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煜自信满满,“反正她迟早会是我家的。”
南宫信不屑地哼了一声,摸着下巴,作思索状,“按理说,天下不是只有一张'镜花水月'吗?慕容云曦的脸是怎么换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南宫煜得意挑眉,“你不知道古时候还有一种东西叫人皮面具吗?我们家云云……”
“行了,我知道了。”南宫信打断南宫煜,“那你又是怎么认定上官离月就是慕容云曦的?”
……
厨房外,萧子佩扶着柱子滑坐在地上,她本来是因为南宫煜为一个男人做饭而不为她做郁闷到睡不着觉出门散心的,可谁知道她一出门就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于好奇,她跟着那个人到了厨房外,结果就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屋内两个人还在喋喋不休,她却已经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上官离月居然就是慕容云曦,就是那个纨绔郡主,就是南宫煜喜欢的那个人!南宫煜为了她,奋不顾身跑到这种地方,深更半夜不睡觉到厨房练习厨艺,这让她怎么甘心!她爱了南宫煜那么多年,却被慕容云曦轻轻松松就给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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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早饭的时候,慕容云曦总觉得南宫信在盯着她的脸看,她不由奇怪的摸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南宫信还未答话,就感觉一道阴森森的目光朝他射来,他吓得头一缩,“没什么,我就是随便看看。”
慕容云曦看了看南宫信,又看了看埋头扒饭默不作声的萧子佩,总觉得今天气氛怪怪的,他最后看向南宫煜,似乎开始觉得总让一个娇生惯养王爷为她做饭有失稳妥,便道:“你今天做的饭很不错,进步也很大,不过,你以后还是不要再做饭了吧,你一个王爷每天为我做饭让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南宫煜突然脸色一白,晕倒在了椅子上。
不是吧,才拒绝一下就受不住晕过去了?慕容云曦正纳闷,就看见南宫信脸色大变,慌忙起身把南宫煜背走了,萧子佩也吓得花容失色,提起裙摆跟了上去。
慕容云曦莫名其妙跟过去的时候,南宫煜房门外已经围了一圈的黑衣人,个个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好,这让她更加坚信,南宫煜身份的不凡。慕容云曦旁若无人地走过去,却被一个黑衣人伸手拦住,“神医请回,信雨大人说了,他正在为煜王爷治病,不能让任何人打扰,请神医见谅!”
还煜王爷?慕容云曦好笑。好在她不是什么死皮赖脸的人,也不是非要进去不可,略显担忧地望了一眼屋内后,负手离开,“没事,你们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就是了,好歹本公子和煜王爷也是朋友,他如今性命垂危,本公子也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多谢神医。”黑衣人恭敬地拱手,目送慕容云曦离开。
慕容云曦离开后,带上缓歌,登上了一座阁楼,那里正好可以看见南宫煜房间里的一切情形,不是她想要偷窥,只是有些担心南宫煜的病情而已。
此时南宫煜正赤身坐在一个巨大的木桶里,桶里盛着浓得似墨的药汁,他浑身扎着密密麻麻的银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异常耀眼。
通过内力,慕容云曦还可以清晰地听见南宫煜的闷哼声,表明他此时还清醒着。慕容云曦的心不可遏制地痛了一下,她当初治腿的时候,腿上也是这样扎满了银针,那时她痛得几近昏厥,勉强才撑了过去。她简直不敢想象,南宫煜到底是忍受了多少痛苦才得以保持清醒?而且看南宫信熟稔的动作,这样的事发生显然不是一次两次了,南宫煜究竟有多能忍才会撑到现在?全身经脉都扎上银针,那种痛苦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药桶里的药汁换了又换,反复几次,让缓歌都看不过去了,她不忍地别开头看着慕容云曦,“小姐,你看出煜王爷中的是什么毒了吗?”
慕容云曦没好气地翻白眼,“隔这么远能看清个头!不过,看样子他中的应该不是毒,我没见过这种解毒的方法,也看不清楚南宫煜的症状,更加不知道木桶里的药材是什么,所以,我觉得他中的应该是和墨无痕身上类似的蛊吧。”
“啊?如果小姐和信王爷都束手无策,那煜王爷岂不是只能这样子不去了?”
