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什么问题?”八尾面色尴尬。
长生更是纳闷,遗川拿着棉布站在长生身后替他擦试头发。铜镜中模糊地印出一张瘦弱苍白带着疤痕的脸,长生伸手轻触,虽然皱着眉头,嘴角却是扬了起来。
活的真是糟糕呢。
“那为什么?”长生摸着脸颊透过铜镜看向八尾。
“人死后就会变得很单纯,只是保存生前的一种特质,甚至是放大,我倒是不知道,遗川生前似乎很爱干净。”于是,他被遗川毫无怜惜地扔了过去,更本不是他自己跳过去,是扔!被那个死去的女人。
长生没有如八尾预料的一般嘲笑他,只是淡淡地一笑,就起身走向床榻。
“奇怪啊,不应该趁机嘲笑我吗?”
如果这么多天吃不好睡不好,还有精力说风凉话,那还真是奇怪呢。
“我——很累——”长生软软地出声,却是在沾到床榻的瞬间睡了过去。
八尾看着长生慢慢地隐了身形,好孩子,好好休息吧,明天开始好好帮助我吧!
——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马车停在了一个大宅的侧门前,门口早早等了几个媳妇婆子。长生刚一下车,就被众人围了起来,众人七嘴八舌地关心着,虽然长生从中没觉出多少真心,但也笑着应付了。
直到进了门,七绕八绕地来到一个堪比园林的院子,进了一个豪华的房间,见到了一个满头银丝,依旧珠钗华服的老妇人,长生才明白,原来是被自己的姑母救了。
老太太摸了摸长生结着伤疤的脸颊,突然就抱着长生痛哭起来,长生纵使没有那个情绪,但也因为一屋子的老老小小跟着老太太抹泪,也不免生出几分伤情。
只是后来想到这情景有几分像是林黛玉进府,又不由自主的弯起了唇角,倒是让老太太一愣。
“能见到姑母,长生很高兴,不知道父亲现在?”
老太太挥退众人,才对长生说道:“你父亲的案子现在还没定下来,只是你姑父家虽然富贵,但是官场上的事儿也帮不上忙,只能花些黄白救了你来。”
“好侄儿,你听姑母说,我与你父亲二十多年未联系了,家中人都不知你父亲的情况,只道你父亲是个买卖粮食的商人,前阵子走货路遇山匪,失踪了,这才接了你来。”
“家中你辈分大,只管自由住着,姑母会替你父亲爱护你的。”
——
长生被安排到老太太院子里的百岁楼歇息,楼里楼外有三个丫头,两个婆子伺候着,但是都被长生留在了楼下,没让她们上来。
“我很喜欢这里。”八尾翘着腿坐在桌边,看长生翻阅书架上的书籍。
长生仔细挑了一本,才坐回桌边。
“这里有什么不同?”长生并没想在此地久留,但是八尾喜欢这个地方,他想了解一下,是否留长些时间。
“这里的人的愿望要强烈的多。今天晚上你就知道了。”
不是愿望,是欲//望吧。拥有越多,越是贪婪,而这里就是片贪婪滋生的沃土。
要做阿拉丁神灯吗?做了!何妨?
但是远远不是长生想的那么简单。
姑姑年近六十,夫家姓白,自己育有三子,还有两位姨娘共育一子两女。白老爷五年前去世,因着白老夫人,一大家子还没分家,一大家子过在一起。
虽说住在一起,但是白老太太儿子一辈,除了嫡三少爷,其余都在外地掌管各地生意,两个庶女也早早嫁了人。只留下大少爷一子,白友年,年十六。二少爷一双生子,白友良,白鑫鑫,年十四。庶长子家的三子一女,白友分,白友靖,白友全,白友灵,分别是十八岁,十四岁,十二岁,八岁。
长生真真的是算的上辈分大了,这个家里几乎都是自己小一辈的,除了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表哥——白子云。
但是寄人篱下总归是低人一等,从几个侄子侄女怠慢的态度,就能知晓一二。长生也不恼,倒是越发地体会到了江南当时的感受。
“这是府里的西席——凤先生,老夫人让夏少爷也跟着三少爷和几位小少爷一起读些书,全当帮忙看着几个小子,莫要让他们贪玩。”
长生第一次见到这样一个人,看见他瞬间明白了什么才叫君子如玉,发现原来美人这个名词也可以用在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