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方宏图很有可能是坐着拉羊车进的市里,那么,为了减少暴露的可能,他现在的位置最大的可能是在拉羊车行驶路线附近,再考虑到既要适合他隐藏,又要方便购买药品食品,这个范围还可以进一步缩小,到时候再借助那只猫,说不定能很快把他揪出来!
不过,做警察这一行,从来不能只考虑到顺利的一面,上了车之后,郑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对吴刚道:“刚才在山上让那只猫找人,应该是靠气味吧?现在进了城里,人那么多,又过了那么长时间,就算有气味也给冲乱了,那它还能起作用吗?”
吴刚却是并不担心,道:“这几只猫让他训练得这么有素,那么听他的指挥,肯定对他特别熟悉,包括他的一些生活习惯,只要他的人在附近,有他的活动,就会散发出包括气味在内的各种信息,它应该能分辨得出来——它们看起来以前也做过案,最后不都回到他身边了吗?而且,就算帮我们缩小范围也是好的呀!还有,对方现在受了伤,会流血什么的,留下的他本人的气息会更多……唉,要是早一点发现的话,成功的可能性会更大!”
郑辉嗯了一声,明白吴刚说得有道理,但也没有办法,事实上,在他们往常办案的过程中,也很少条件全都具备的,但只要方向、方法正确,最终一般都能顺利地破案!
而且,使用猫将对方找出来,只是一个更快捷的办法,并不是全部,他们自然不会全靠这只猫——真那样就是笑话了!
快回到警队的时候,郑辉又问吴刚道:“你觉得另外两只猫也用上怎么样?”
他自己没有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吴刚交流的时候,他已经越来越习惯于用商量的口气了。
如果刚见面那会儿,郑辉以这样的态度跟他说话,吴刚少不得要客套两句,但现在他想了想,就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你是想扩大范围?我觉得最好不要,那两个太危险了!”
郑辉一想也是,尤其那只绿眼睛的猫,可是有毒的,一旦跑出去伤了人就麻烦了!所以,他虽然感到遗憾,也只好把这个比较有诱/惑力的念头放下了。
吴刚又想到那几只猫的下场问题,就问道:“抓到他后,这三只猫你们会怎么处理?”
郑辉沉默了一下,问道:“你问这个干吗?”
不说这些猫以前伤过人,单说它们本身的危险性,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抓住人后给予它们“人道主义毁灭”,即处死!
吴刚却是动了恻隐之心,道:“要是你们没有什么用处的话,就把它们给我吧!”
郑辉皱眉道:“你要它们干什么?它们很危险,而且性格已经变得极具攻击性……”然后想到今天凌晨吴刚利落的一口气将三只猫全部拿下,就又问道:“你有办法管好它们?”
吴刚点头道:“可以试一试。”
那几只猫是受方宏图控制才做下了那些恶事,当然,虽然做那些事不是它们的本意,但那些行为已经影响了它们的性格,这也是为什么抓住人后它们很可能会被处死,但吴刚气运达到六两后掌握的“驱”字诀正适合解决这类问题——他还没完全掌握“驱”字诀时,就已经利用金秤除掉了小金子身体里的“恶念”,现在对那几猫,他们还是有信心的!
这时他见郑辉还是有些犹豫,就笑道:“你放心,有我看着,它们肯定不会有机会伤人的——就万一管不好,我会当机立断地处理,绝不给它们任何伤人的机会!”
郑辉搓了搓脸,道:“好吧,等抓到人,没有其它情况的话,他的猫就给你吧!”
吴刚稍一迟疑,笑道:“郑队,除了要用的那只黄猫,那两只放在你们那里也不安全,不如现在就给我吧!”
郑辉气笑道:“你这家伙,合着放在我们警队里还不如你那里安全啊?”
吴刚露齿笑道:“我比较了解它们!”
郑辉活动了下身体,道:“好吧,好吧,但咱们可先说好,猫给你可以,但你一定不能把它们弄丢了,一会儿说不定还要用呢!”
吴刚无比自信地道:“它们跑不了!”
