒙对的几率有多大或者是正确答案在选项里的几率有多大?”
“真是个牙尖利嘴的小姑娘,可是你们不想活下去吗?二分之一的几率百分之五十的生。”
“人生不需要几率,我只需要十成的把握和绝对正确的信心,几率和碰运气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中。”黎蒙安握紧背后的石之剑随时准备战斗,无形的杀气散发开来。
“倒是有那个老家伙的倔脾气,奥古斯都还能把你培养成这样也不枉当年心软留下你。”梅夫人捂着艳红的小嘴笑着,居然被猜出来了?难道这个梅夫人是外祖父的故交?还是当年散落在外面的**,黎蒙安一头雾水的沉思着。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哦。”话锋一转,刚刚还温柔的像是一滩水的美妇人瞬间化身为弩箭,紧张的气势和强硬的杀气席卷而来,梅花开始飞舞,打着转乱窜,气流一波又一波,真正的漫天飞舞,如同是下了一场花雨,悲壮热烈,鲜艳傲人,阵阵翻空回旋飞,缀巾沾袖却横吹。东风秘授看花诀,不在开时在落时。
众人眯起眼睛,一种外界的力量将他们束缚在原地不能动弹,片片梅花温柔的划过他们的肌肤留下一道道深的骇人的伤口,梅夫人站在花雨里舞蹈着,美得如同是刚刚下凡的仙子,扬腿摆袖,弯腰旋转,青丝散开,梅香四溢,片片入骨相思。
不过一会儿,身上传来的阵阵痛楚让黎蒙安浑身打颤,梅夫人舞的如同仙人,而他们痛的却像是地狱里的恶鬼,深深地伤口不一会儿就被鲜血溢满,六个人变成了血人,红得吓人。
黎蒙安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向中间翩翩起舞的梅夫人突然想起了黎纳多的话:“知道你的只有我和那几位始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