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丑男人
墨蓝的天幕原本闪烁着的银色星光在东方破晓的晨曦的不断侵蚀下逐渐消散，最终以杜鹃鸟的啼鸣画上了夜晚的休止符。昼夜温差的变化形成了白雾弥漫在街道上的朦胧景色，伴随着日光慢慢明亮起来而转化成水珠滴落在万物之上，晶莹剔透的眼泪般地滑落。
月城薰被来往晨练的居民的嬉笑声惊醒，恍惚之间扭动着僵硬的脖子，打开车门正准备透透气，结果刚迈出脚就被不知名力量拽了回去，险些撞了满头大包的月城定神，一眼看见罪魁祸首用同样被铐住的那只手睡眼朦胧地擦着玻璃上的白气。
“……”慢慢清醒了的月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过即便是昏睡过去了她也满脑子里都是推倒sinπ=0的过程，说实话她的成绩并谈不上太好，连大学都是勉强考上的，现在来问她这种国中知识她真是一筹莫展。
鸟鸣声在睡衣还未消退的小城中清脆地划破天穹，越来越多的行人出现在街头，虽然城市很小，但是人们的生活节奏仍然很快，偶尔会有路过的女孩子借着丰田车的玻璃反光检查自己是否妆容得体。月城皱着眉头看着漂亮女孩一个又一个离开，终于按耐不住的开口：“喂，我们什么时候走？”
“啊，我们应该先去乘坐电车。”北乃摸出要是打开手铐，否则以这副姿态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大街上，两人不仅能赢得得了回头率，还有极大的几率引来一群警=察盘问事情经过。
“你不会开车？”月城活动活动终于被释放的手腕。
北乃习惯性地憨笑然后在月城露出想要吞金自杀的表情后羞愧地解释：“因为一直很贫穷没有什么机会用上轿车所以……”
“我饿了。”月城操=着机械音打断后面已经预料到的不忍直视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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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倚在洋果子店的门口一人一盒人形烧，完全没有形象地狼吞虎咽着，吃到一半，月城薰的手机突然响起嘟嘟声，女孩淡定地翻个白眼：“没电了。”
“唔，你可以问问刚才那位老板有没有相同型号的充电器……”北乃口齿不清地出主意，月城沉吟，然后把手中的纸盒放在刚空出一只手准备拿下一个人形烧的北乃手上，推门转进店内：“打扰了。”
“蛮好看的女生为什么总是冷着张脸，一点礼节都没有。”北乃一手一个纸盒，盯着吃不到的糕点腹诽。
因为手机要充电的缘故，北乃与月城只能坐在洋果子店里与老板攀谈，严谨些说其实只有北乃一个人笑容满面地秀自己的那点学识。
月城手里还拿着西谷拓也的手机，她在犹豫是否给逢空直央打电话讲述现在纠结的情形，毕竟这个时间了他也应该回到大阪了，假如没有联系上西谷那么自己这边真的很难解释，更何况——
“啊，手机充的差不多了呢，”老板笑眯眯地说道，“不过只充50%真的不要紧吗？”
月城直到看见北乃递到自己鼻子底下的手机才缓过神来，回答：“这样就可以了。”
果然没有道谢，北乃江辉鞠躬代替她说道：“非常感谢，我们告辞了。”月城神情恍惚地走出店铺，握着手机，脑海中又涌进平面直角坐标系，空间直角坐标系，sin，cos，arcsin，arccos，甚至柯西定理什么的都绞在一起乱成一团，可是，为什么会是0呢？
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呢？
“喂，这边，小姐。”北乃喊道，一把拉住茫然向前走的月城，躲开了骑着自行车的中年男子。
“哦……”所以说，西谷先生您……千万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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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车外侧枯干的枝条噼噼啪啪地抽打着疾行而过的电车车窗，然而就算是冬季北乃也依旧目光温暖地看着窗外的景色，絮絮叨叨地介绍着这里春季繁花盛开的美丽景色，而这些皱皱巴巴的矮树在春日暖意洋洋的阳光下则是盛开着美丽樱花的靓丽树木，电车驶过时迷人的芬芳与或粉嫩或艳红的花瓣在窗外飞舞的美景往往是这些上班族这一天当中最愉快的时刻。也许谁也想不到冬季丑陋的枝条上会绽放出带有武士之魂色彩的国花，可是这也许就恰恰像是人生，再其貌不扬的人也能做出震惊全球的大事业来——北乃一直这样坚信着，自从他开始乘坐这里的电车开始，就一直没有放弃过。事实上他也确实是成功了，事业算是有所小成，又迎娶了全公司的女神，可是这样飞黄腾达的人生还没过上几年，北乃江辉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妻子与别人相恋而自己连家门都进不去了。
“说起来，我还没有告诉过你我的死因是吧？”电车上人很多，北乃稍稍低头压在月城耳边低声说，然而身前一阵抽气声，几个校服女孩一脸惋惜地盯着月城看，女孩冷冷的目光机关枪般一阵扫射，那些姑娘马上离开走到电车后面。
“在这副身体很爽吧？”月城问道。
北乃眨眨眼，愉悦的语调让月城略感不安：“是啊，要是能一直拥有就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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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节预告：
——喂喂，一把火真的能烧光这里么？
——不知道，不过肯定会烧死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