……
明扬市是一个发展速度非常快的城市,但即使到了现在,经过了世纪初的一波地产发展,在比较老的东区也还保留有上个世纪的老房子。
这些老房子后来也经过了改造,但无论布局和普遍三、四层的楼层高度,已经全部处于等着拆迁的状态,所以,除了些老人外,都租给了外来打工人员,因为价格相对便宜,所以还是很受欢迎的,并因此也还很是热闹,只是临近年关了,很多人都回家过年了,房子就空了下来。
对方宏图来说,他之所以选这里,主要是看中这一点,同时人少也方便他熬制治伤的“断续胶”——这种严重的伤,最佳的办法是留院治疗,但他现在哪敢去医院?甚至他都不敢去医院里买只有在医院有售的几种西药!
好在“断续胶”是当地一位名医的祖传药方,因为地形的原因,当地多山的环境下就不可避免地经常有人伤筋动骨,使用了“断续胶”后不仅能较快地痊愈,还很少听说留后遗症的!
对于这张方子,他觊觎了很久,最后还是通过他的那几只灵猫把方子拿到了手上。
想到灵猫,他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痛加急怒攻心!
对于不能住院,他并不是多么着急慌张,有“断续胶”并不会影响到他的恢复,只要给他恢复的时间,而一旦伤势稳定下来,他就去把灵猫找回来,带着它们先回去养伤,然后他一定会回来报仇!
丢失灵猫的心痛,再加上手上伤口的痛楚,一时间他的心情就无比的暴躁,同时对吴刚的恨意也就愈发地浓烈!
怀着强烈的恨意,他用一根木棍蘸着药罐里浓稠的药汁涂在伤口上,几乎同时他的头上脸上就冒出了汗水,然后凝成豆大的汗珠开始往下滴落,不一会儿脚下就湿了一小块儿……
不过,等将药汁涂了一遍之后,手上的伤处疼痛却是大减,过了一会儿甚至有一股清凉之意,而两天两夜没合眼后,他也终于能够睡着了!
太阳慢慢越过了中天,这处老房子里的光线逐渐暗淡下来,睡着的方宏图突然间睁开眼来,然后凝神听去,当听到熟悉的猫叫声,他不由大喜——因为特殊的豢养手法,他和几只灵猫间有着奇妙的感应,刚才他正是在睡梦感到了那只“土灵猫”向他靠近才突然醒了过来。
他赶紧向窗户边靠去,果真看到了那只黄白色花纹的猫在下面的街道上放慢了脚步,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喵喵地叫着。
它竟然逃了出来?它怎么逃出来的?
他正想着把它唤上来,但在落日的余晖中,看到了猫脖子上的那块小黑块,心中一凛,不由又向墙边侧了侧身,然后向街道的尽头望去,就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警察!
一定是吴刚出的主意!
这一刻,他恨得发狂,但心情却变得无比的冷静,而再看楼下四处逡巡而向他发出呼唤的灵猫,他的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然后他控制着的音量,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短促而怪异的声音。
楼下那只猫停下了脚步,然后喵喵叫了两声,他不由大急,像是仇人一下盯着楼下的猫,带着恨意地重复了一遍,那只猫哆嗦了一下,然后夹着尾巴继续向前跑去。
随后一辆警车也跟着开了过去。
等跑出那处老楼,黄白猫忽然趴在地上不动了,郑辉过来拎起它来,看了看,然后有些疲惫地对跟上来的队员道:“可能是累了!”
那名队员道:“郑队,那怎么办?”
郑辉烦闷地呼了口气,挥手道:“走,我们去小吴那里。”
因为下班时间,过了四十多分钟才到了吴刚那里。
到了以后,郑辉直接对他道:“这只猫累得跑不动了,那两只猫呢?现在要用!”
“累了?”
吴刚走过来拎起它来看了一眼,然后笑道:“不是累的,你看它腿动得多么有劲,不过好像情绪有些不对……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郑辉自己舀了一碗骨头汤大口喝着,然后回答道:“就是跑着跑着突然趴地上不动了……不是累的吗?小李,你要喝汤自己舀去!”
吴刚摇了摇头,继续问道:“在那之前呢?”
郑辉拿手擦了擦嘴,道:“在那之前,经过槐安路的那边的老宅子……”
吴刚眉头一皱,马上问道:“在那里它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吗?”
郑辉神情严肃起来,仔细想着刚才发生的事,然后看向吴刚,道:“在槐安路的时候,有一段路它好像走得速度有些慢,还停了那么一会儿……你是说?”
吴刚直接转身向门外走去,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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