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恰在此刻不合时宜地狂响,将她拉回到残酷的现实中。盛夏挣扎半天,还是恹恹地起床刷牙洗脸,眼睛肿得象烂桃。
收拾完一切后,盛夏掏出手机充电。一开机只听到短信滴滴滴不停往里进。
“盛夏,回寝室了吗?”
“为什么不接电话?”
“盛夏,你在哪里?楚浩远找过我,说你一直没有回学校。我很担心。”
“盛夏,请速回电话。”
“你还好吗?”
盛夏只好拨回去:“安然,我没事,昨天多逛了一会,然后手机就没电了,今早才看见。”
“你总算回电话了,让我担心死了。”安然在那边长出一口气,“你给楚浩远打电话了吗,昨天他都快找你找疯了。”
“他昨天一直在宿舍楼门口等我回来。”说起这的时候,盛夏仍然还是很感动,心里流过一阵暖意。
“啊?盛夏,你不会跟他说了吧?”安然在电话里大喊,打断了盛夏还沉浸在昨晚美好的回忆中。
“没有啊。”盛夏迟疑了一下,没有想到安然会有这么大反应,“告诉楚浩远怎么了,不行吗?”
安然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忙道:“不是不行,不过盛夏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好连楚浩远也别说。”
“什么意思?”盛夏有些不明白安然说的话,丁俊也不可以说吗?
安然叹气:“盛夏,你还没有想明白吗,你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吗?丁阿姨既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么为什么还要揭开真想呢。”
“可是,丁俊……”
“没有可是,他现在的生活很好,我们为什么又再次使他陷入痛苦中呢?”安然打断了盛夏的话,她可没有盛夏的多愁善感。装作不知道就是最好的办法。
电话最终从盛夏手中悄悄滑脱,无声地滚落在床铺上。安然的顾虑她不是没有想过,可这个天大的秘密压在胸口真的很难受,那么她以后又该如何面对丁俊呢?
“盛夏,让它永远烂在我们心里吧,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安然的声音仍然还可以清楚的听到。
盛夏拾起了电话,“好,我不会说的。”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没有一丝轻松的感觉,反而更加沉重了。
“盛夏。”安然在电话里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却不知该说什么了,她知道盛夏和自己做这个决定是有多艰难。尤其是盛夏,毕竟她也是曾经如此渴求父爱的一个人。
沉默了一会儿,盛夏缓缓开口:“安然,我下午想跟你一起去丁俊家。”
“行。”安然犹豫了片刻,没有问为什么,她知道盛夏说过她会保守这个秘密,就一定会的,至于为什么去,可能真的是想念丁俊了。
“那我下午去找你。”说完盛夏便轻轻挂断了电话。
下了课盛夏在食堂吃着饭,并没有叫楚浩远,因为她上课前已经给他了发过信息了,告诉他中午不用等她,自己要去找安然。
其实对于昨天的事,恐怕楚浩远还会问盛夏的,毕竟他如此关心自己,真话不能说,到时就随便瞎编吧。
想着想着,盛夏突然看见了前面的食客留下一份报纸,头版头条醒目的大标题:“子承父业,大学生毅然放弃名牌大学”。
而那个叫文杰的照片赫然报纸的下方。本来不感兴趣的盛夏拿起报纸读了起来。
这才知道,原来他竟是s市某知名企业总裁的儿子,一个标准的富二代。盛夏从报纸上了解,他的学习成绩也非常好,奖学金也拿个手软,可是偏偏选择退学,回去接管他父亲的公司,难怪会上个s是报纸的头条。
把报纸放在一边,盛夏就离开了,虽然自己好奇看了看,可是却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倒是丁俊。
一想到自己下午要看见他,盛夏的脑子里就不由自主地会想起昨天的一幕。她已经很努力地尝试着忘掉这件事,可喉咙处却似哽着一团烂棉花,五脏六腑被只无形的手拧成一团。
真的不知道,如果自己见了丁俊会不会忍不住对他说呢?
来到丁俊家的时候,丁阿姨像往常一样有没有在家,盛夏不禁开始怀疑丁阿姨到底爱不爱她的儿子,不仅不告诉丁俊的父亲是谁,甚至平时陪她的时间都这么少。
一见到盛夏,丁俊立马跑了过来。“盛夏姐姐,你终于来了啊?”
“是啊,你好像长高了呢。”盛夏摸摸他的头,心里一阵难过。
“这盛夏来了你就把我忘了是吧,平时是怎么缠着我陪你玩的?”安然看着自己完全被忽视忿忿地说。
“安然也会吃醋啊?”盛夏嘲笑着说道,眼神中似乎再说上次你不还说你跟丁俊的关系比我好吗?
安然一脸黑线,没办法,还是感情不到位。“丁俊,上课了。”
丁俊坐在桌子前,安然坐在他的对面,而盛夏则坐在沙发上,今天她倒要看看安然是如何当“老师”的。
安然一本正经地拿起书,嘴里不知道读了些什么,盛夏疑惑地看着安然,她说的这是——英文?盛夏瞟了一眼丁俊,发现他正在拿这书挡着脸偷笑。可是安然却不知道,还在有感情地朗读着。
盛夏是在听不下去了,真的不知道她的英文是从哪国学的,高中时也没这样啊,“安然,stop!”
“怎么了?”安然一脸狐疑地看着盛夏,盛夏的脸都绿了。虽然自己讲着没她好,可也不至于这种表情吧。
“安然,你确定你刚才说的是英语?”盛夏问。
“是啊,怎么啦?你英语专业的还听不出来?”
“没听出来。”盛夏点头,“你这明显是误人子弟吗?我真的不知道丁俊是怎么跟你学的,成绩竟然还可以这么好。”
此时的丁俊已经乐地趴在桌子上了,“哈哈,我都是自学的,安然姐姐每次给我上课,我就像看小品一样,太逗了。”丁俊笑得话已经说不完整了,要不是盛夏今天来,安然可能永远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啊?”安然本来以为盛夏在开她的玩笑,可是听了丁俊的话,这才知道原来丁俊一直没拆穿自己粗大的英文水平,不由地羞得满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