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以命换命
“少城主，少城主，有人说在沙漠看见阿忆小姐了，似乎身边还有个男子。”
脚步匆匆的少年风一般卷入内阁，迫不及待地大声报告。
“哦，那是宋领主的徒弟，夏阳。”埋首于案头的青年男子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地图，抬头望向面前的少年，声音仍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沉静。
看见少城主一如既往的平静，他也为阿忆小姐感到难过。但是少城主的脾气他很清楚，收下激动的心情，规规矩矩的站好，行礼，然后如实禀告。
“前几天，守城的侍卫说在大漠的客栈里见阿忆小姐，说相貌很像，他身边的那个少年，还杀了沙漠十鹰中的一鹰。最后因为和沙漠其他九鹰打斗而受伤了。”
“你有派人去过吗？”江夕谨微微皱了下眉，不动声色地问。
“有。先后去过两次，第一次去的时候，里面什么都没有了，人去楼空的样子，第二次去的时候就派人好好的检查了一番，找到了这个粉末。”说着就把怀里用纸包好的粉末递给了江夕谨。
是七煞宫的水色三清，七煞宫的人怎么会用自己的命救夏阳，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阿忆……我该拿你怎么办……
随后是一句若有若无的叹息……
天上北斗横斜，七颗星星排成该有的形状，从原本灰暗无光，变得光亮，加上沙漠中原本的气候，一望无际的月光洒向大地，微风轻徐，远处两个影子从远到进，慢慢挪动。
“夏阳，你又何必执着，你身体还未复原，白星月真的比你的命还重要吗？”阿忆皱了一下眉，立即再度拉着再次跌地的却还往前爬的夏阳。
“阿忆，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虽然我现在功力三成都不到了，但也不是小猫小贼可以欺负的。”夏阳推开扶着自己的手，扯了个比哭还要难看的微笑。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会扔下你不管吗？”阿忆气的恨恨咬牙。平时觉得夏阳好说话，实际上他决定的事，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其实，公子早知道，我们是取不到白星月的，虽然他有进沙漠的地图，但他的图只有一半，所以，这次是设的一个局，就是让你这种笨蛋上当的。当然他亲自出马，也是为了让你的师父宋宇相信。现在可以回去了吧！”见夏阳不说话，阿忆索性把事实讲出来。
“我师傅不是宋宇，我们也只是合作关系，我这次来是为了救我真正的师傅。”夏阳犹豫了一会，还是把经过讲了出来，却隐去了与池天的相遇。
“原来是这样，你师傅对你真好！不像我师父为老不尊，像个小孩似的，脾气又古里古怪的。”阿忆虽然说的是她师傅如何如何不好，脸上却是有笑意的。
“那你知道，还有半张地图在哪里吗？对我很重要。”夏阳紧紧凝视着，眼中有种坚决的神色，过了良久，才道：“如果你不愿说，也没关系。”
“不是我不愿说，还有半张图在我姐姐手里……”阿忆说道这里，却变的吞吞吐吐起来，神色异常怪异。
“那你姐姐？”
“她死了，她就是暮歌城昔日第一美女——霍兰。”
“我听宋宇提起过，对了，我知道剩下半张地图在哪里了。”夏阳忽然笑起来，脸色略显苍白，眉宇间隐隐透出几分倦容，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容颜。
“在哪里？”或许是被夏阳感染了，阿忆也是眼前一亮。
“在我包里，你帮我拿出来，看看是不是？”想起身，却没有丝毫力气，从胸口伤口处传来的痛意，让夏阳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头上汗水滴落到脖子，再往下滑，一直到背部。
“是，我曾经见过一次，你怎么会有姐姐的东西。”
“是宋宇找到的，他与你家公子做交换时，被我掉了包。”眼睛勉强的睁开，说一句话，似乎要用尽自己全部精力，这样怎么能取的灵药，救师傅。
“想不到你这么老实也会做这种事，对了离七星之期还有一个时辰，如果以我们这种速度是赶不上的，我去拿一样东西，一会回来。”看了一眼夏阳，也发现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却还是带着微笑看自己，心里无由得酸了下。
“你一个人行吗？”想到阿忆没有武功，夏阳有些担心。
