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真是太恶心了。
林羽心想。
“郎……君……”那和服女人用日语嘶哑地呼唤着什么。
“我可不是你郎君。”林羽用不太熟练的日语回着。他之前交过一个日语女朋友,他除了学会了雅蠛蝶,干巴爹,就没学会什么日语。
“至少我不会娶日本女人。”林羽还有心思地调侃了起来。
那女人愣了楞,在月光下露出恐怖又噬人的笑容,伸着手就朝林羽走来。只走近了林羽一寸以外的领域,女人便被什么力量给弹了回去,尖锐的喊叫,无形的力量划动女人骨骼的声音,像是锋利的刀刃般割裂了本就寂静的黑夜。女人全身的白骨断裂处汹涌而出的是恶臭的黑色液体,仿佛有生命般,将散落的白骨再次弥合起来。液体喷洒在桥面上,便刻出一道深深的被腐蚀的痕迹。
“还会复原的,有意思。”林羽抚了抚墨镜,看不清他此刻的脸色。
女人望着林羽,幽幽地抽泣,那哭声,绝望,愤怒,阵阵地嘶鸣竟震得林羽胸腔发疼。林羽的脸色变了变,往后退了几步,摘下眼镜,竟是隐隐发亮的墨绿色的眼眸。
他单跪在地,食指点地。无数卷动着的绿色光芒从他的身体汇集到食指中央,空气里轰然一声,原来是那女人试图再次攻击林羽,却被无形的力量再次无情地弹了回去。这次她受的力量更加的重,头部仅仅因着几块皮肉连在颈部。她崩溃地嘶喊着,似乎不知头部早已断裂,甩动着身体,疯狂地攻击林羽。
一道以林羽为中心的流纹在林羽的脚下浮现,空气迅速被吸收进来,向上膨胀,形成一道小型的龙卷风。
“破!”
那道龙卷风刷地一下消失了,一道绿光却如同闪电般炸向女人所在的地面,无数柳条飞舞,瞬间消失。
林羽手放在裤袋里,轻松地笑了笑,往前走了走。
一个身穿运动服的女人蜷缩在原地,林羽的脸笼罩在惊讶之中。
“你是那天那个……”
女人捂着脸,惊恐地朝林羽一挥手,扭动的水草从她的袖**织而出,搭建成刀刃,突地刺向林羽。
林羽往后一退,差点中招。
“真巧啊,成老师。”
在成老师背后,站着刚刚赶来的白泽,他冷冷地看着成老师袖口怪异的刀刃。
“白……泽……”
成老师仿佛还没有回复意识,哽咽地说道。
“你再不来,我就要被她杀死了。”林羽说。
成老师听见林羽的声音,仿佛得到了嗜杀的讯号,毫无意识地将刀刃挥向林羽。
“她是真要置我于死地啊……”
林羽无奈地躲避着成老师的攻击。
不远处的白泽闭起双眼,林羽知道白泽想干嘛,忍不住朝白泽竖了一个中指。
白泽快速地念着咒语:“护吾之人,借汝之力,除魔卫道。云路万里,百邪不侵;西域来此,建旗羽林。”
他猛地一睁眼,短发在风中凌乱飞舞,一双金色的眼眸如同透彻的清泉,清泠而深邃,衬得整张面容高贵而又桀骜不驯。
呦呦鹿鸣.
林羽身上不断涌现出绿色的光芒,在黑夜中仿佛不断起伏的明火。巨大的力量在他体内不断汹涌澎湃,渐渐吞噬了他周身。
一头白鹿从那光芒中纵身而出。
它的角朝着天,周身雪白无比。腹部有两条红色的斑纹延伸至肚脐,左前脚上系着一条丝绸,丝绸的末尾是两个碧绿的玉铃铛。
它墨绿色的眼中充满了光明,希望。
它朝白泽呼唤了几声。
成老师听到鹿鸣,如临大敌,痛苦地捂住耳朵,暂时停止了攻击。
白鹿鸣叫道,翘起前脚,玉铃铛清脆作响。
成老师蜷缩在地上,水草渐渐收缩了回去。
白鹿见状,踏着空气,回到了白泽身边,用鹿角轻轻顶了顶白泽,非常亲昵的蹭着他。
成老师眼中的混沌渐渐消失,她缓缓抬起头,眼角是黑色的泪水。
“白泽?”
“成老师。”
浑圆的月亮高高地悬挂在空中,把凄冷的月光洒向大地。照在疲惫的成老师身上,仿佛反射镜般将她的罪行公诸于世。
“那三个人都是你杀的么?”白泽问。
成老师愣了一下,哆哆嗦嗦地说:“是我杀的。”
“为什么?”
“他们抛妻弃子!他们都不得好死,抛妻弃子的人都不得好死。必须死,他们必须死!”
“你被抛弃过。”他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确定。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个臭男人,在我怀孕的时候居然丢给我3000块叫我自己去堕胎,这样的男人留在世界上有什么用。所以在那天晚上,我悄悄到他的家里,把他杀了。他流的血,就是偿还我腹中孩子的血。”
“何必呢,世界上还有其他好男人。”
说话的是林羽,他的鹿角渐渐褪去,唯独眼瞳还是墨绿色。黑夜中显得异常神秘。健硕的身材在路灯下一览无余。他裸着身子,瞪了白泽一眼。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看见林羽的变化,成老师不禁问道。
“我们啊,是专门对付你们这些人的清道夫。”林羽说。
“你们是十三区的?”成老师看着白泽,眼中仿佛是乞求白泽的回答。
“我只是个老师,只是有人威胁到我的学生,我出来调查而已。”白泽不愿再多说一句,
“白泽,我们本不用走到这个地步。”
成老师挣扎着站了起来,身体因着那水草以诡异的姿态倾斜着。黑色的液体仿佛血液般从地面源源不断地被水草吸收进来,在空气中形成一股透明的黑气,围绕着成老师的周身。
“看来,是非打不可了。”
林羽将自己笼罩在绿色的光芒中,站在一旁,一副准备看戏的样子。
白泽倒也不计较,往前站了一步。
他的两侧拔地而起两道如同山脉般的金色刀刃,以一种惊人的闪电般的速度缠绕在城老师周围,无情地切割着她的身体,她越是挣扎,那刀刃越是如同疯狂生长的藤摸卷着她的身体。
一眨眼之间,四处散落着她的两双断臂,浑浊的液体喷溅在桥面之上,腐蚀着钢筋,泥土,河水。
飞舞的血液在空气中弥漫出一种腥臭的味道。
林羽靠在树旁,默默不语地看着无情的白泽。
“杀了我吧……”成老师万念俱灰地说。
“死是最简单的解脱。”
成老师凄美地笑了笑,看着这个她曾经为之狂热的男人,眼里留下了痛苦的泪水:“白泽,有人要我传话给你。”
成老师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仿佛一个鼓点打在了白泽的心坎上,他的胸腔剧烈的起伏着,恐惧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
尚未反应过来,鲜血从成老师的嘴里汹涌而出,她咬舌自尽了!
“不!”白泽冲了过去,搂着成老师。
她清澈的双眸望着白泽,嫣然一笑:
“谢谢你。”
她的身影渐渐散去,化为一颗透明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