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救我来救。”不容置疑的目光直直凝着他,有些置气。
“你救她?”倾尧星低讽一笑,“你是傻子还是呆子?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就当我傻一回,女人在你们男人眼里不都是傻傻的,呆呆的,没心眼的吗?”我嫣然一笑,极尽讽刺。
“这话说的倒是。不过,我好心提醒一下,你根本就救不了她。你想干什么我可不管你,别误我事就行。”倾尧星负手往门口走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淡淡转回头道:“我王嫂可是装病的老虎,惹急了她,她什么都干得出来。她可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主儿,你好自为之吧。”
透过窗子,我看到倾尧星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心下默默浮起一层担忧。
倾尧星既如此说,那么妙婉儿是不可能再有活的路了。而同样是女人,有权与没权果然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有权可以凭一件小事就置人死,而无权就只能受人摆布,即便能力再强,生命依然掌握在他人的手中。我命由人不由我的悲剧在宫里或许会一一上演,这些女子面对如此命运,真的不能靠自己改变吗?
平躺在榻上,双手靠在脑后,眼睛直直盯着房顶,思绪万千扭转,听着妙婉儿咛咛的哭声,渐渐顿入睡梦中。
霜华隐隐淡尽,晨曦鸟语风清,翠微低垂,桃瓣零零碎一地。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子铺在我的脸上,还未从浑噩的梦乡中醒来的我,不自觉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睛眨眨再次盯向屋顶轻纱,有种莫名的预感,不过瞬间被我打消。因为我马上就要出宫了,出了宫我就要把妍王后和公主被杀的事弄个水落石出,若是我杀的,一命抵一命,我无怨言。若非我杀,那么,我是绝不可能再与王宫有任何牵扯,绝不!
“姑娘可醒了?”咚咚两声敲门声顿入耳际。
乍听此声,我警惕的坐直了身,“谁!”
“莫鹰。”
忽听是莫鹰,我惮掉警惕,抓起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穿上,上前打开了门。
莫鹰看了我一眼,忍不住又往屋里凑了一眼,“她还在?”
我转首看着依旧躺在榻上甜睡的妙婉儿,她或许是吓坏了,倒是像在昏睡。也许这一夜对她来说更是漫长,原本平静的人生一夜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天上直接掉到地上,还摔得如此的狠,任谁都不能倾心接受的。
缓缓拉回目光,朝莫鹰淡点了点头。
“姑娘,借一步说话。”莫鹰毕恭毕敬的敬开右手,做出了请的姿势。
听他如此说,我反身将门关上,随他离开了月凉阁。
莫鹰带路在我身前走,我在他身后,就这样一前一后往园子的最深处走去。
默默走了一段,莫鹰方才停下脚步,回转身看向了我,“姑娘可知,今日早朝大王子被王上关了禁闭,刺杀主子的果然是大王子派的人。如今大王子被关,这些功劳理应归功于姑娘你。”
“那就请三王子遵守他的约定。”看来倾尧星是如愿以偿了。如今替他办完了事,但愿他别忘了跟我的约定。
“主子让我来告诉姑娘,约定自然不会忘,但这两日诸事缠身,实在走不开,再缓两日。”
“缓两日?你家主子能不能靠点谱儿?!”乍听些话,我有些愤怒。本想我马上就能出宫了,想借着出宫的机会,将妙婉儿想办法带出宫,替她谋个生路。如今又要往后拖,妙婉儿现在人在宫里,大王妃又处处搜她,时间刻不容缓,越拖越危险。
“主子这段时间确实事儿多,实在脱不开身。”莫鹰见我怒,耐心解释。
“我要见他!”我再也无法平静。
“主子若有时间来见姑娘,也不会让我来了。”莫鹰并没有因为我的无礼而失去耐性,而是更加的平静。
见我眸间余怒难消,莫鹰只得无奈拱手一礼,“莫鹰还有事,姑娘暂且保重自己吧。”
说罢,轻叹了口气,抬步往另一个方向径直离开。
独留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如今携妙婉儿逃跑的计划是要泡汤了吗?这个倾尧星真是个阴晴不定的主,如此的不靠谱,让我如何招架的住?
“杀一儆百!”回到月凉阁门口,四个警人心的字淡然飘入耳,恨恨的语气让人听起来难免生怕。
我一时间慌乱了,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上前一把推开了大门。
但见不大的院落里挤满了各色各样的仕女,也许是因为等级的差别,衣服颜色层层加重。
妙婉儿被吊在了院子里唯一的一棵树上,头发散乱,脸色苍白。
我心下一咯噔,她们是如何又找到了这里来?
“放箭!”大王妃一声令下,妙婉儿面前的十把箭蓄势待发直直的全指向了她。
“慢着!”我不知哪来的勇气,从人群中慌然挤了出来。
“王妃要杀人可以,不过,如今我住在月凉阁,我是决不允许谁在我这里杀人的。”
“你就是昨晚与三王弟做苟且事的轻薄女子?”大王妃抬眼看看我,丝毫未把我放在眼里。
与三王子做苟且之事?或许她真把昨晚的事当真了。她把我想象的跟妙婉儿一样了吗?只可惜看走了眼,我就算再不济也不会上赶子去迷惑王子为自己寻一处立足之地。活着就得有尊严,特别是女人。
“如果宫里没有你们这些妖媚女子耍媚惑主,想必会太平很多。来人,拿下!”大王妃笑中藏刀,果然是只装病的老虎,言语凶恶,让人暗然生怕。
“试问王妃,我所犯何罪?”我收起慌乱的情绪,抬起下巴直直盯着大王妃,呈现着一份桀骜。
“所犯何罪?”大王妃嘴角噙着一丝讽笑,“你犯了何罪你自己不知道?在这个王宫里,单凭你见我不请安我就可以置你的罪,更别说窝藏要犯妙婉儿了。”
“妙婉儿是要犯?”我冷然一笑,“妙婉儿失节,不应该追究大王子的责任吗?何苦只为难女人?若大王子不逾越,妙婉儿又如何越级?我看大王妃为今之计理当好好管教你相公才是正事,省得关完禁闭出来,再祸害宫里这些无辜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