“我好歹跟着公子这么多年，虽然没有武功，但是也不是小猫小贼可以欺负的。”回头摆了摆手，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夏阳，看着阿忆离去，才软下身子，到在地上。
师傅，对不起……
在夏阳失去意识前，他想到的是池天，那个神秘的女子，她有时天真，有时安静，有时温柔，有事狠毒。究竟她还有他不知道的几面。只是好像也没机会了……
半昏半醒的迷蒙中，夏阳感到有什么东西抚上自己的脸。冷冰冰的，在两侧的脸颊上揉搓，好像变暖和了，本能的靠近那个温暖的地方。
忽然，有什么东西覆上自己唇，一股温热的暖流涌入口中，迅速地顺喉而下直落入腹，顿时象一团火焰般在体内燃烧起来，迅速流动到四肢百骸间，对抗着深入骨髓的寒冷。
是谁？是谁在救他，久违的温暖让夏阳沉溺，最好永远不要醒来。
“你疯了，你竟然还用水色三清救他。你会死的。”天雨从未用过如此大的声音说话，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我比你清楚，这药是我自己提炼的，一时半会死不了。”池天淡淡的看了一眼跟着自己的天雨，近乎低喃地轻声自语。
“你别忘了你这次来的目的，难道你不知道教主的手段。虽然有师傅护着你，性命无忧，但是那会比死更难受。”话说出口，才发现语气里竟有关心。
她和池天一样，都是七煞宫的护法，从小就被培养，如果不对敌人残忍，那么就是对自己残忍。
所以就算她们一起长大，却没有多少情分。
“我帮你杀了他，你一旦有了弱点，就不配在当七煞宫的护法。何况他刚才跟那个丫头卿卿我我，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值得吗？”话没说完，天雨就向夏阳攻去。却不料，池天早就料到她会如此，用身体护着夏阳。
“你听好了，天雨，要杀要剐都是池天自己的事，我绝对不许任何人伤害他。”池天放下夏阳，对着天雨，一个一个字说。
“我懒的理你！”天雨气极，难得自己好心，她却当成了肝肺，看来，对别人好是件错误的事情。
大地再度陷入短暂的沉默，片刻工夫，天雨已经消失的不见人影。
池天望着远处，神情似笑非笑。
天雨，希望你不会像我一样，种所谓爱情的毒，我怎么能让你伤害他，我已经回不去了……
她清楚的知道水色三清的毒性，虽然她的体质与常人不同，但是却足以让他经脉逆行。
只是，她没有办法放任他不管，她做不到……
也放任自己最后一次吧！陪他取到白星月，她就离开，从此陌路天涯。
明明已经是想好的结局，想到却依旧心痛不已。
远处脚步声，越来越近。池天腾空一跃，躲在了一处山岩处。
“喂，夏阳醒醒……”阿忆，见夏阳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浑身发热，以为是内伤发作，心下一惊，赶忙要叫醒夏阳。
“呃……”夏阳感觉到有人用力的摇自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抬眼望了望，唇边勉力露出一丝笑容，双手动了几动，仍是抬不起来。
“你别动，我扶你。”阿忆眉皱的更紧，利索的扶起地上的人，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道：“夏阳，忘了告诉你，我们不用这么辛苦的赶路了……”
夏阳莞尔，有些不解的看了看阿忆。
只见阿忆，从怀里掏出一支竹笛，呈碧绿色，晶莹剔透。泛着白光，就知是非凡之物。
阿忆把竹笛靠近嘴边，轻轻的吹了一下。只是一个音符。却是异常优美动听。
不久，两只白色的沙漠血雕迎空飞来。落在了阿忆身边。不停的拍打翅膀。一副亲热的样子。
有了那半张地图，和阿忆养的血雕，路程十分顺利。加上夏阳的伤势竟自己痊愈。真是好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阿忆，我很奇怪，为什么一路上，就只有我们两个，虽然这是好事，我任然有些不安。”
“嗯，是有点奇怪，不过也不是太奇怪。”阿忆随手拍了拍血雕的头部，以达到转换方向目的。
“这话怎么说？”
“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能进入暮歌城沙漠的人是很多，但是大多都被公子引入其他的地方去了，怕是有去无回。其中就有宋宇那个混蛋，而我们有了那另外的半张地图。所以一路人很少，你没发现我们走的路很偏吗？何况再过去就是无颜国境内了。那可是一个恐怖的国家。”
“你好像很讨厌宋宇。”