慕容云曦微微拧眉,没有说话。
药桶里的药不知道换了多少次,直到第二天中午,南宫煜的病情才稳定下来,屋内的两个人筋疲力竭,都累得倒下了。
慕容云曦见没事了,也就放下心,回房睡一觉后继续去研究瘟疫,这几天她和南宫信已经查出患者感染的瘟疫之毒了,只是没有配出药方,现在死的人越来越多,她得尽快把药方配出来才行。
南宫煜折腾了一天一夜,早已虚弱至极,脸色苍白,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他睡到了第三天才悠悠转醒,醒来后听手下说慕容云曦站在对面不远处的阁楼上看了他一天一夜,激动了一阵就坚持要起身为慕容云曦做饭。
南宫信早就醒来到病房和慕容云曦研究药方了,因此也没有人能劝得动他,只好由着他来。萧子佩听说这个消息,连忙跑去厨房帮他。
南宫煜身体虚弱,能起身就已经是勉强,他在厨房做好饭后,累得不行,却坚持要亲自为慕容云曦送过去。
萧子佩嫉妒得眼眶发红,最终拗不过他,在脑中思量了一下后,由她扶着他去了病房。
慕容云曦透过窗户,一眼就看到了萧子佩扶着南宫煜远远走来。
萧子佩看到窗边的慕容云曦,不由心下一喜,脚下一个踉跄,把南宫煜也带到了地上。
饭菜撒了一地,南宫煜顾不得自己就去拾饭菜,萧子佩跪在一边帮忙,声音染上了哭腔,“对不起,煜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南宫煜见她这副样子,也不好发怒,毕竟她是不小心摔倒的,饭菜弄撒了,重新再做一份就是了,他端起托盘,“没事,你不必自责。”
萧子佩小心把南宫煜扶起,试探性地开口:“煜哥哥,神医有洁癖,想必不会再吃这些饭菜了,不如你给我吃吧,正好我早饭还没吃呢。”
南宫煜皱眉看了看手上凌乱的饭菜,“这样也好。”
“太好了!煜哥哥,我们去那边的凉亭吃好不好?”萧子佩高兴起来,纤细的手指指着离药房不远的一个亭子。
“好。”
慕容云曦看着他们相互搀扶着步入凉亭,坐下吃饭,冷漠地转过身去。因为南宫信在她身边,她也不好使出内力偷听,所以并不知道具体情况是怎样的。只是看到萧子佩吃饭时甜蜜的笑容,她心底就涌出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那股不舒服从何而来。或许是因为气南宫煜为萧子佩做饭拿她当实验品吧,慕容云曦找了个合适的理由,继续和南宫信讨论药方的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慕容云曦没有跟南宫煜说过半句话,白天她出去看病、安抚民众,晚上要很晚才回去,吃饭的时候,她对南宫煜精心准备的饭菜视而不见,跟着大家一起吃。所有人都看出慕容云曦在疏远南宫煜,南宫煜自然也察觉到了,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慕容云曦不高兴了,为什么她要疏远他?于是他在某个晚上守在慕容云曦的必经之路上,誓要问个清楚。
马蹄声在耳边响起,南宫煜不怕死地跑到路中央站着,他知道慕容云曦一定知道他在这儿的。
果不其然,就在马要踏到南宫煜身上的时候,一根银针自车内闪出,定住了马身,继而是慕容云曦暴怒的声音,“你不要命了!”
“我就是不要命了!”南宫煜吼的声音丝毫不比慕容云曦小,他昂首立在马前,“这几天你为什么不理我?”
“你特意跑到路上拦住我就是为了问这个?”慕容云曦冷笑,心底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回答我!为什么?”南宫煜的声音接近嘶吼,谁都不知道,慕容云曦不理他的这段日子,他有多痛苦,他宁愿慕容云曦骂他、打他,也不愿她这样漠视他。至少慕容云曦打他、骂他,是对他生气,可他漠视他、不和他说一句话又是什么?!
慕容云曦不说话,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不理南宫煜,只是想到南宫煜和萧子佩,她心里就不舒服,至于为什么不舒服,连他自己都想不出来。
“为什么?”南宫煜又大声地问了一遍,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痛苦。
慕容云曦冥思苦想,是啊,她这是为什么?她以前可从来不是这样的,她的情绪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受控制了?
刀刺破肉体的声音在寂静的大街上响起,慕容云曦猛的掀开车帘,只见南宫煜单膝跪在地上,脸色苍白,他的肚子上插着一把刀,献血从里面涌出,染红了他的衣服,他的手。慕容云曦不由脸色一沉,“你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