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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想死?想活?

石恶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从昏迷中醒过来。

“我竟然没死,我还活着!”豁然之间,睁开眼睛,石恶感觉到自己并没有死,不由微微一愣,回想当时情况:“怎么回事?难道是最后时候,王天才和王子晴幡然醒悟,把我放了?”

但仅仅一瞬间这种天真想法就被他打消了。

王天才和王子晴都是心狠手辣的人物,绝不可能半途良心发现,那么……

“小子,你醒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语气淡淡的道:“既然醒了,就跟我走吧!”

石恶蓦地一愣,立即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邋遢道士站在离他两三米远的地方,说罢之后,迈开大步,转身就走了出去。

而他自己则躺在一块硕大的石头上面,周围是一片稀疏的树林,还有一条黄土大道,却不知是什么地方,但可以断定已经是离开了青羊派的地界。

石恶不由狐疑,不知怎么回事,不过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必定跟这个邋遢道士脱不了干系,他忙起身叫了一声:“前辈,前辈请留步,刚才我被人所害,是前辈救我吗?”

可他叫了几声,那个邋遢道士却不言声,只顾越走越快,一味赶路,并不停留。

石恶微微犹豫,索性把心一横,狠狠咬牙跟了上去。

他料定在那种情况下,必是这个人救他,否则他难逃毒手。

而这个邋遢道士行为古怪,显得非常神秘,令他非常好奇,并且有一种感觉,如果现在不跟上去,将来必定会追悔莫及。

然而,这邋遢道士果真颇为奇怪,迈步走起来,看似不如何,实际竟然速度极快!凭借石恶的体质,追了大半天,竟然没赶上,反把自己累得嘘嘘直喘。幸亏石恶也非寻常,是武道通玄的高手,无论如何疲累,硬是坚持下来,直至傍晚时候,这个邋遢道士才终于停了下来。

“前辈!”石恶叫了一声,几乎要累垮了,终于见到那个邋遢道士停下来才松了一口气。

那邋遢道士瞅了他一眼,直接在路边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也不管地上肮脏,一屁股就做下去,等石恶踉跄着跟过来,眼神之中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不知道在他心里究竟想一些什么。

石恶此刻已经彻底断定这个邋遢道士非同俗流,本来凭他武道通玄的体质,一口气飞奔百十里,根本不在话下,大气都不会喘,可是现在他跟着这个邋遢道士,仅仅不到半天,就吃不住劲了,恨不得立刻坐下歇歇。

眼看石恶到了跟前,这邋遢道士突然问道:“小子,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什么?”石恶一听,瞬间愣了。

他不知道这个邋遢道士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听那口气仿佛他已经死到临头了似的。

所幸这时邋遢道士也没跟他废话,直接继续说道:“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你体内种下了一道先天万恶之源的气息,可你体质太虚,根本无法承受,现在看不出什么,但是过不了一年,万恶之源的凶煞之气就会将你的精血虚耗干净,到时候就是你的死期了……”

接下来这名邋遢道士还说了一些话,但是石恶听见‘死期’二字,已经身心一阵,无暇继续听了。

“什么!我居然只剩下一年可活了?这怎么可能!”石恶心乱如麻,任凭是谁,在这时候,突然听见自己只有一年活头,都不可能保持冷静和淡定。

所幸在经过最初的震惊和惊慌失措之后,石恶很快反应过来:“对了,刚才这邋遢道士问我想死想活,也就是说我还有活命的希望,并不是必死无疑!”

石恶想到这里,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至于这个邋遢道士的话是真是假,在他的潜意识里没有任何怀疑,连忙拜道:“前辈,多谢前辈救我,求前辈教我自救之法,如何才能化解万恶之源的凶煞之气?弟子愿意今后侍奉前辈,鞍前马后,任劳任怨,还请前辈收留。”

石恶一脸诚恳,不过他也存了一个心眼,如果这个邋遢道士答应,就等于变相收他为徒,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这个邋遢道士显然是一个世外高人,神通广大,厉害非常,如果能够拜此人为师,将来登仙入道也有指望了。

只可惜这个邋遢道士并非寻常,洞察细微,当即了然,却没有拒绝也没答应,只是淡淡的反问道:“哦?你这是打算拜我为师吗?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这……”石恶无言以对:“弟子不知,还望前辈赐教!”