“不是好像，是非常，谁让他老是找公子的麻烦，还一直欺负我。”想起宋宇，阿忆就恨恨的暗骂王八蛋。
“他欺负你，我看你不欺负他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啊啊啊——”
一瞬间夏阳的惊叫声，倏地响彻了整座沙漠。
“我错了还不行吗？”夏阳真是有苦说不出，这阿忆竟然拽他耳朵，虽然小时候练武的时候，没少挨师傅的打，但那都是细细长长竹子，打的实实在在。太没面子了。
“不与你计较，你看下雨了，再不进无极洞，我们要成落汤鸡了。”
有人说过，夜雨，总是在伤心人独自思念或悲伤时，无情地落下，滴答……
就像悲痛人的眼泪，充满满满的萧瑟。
一把油伞，缓缓……缓缓地自手里飘落，在干枯的沙漠上滚了好半圈儿才止住。
回归平静，沙漠中，只余风声雨声，再不见那一高一矮的身影……
徒留一抹黑色在雨夜里飘零……
“乾为西北，坤为西南。左走三步。乾，兑属金，朝有亮光的地方走。”话音未落，只听远处隐约传来“碰”的一声响，随即似乎有人在阿忆身边大叫一声。
那是洞里机关被触发的时候一蓬乱箭飞射出来时的声音。
至于第二个声响是夏阳发出的。
“夏阳，你这个笨蛋，我说的这么清楚了，你还能走错。震为正东，巽为东南。向右一步。走离位，不是坎位。”阿忆气的不顾淑女形象向夏阳大喊。看来今天要被连累，死在在里了。
无极洞里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始乒乒乓乓。一连串的碰碰声响由远及近极为快速的传过来，偶尔还夹杂着几声哀嚎声。
池天看了前面道路一片狼藉。沉默，还是沉默……
才一分钟时间，就踩了七八个机关，记得自己初闯以机关闻名的紫霞山庄，一个小时也才踩了一两个机关。
踩中了那麼多机关，还有脸毫无形象的惨叫，那时自己好像一声未吭吧！
真是浪费自己灵药。想到这里池天脸色开始发黑。
她喜欢的是什么人呀！
碰……
又是触动机关的身声。池天湣著笑捂住嘴，这下好了，有触动机关的声音，她可以确定他是否安全。
阿忆点燃着一个火折子，跳跃的火光将那黝黑的石壁照得忽明忽暗。
“太好了，没有机关了……”夏阳呼出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无极洞深处进道狭窄，顶上宽阔，很不利于行走。好在这石道一通到底，也并无岔道。
“你一点也不懂五行吗？你不会假冒天音山入室大弟子吧！”
“呃，我没想过会有这般用处，所以并没有学，相反我门师弟到时对这些颇有研究。”夏阳从阿忆手里接过火折子，往上递。尽量让烛光分散，好可以洞悉的更远。
“前面要用绳索往下吊了……”阿忆从包里掏出一根看似普通的绳子，但它却不普通，是用天蚕丝加金属织成的。
夏阳用火折子四处看了一下，找到了旁边岩壁上一块坚实的凸出，然后将绳索紧紧地系在上面，然后把绳索放了下去。
里面深不见底。没有一点光线……
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思考那么多了，把折子递还阿忆，夏阳沿着绳子往下滑。
“夏阳，快上来，不好，你触动机关了……”
夏阳只听见阿忆的声音，随后就感觉一个黑影落下来。夏阳本能的接住掉下的人往上摔。自己却承受不住猛的掉下去。
只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和阿忆的鬼哭狼嚎。
原以为会摔的粉身碎骨，却不料，崖底并没有多深，大概十来米左右，只是地势的关系，让人误以为很深。
突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直直的摔在夏阳身上。难道阿忆又遇到机关了。
池天愣了一下，“怎么不疼，还有软软感觉……”
“大小姐，你坐在我身上能疼吗？”夏阳狼狈的对自己还里的人投以微笑。
“夏阳？”
池天一看自己很不雅观的靠在他怀里，姿势暧昧至极。脸一下子红了。似乎还可以听见他有力平稳的呼吸声，还有怀里传来的温度，让自己觉得幸福好像触手可及。
“你怎么下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接触到来人时，夏阳清楚的知道她不是阿忆，是他思念已久的人，但是他非常生气，把她留在客栈，是为了她的安全，现在时怎么回事，还和自己一样掉下来。
“你能掉下来，我就不能，难道你想独吞白星月。”以池天的性子，绝对不会告诉夏阳，是她自己跳下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夏阳心里一痛，抬头看池天。
