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影听她这话说得及其无礼,正待反驳两句,想到她到底帮了自己,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她对夏哲楠痴心一片,说到底,是自己伤了她,便忍住没有说话。
邱念之见她默默地穿衣服,却不说话,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更怒,冷声道:“装什么可怜,要装出去装,我最见不得,一副**模样。”
莲影到底只得十几岁,听她这话,即使修养再好,哪里还忍得住,正待发作,转念一想,此时要刺她两句,并非难事,可自己的伤势还握在她手里,得罪了她,反对自己不利;若是要讨好她,撇清和夏哲楠的关系,也不难,可就算撇清了,最终还是要和他在一起,那时候,不是真成了**?这样想着,也不说话,穿好衣服,一面对着邱念之深深鞠躬,一面说了句谢谢,转身走了出去。
一出得门来,瞧见夏哲楠还站在门口发呆,也不理他,径直走了。夏哲楠一把抓住,道:“你先回去歇歇,我待会儿过来瞧你。”
莲影心里想着,你还没看够吗?嘴上却说了句“知道了。”,方往自己屋里走去。
这边莲影刚走出去,邱念之已瘫坐在凳子上,想到夏哲楠刚才那心动的眼神,邱念之心中一阵绞痛,直逼得她喘不过气来,原来在乎一个人,会如此难受,正拿了手边的薄荷叶子往嘴里放,忽见夏哲楠掀开帘子进来。
夏哲楠见邱念之伏案而坐,面色难看,赶紧上前扶了她,关心道:“怎么了?不舒服?”
邱念之一把甩开,“不用你管。”
夏哲楠叹道:“如果为刚才的事生气,我向你赔罪,都是我的错,好不好?”
邱念之冷笑道:“笑话,被你看光的人也不是我,干嘛跟我赔罪。要赔罪,跟你的莲姑娘赔罪去,我不稀罕。”
夏哲楠笑道,“我跟她赔什么罪?又不是没有看过。”夏哲楠原是指的那天看到莲影背后的伤痕一事,没想到邱念之误会了,以为他俩早已发生关系,又联想到他两人昨晚半夜才回营的事,心里更是笃定,胸口便像是重重地压了一块石头一般,郁气不舒,口不择言道:“是啊,何需赔罪,人家正盼着你去看呢!”
夏哲楠听她这话说得刻薄,待要发作两句,见她又气又喘,满面通红,双目含泪,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也软了,便拉了凳子来坐到她身边,轻声道:“你平日里最是大度,不爱计较的,为何偏偏针对她呢?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满身伤痕,孤苦无依,我才留了她下来,我们之间并没有关系,你别误会了。这样气伤了身子,叫我……”说到这里,一时语塞,邱念之的心思,他早就知道,也不是毫不动心,只不过她到底是军医,自己要了她,反而平添麻烦,如今又有了莲影,正为难时,邱念之已顺势扑到怀里,隐约发出抽泣之声,“她孤苦无依,难道我不是吗?呜呜……”
夏哲楠听她这话说得可怜,又感受着她柔软的身体,问到她沁人心脾的发香,一时失神,被邱念之死死抱住,夏哲楠待要将她推开,也不忍,将她揽入怀中,又觉不妥,半天,只轻轻地拿手拍了拍邱念之的背,安慰道:“别伤心了,都是我不对,说错了话,惹你生气,别哭了……,哭得我心都碎了……”
夏哲楠说的,不过是平常的情话,话出口时,却感觉到邱念之剧烈的颤抖,他知道那不是因为哭的缘故,而是对他深深动情,也不由得心神恍惚,正待将她搂入怀中,邱念之却将他一把推开,破涕为笑道:“行了行了,别在这儿花言巧语了。我可不是你那些莺莺燕燕,被你说两句好话,就上赶着投怀送抱。”
夏哲楠听她说话时声音发嗲,倒像是**一般,便有几分心动,也不说话,挂着笑瞧着她。
邱念之哪里经得住他这柔情的眼神,赶紧转头避开,一面站起来,一面收拾东西,虽浑身不自在,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甜蜜,“你快出去吧,我还有正事要做,你别在这儿妨碍我。”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哪里舍得他走,恨不得他一辈子坐在这儿瞧着她才好。
“你做你的事儿,我看我的,碍着你什么了?”夏哲楠见她娇俏模样,忍不住调笑。
邱念之生怕他走了,听他这一句,心里高兴,嘴上却道:“我说碍着了,就是碍着了。”
夏哲楠噗嗤一笑,站起来,理理衣服,道:“好好好,在下这就走,不妨碍邱先生、邱大夫、邱神医您做正事,也省得您开错了方子下错了药,倒拿我说嘴。”说着又笑了一回,便转身出去。
邱念之见他真的要走,恨不得将他拉回,哪里舍得下脸去,只能不舍的看着他离开,心里暗暗责备自己。
待夏哲楠走出去,邱念之回过神来,将之前种种在心中一一回味一遍,顿觉酥麻难耐,喜不自胜……欢喜之中,想到夏哲楠远方的妻妾,各路红颜知己,还有眼前的莲影,又是柔肠寸断、百味杂陈,细细思量一下,觉得夏哲楠到底待自己不同,又放下心来。
夏哲楠走出邱念之的帐篷,正准备去瞧莲影,刚走没两步,便听到南宫在身后叫他,“老大,等一下!”
夏哲楠回头道:“有什么事儿?”
南宫上前行礼道:“老大,有两件事,我们回营商量!”
夏哲楠点点头,两人一起回到营房里,夏哲楠问他何事,南宫一面坐下一面道:“元昊决定留下了。”
夏哲楠见他坐下,也只好坐了,点点头,道:“既然他愿意留下,让他先给莲影做侍卫吧,等他年纪大些,再安排他做其他的。”
南宫道:“他也是这样想的。”
夏哲楠笑道:“他也想做侍卫?”
南宫冷笑一声,道:“他也想给莲姑娘做侍卫。”说到莲姑娘三个字,还故意加重音调。
夏哲楠不语,南宫急道:“老大,我之前怎么劝他,他都不愿留下,如今,却愿意留下,还一张口便要给莲姑娘做侍卫,你不觉得事有蹊跷吗?”
夏哲楠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不碍我们的事儿,也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不是吗?我们行军在外,这六七千人,你对每个人都了如指掌吗?”
南宫道:“其他人没有危险,可是这两人……”
夏哲楠道:“怎么,你觉得他们俩是奸细?”
“不是。”南宫摇头,想了想,又道:“我是担心你……”
夏哲楠不等他说完,看着他,郑重道:“南宫,我见过很多女人,真的,很多!所以,我不认为,一个十多岁的女子,有这本事,伤得了我。如果她真的这么厉害,我倒觉得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