邋遢道士摆摆手,说话的口气极大,大言不惭的道:“想成为我的弟子,无一不是旷世天才,你还不够资格。原本我发现你体内藏有一道万恶之源的气息,却没料到这道气息已经与你魂魄融合,无法分离出来,就算勉强炼化,也无法得到真正纯净的先天恶念之气……”

邋遢道士不紧不慢的叙说,把石恶弄得一头雾水,什么先天恶念?什么万恶之源?石恶隐隐猜出症结所在就是元景师叔打入他体内的那道黑气,当时元景师叔也曾提到过万恶之源。

而且时至此刻,石恶也察觉到,这个邋遢道士恐怕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若非他体内的那道万恶之源的气息已经没用了,只怕此刻早就被抽取出去,至于他的死活,根本不会考虑。

石恶想到这里,不由内心一颤……

这邋遢道士似乎能够窥破人心,石恶正在思忖,被他扫了一眼,竟直接解答了石恶的心中所想:“你无须胡乱猜测,所谓的万恶之源,是开天辟地之前凝聚在清浊之气中的一丝先天恶念的根源,乃是当今一切恶念的本源,世间之恶,皆出于此。如今在你体内的,也只是一丝气息,不是真正的万恶之源,真正的万恶之源早就消失了。”

其实,就算这个邋遢道士解释一番,石恶仍然一知半解,只是不好多问罢了。

那邋遢道士却不继续解说,而是把手一扬,打出一道金光,还不等石恶反应过来,就已经落入到了他的身前化成了一页金册。

“话说回来,虽然你没有资格做我徒弟,但是体内蕴含一道万恶之源的气息,并且与你魂魄融合,这也算独一无二了,我就赐你一篇功法,如果你能修炼出一些神通,我可以考虑将来把你收入门下。”

这个邋遢道士说罢,开始闭目养神,也不再看石恶,老神在在,呼吸悠长。

而石恶得了那页金册,便也不敢苦求,连忙翻看起来。

经这片刻之间,他看出这个邋遢道士说一不二的性格,不吝他如何哀求,也不会改变主意,反而有可能因为心烦加罪于他。而他体内存在的万恶之源将会慢慢虚耗他的血气,这一点怎么解决邋遢道士没说,但只要跟在邋遢道士身边,暂时不用着急,毕竟还有一年。

至于那页金册所载的功法,石恶也不曾听说过,只是名头显得极大,叫做‘真龙相图’。

石恶一看名字,不由眼睛一亮……

一般名为‘某某相图’或者‘某某玄功’的功法,都是无价之宝,能够开辟神通,并且将诸多本命神通融合,化元归一,凝聚法相。青羊派也有一部相图功法,名字就叫青羊玄功,整部功法一共三重,需要开辟九种神通,才能真正修炼完全。一旦炼成之后,便可随心所欲,显化青羊法相,力大无比,神通无限,横冲直撞,锐不可当。

不过青羊派能把这部‘青羊玄功’练成的却没有几个,就连身为掌门的王大同,也仅开辟八个神通,还差最后一步,才能彻底圆满。

而那邋遢道士给石恶的这部真龙相图,却一开始就显现出了非同一般,石恶大略阅读,很快他就发现,这部真龙相图的口诀并不太多,但是非常复杂,奥妙极深,难以理解。而且仅第一重,凝聚真龙法相,一开始就需要开辟九种神通,足足跟青羊相图修炼圆满所需的神通数量一样。

这意味着,这部真龙相图的潜力难以想象,绝非青羊玄功那种止步三重的货色,甚至有可能修炼到七重八重,甚至是九重极致的强大法相。

石恶洞悉这些,不禁万分兴奋!

唯一美中不足,这部真龙相图并不完全,邋遢道士给他的相图只有第一重。

“罢了,第一重就第一重,如果我能把这部‘真龙相图’的第一重炼成,就能凝聚真龙法相,到时也可纵横天地,寿命延长到数百年,开辟出超越青羊派的基业,王子晴和王天才那种货色,随手就能杀死,报复回去,易如反掌。”

石恶好整以暇,摒除心中杂念,当即就开始修炼起来。

他本身武道通玄,就有深厚根基,如今得到相图,更加如虎添翼,气息吞吐之间,隐隐喷出气流,这已经是开辟神通的征兆。

旁边那个邋遢道士这时睁开眼睛,看见石恶入定,微微嘿然一笑,深邃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利芒,自言自语道:“果然不愧是融入了万恶之源的炉鼎,居然这么快就入定,吞吐气息,意念元动,这是开辟神通的征兆。只是这真龙法相的‘乾元天罡之气’乃是万恶之源的天敌,一旦凝成真龙法相,两者本源冲撞,不知是何结果?”