似乎比以前瘦了些，脸色也过于苍白，看上去更像是不似凡尘的仙子。
“你有发现，这里的地面有问题吗？”池天没头没脑的来一句。
“我只觉得摔下来很痛，其他倒没有发现什么……不对，这地很平滑，好像是人为的。”夏阳仔细的摸了摸地面，感觉到地面上有凿刻的痕迹。
“对，而且没有虫蚁，上面的地面我仔细看了，是有少量昆虫的。”池天眨了眨眼睛，嘴角泛着不经意的微笑。
“你有匕首之类的利器吗？借来一用。”
夏阳在这一块不足两米的地方，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次，没一个角落都不肯放过。忽然听了下来。蹲下，细细的敲打那块突出一点的石地，再伸手起来时，发现手指发黑，是中毒现象，凑近，果然发现那地上有一块两尺见方的方形浅痕，与其他地方不同。
把匕首用力的划在方形浅痕处，一下，两下，不厌其烦。
不一会儿，就看见丝丝光线从细缝中透进来。
嘭……
石门猛的下落，夏阳紧紧的握住池天的手，下意识把她放到自己身上随之下落。他算好了，这样摔下去，自己一定是垫底的那个。
池天起身，手里的火折子，早就在下落的时候遗失。周围一片黑暗，还有浓的划不来的瘴气。
“夏阳，你在哪里？我看不见……”池天的声音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恐惧和害怕。
“我在……你看前面有光线，你把手给我，我拉着你走。”夏阳拉起池天的手，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原来发光的来源并不是阳光，而是水晶。足足有一米的水晶雕像。栩栩如生。
好美……
两人忍不住发出赞美……
看周围华美的奢华的布置，就知道是地宫。
越走，就越发现地势平哇，连空气也没刚才的瘴气。周围的墙壁上，镶了许多瑰宝，有青色的月明珠，紫色琉璃珊瑚，还有鸡蛋大红色猫眼。色彩斑斓。
“夏阳，你说这是什么地方。”池天挑了挑眉，一进来就觉得这个地方好像似曾相识，但她确实没有来过。
“我想是地下宫殿，不过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
“谁？”池天回头问一句。
“五十年前的洛阳王府三郡主——慕璃。我也是听老一辈人讲的，她是一个美到极致的女子，如果说暮歌城昔日第一美女霍兰，是空谷幽兰，中原的名妓潇潇是带刺红颜，那么慕璃就是落入凡尘的女神，庄严纯洁。就是看上一眼，也能让人感到心灵的铭动。不敢有丝毫的亵渎。可惜了……”夏阳话语之间满是深深的崇拜，和一丝的惋惜。
“那后来怎么样了？”池天压下酸酸的感觉，吸了吸鼻子，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她何必与一个已经不在的传说吃醋呢？她这个魔教护法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知道，有人说她被带回了无颜国，也有人说她被一个世外高人带走了……”夏阳停顿了一下，却不再往下说，只是微笑着看着对面的人。
“看来那位高人，就是暮歌城创始人——江洛曜。我倒发现这次暮歌城之行是越来越有趣了。不知道慕璃和无颜国国主，还是江洛曜之间是怎么的感情纠葛。”池天不由得为慕璃感到惋惜，被两个如此强势的人爱上，究竟是喜是悲。
再往里走，果真看到传说中的神花果实“白星月”。一个同样透明的水晶池子的中间放了一株透明的植物，让两个人大为惊讶，竟然有植物是透明的，清晰可见脉络，和淡绿的细筋。最顶端踹着一颗白色的小圆果，真如名字一样，像天上一颗白星，璀璨夺目。
可喜的是俩人得到神物白星月。遗憾的是并未见到慕璃的蛛丝马迹。
到底是不是她的地宫，到底那段感情，如何凄美，如何无奈，现在也无从考证了。
在见到阳光的那一刻，从来没有觉得生命美好的池天，忍不住掉泪。转头问夏阳：“如果你是无颜国主，你会对一个敌国的女人如此痴情吗？”
“我不知道……”夏阳听到池天问的问题，显然迟疑了下，接着摇摇头。他不是无颜国主，所以不知道。
“哦，我要走了，你既然拿到了神物，就可以救你师傅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也许早就知道他的回答，所以不会失望，也许他就是这样正直不肯说一句谎话。哪怕是欺骗也好。
愣愣了吸了口气，“和你同行的姑娘在在你们来时休息的地方，你去找她吧！”
“该死，怎么把阿忆给忘了……”夏阳懊恼的捶了下自己，神情痛苦非常，暗骂自己见色忘友。