说罢之后,这个邋遢道士再次闭上眼睛,默默沉寂下去,好像没有醒过。

此刻石恶还不知道这些凶险,只顾入定,意念导引,真气在丹田的深处微微擎动,试图按照‘真龙相图’的方法,催动真气,开辟神通。然而开辟神通谈何容易,哪怕这部真龙相图再精妙,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刚刚修炼一次,直接开辟神通。

直至两个时辰过去,石恶突然身子一震,已经到了瓶颈,真气难以为继,令他不得不从入定中醒过来。

石恶吐出一口浊气,微微叹了一声道:“看来想开辟神通果然非同小可,没有数年苦修,轻易无法成功。这部‘真龙相图’第一重就需要开辟九种神通,如果全部开启,非得十年八年。”

石恶一面心想,一面暗暗平复焦躁心情,他之前险些死在王天才的守山,原本正急于修炼,恨不得突飞猛进,开辟神通,凝聚法相,才能让他感觉安全,但是现实,令人无奈,他也不得不定静下来。

旁边的邋遢道士,虽然闭目入定,可是神念发散,对石恶的变化了若指掌。

“嗯?这个小子不错,心性相当了得,竟然这么快就自我调整。如果他能受得了考验,修成真龙法相,并且还能不死,将来我便真正收他为徒也未尝不可。不过现在为时尚早,还得把他送到那里,看他能否活下来才行。而且化解他体内万恶之源的凶煞之气,也不许去那个地方,寻找子午灵泉。”

邋遢道士心中动了这个念头,眼神闪烁,默默思忖,已经拿定了主意……

就在随后半月,石恶跟随这个邋遢道士,每天只是赶路,不知不觉之间,已经不知道走出了多远。每天从早到晚,石恶奔行一天,几乎都是累的快要不行,却全都坚持过来,凭借意志,咬牙硬撑。

直至晚间休息,石恶开始入定,修炼真龙相图,就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竟比前一天增长许多,这种变化,非常清晰,并且与日俱增,真气精进的速度是石恶原先根本没有体会过的。

甚至在此之前,石恶一度认为,他已经把真气修炼到了极限,武道通玄,进无可进,下一步只有开辟神通一个途径,现在看来,却是错了,显然他之前还有潜力没挖掘出来。

唯独令石恶遗憾的是,固然这些天进步明显,可他仍然没能开辟神通。那种感觉就像遇到了一个无形的壁障,将他挡住,无法突破。而那邋遢道人也一直没有透露怎样才能化解他体内万恶之源的凶煞之气……

终于在半个多月之后,这个邋遢道士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城市,到了这里之后,不再继续走了。

石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听那邋遢道士提了一嘴,这座城市叫‘天罗城’,其他信息,一概不知。

当晚,邋遢道士带着石恶住进了城外的一间小道观借宿。

这个道观叫飞云观,统共只有观主和两个小道童,全都是怪人,那个观主,老态龙钟,走起路都颤颤巍巍的,好像一步没迈好就要倒地摔死似的。另外两个道童,一胖一瘦,各有特色。那个胖的整天打瞌睡,仿佛永远也睡不醒似的,瘦的则像一根竹竿,吊眼梢,黑脸膛,乍一看活像一个吊死鬼似的。

这师徒三个人,也不知道认不认识这个邋遢道士,当天来的时候,一敲门就开了,然后那个邋遢道士就带石恶旁若无人的走了进去,直接占了一间厢房,那师徒三个人,也是熟视无睹,好像没有看见有外人来似的,也不说话,各自睡觉。

直至后来,在这座小道观上住了几天,石恶也没捣腾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索性石恶也懒得多想,只顾每天修炼那部‘真龙相图’,想要尽早开辟神通,才是他的当务之急。

现在石恶修炼的这部‘真龙相图’需要开辟的第一个神通名叫‘混元’,比王天才所开辟的‘巨力’威力更强,一旦开启,真气转动,衍生混元之力,轰然爆发,犹如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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