回头的池天正好看到了这幕，和在暮歌城里的那一幕幕重叠。突然她很想笑，自己第一次动情，就弄的自己遍体鳞伤，她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明明已经难过到了极点，却只想笑。
师傅，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如果对别人不残忍，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一步一步的离开，脚步放的很慢，难道你还在等希望吗？池天嘲笑着问自己……
“如果我喜欢上了人，那么我夏阳就只认定她了，不离不弃。”
“那很好呀！祝你们幸福……”恍惚间泪水早已涌出了眼眶，师傅说过的幸福其实离她们都太远。
夏阳，你知不知道你很残忍，自己却无法恨他。一直欺骗自己，只要他不知道自己身份，那么他也许会爱上自己。
所以，她努力的不让他发现她的身份，不让天雨插手暮歌城之行。
“你老骂我是笨蛋，你才是笨蛋……天下最笨的……”夏阳追过来，掰过池天的身子，让她对着他的眼睛。
“你哭了……”伸手替她擦掉眼泪，很烫，烫的灼烧了自己手心。
“没有，是不小心进沙子了……”倔强如她怎么会承认自己的脆弱，哪怕这已经是掩盖不去的事实。
“可是现在没有风呀！”可恶的夏阳竟还邪恶的笑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只要动一下，便可以要了你的命。”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流了出来，点点滴滴的渗透到身体的最深处，为什么不可以让她留些美好的回忆，难道真的要如此逼她才甘心吗？心里一痛，连带着血气上涌，逞强的咬紧牙，将涌上来的甜腥吞咽了回去。
“我知道，可是你忍心吗？”
“好，我承认，我下不了手，你可满意。现在我可以走了吗？”池天转身就走，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人。
“现在你更不能走了。”夏阳一个拉伸，把池天拉了回来，抱的紧紧的，生怕一放手，她就会离去。
“为什么？”
“池天，你这个大笨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自己跳下去的吗？”忍不伸手轻抚摸她的发丝，很柔软。
“你知道了？”原来他知道自己是跳下去的，那么为何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戏弄她很好玩吗。她本来以为还有自己尊严，现在可好什么都不剩了。
发现怀里的人身体抖的厉害，夏阳搂的更紧，似乎要把怀里之人融入自己的骨血。
真的哭了？微弱啜泣声虽然听不见，但是她的眼泪是热的，一滴滴的滴在夏阳身上，蜷缩在他怀里的小身子轻微的抽搐着。只是呜咽声，一直隐忍着。
夏阳猛的捧起那张苍白的小脸，低下头以唇覆盖住她的唇，密密实实不留一点空隙的堵住将要发出的声音。原本怀里的身子挣扎的厉害，慢慢却不在动了。
本来夏阳只准备轻轻的点一下，不要吓着她才好，可是仿佛像上了瘾一般，他转而含着她的唇吸吮着，享受着那柔软甜美的触觉。
很久，夏阳才放开她……
池天只觉得差点窒息，所以在夏阳放开她的时候，她拼命的呼吸，好像是要把刚才的呼吸补回来似的。
池天恼怒的咬了咬牙，抬头朝夏阳投以微笑，凄美无比。“你看清楚了，我不是她！”
“我很清楚，你是池天，池天的池，池天的天，是我一个人的池天……我夏阳爱上了你，你却认为我爱的是别人，叫我如何不生气。”夏阳用低迷的嗓音叙说着。
“不要骗我，我会当真的……”
“其实，因该说更早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你，记得的第一次见的时候，你美得让我忘记了呼吸，还以为你是神仙下凡呢，我就到处看看有没有你掉落的衣服，可惜连丝巾也没有，故事里不是都说，如果仙女没有的衣服，就会永远留在人间了。那时我都鄙视自己了。一点也不像以前的自己。”
扑哧，池天成功的被夏阳逗笑，什么和什么，这种事情也想的出来，以前自己真是低估他脸皮了。
明明刚才心痛的要死，一两句话，就让一切烟消云散了，池天默默的对自己说，
池天，你无可救药了……
如果可以，那么请让她无可救药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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