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一次见面
“他们为什么对你下药？”对于刚才在大厅媒婆躲闪的眼神，此刻他有所顿悟了。
闻言，阎心月轻皱眉头，继而恍然大悟地点头如蒜。原来自己一直觉得无力，甚至说不出话是因为被下药了。
“那到底是什么药，竟然那么厉害？”她扬眸，眼睛发出兴奋的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上半身悬在了半空中。
“那是五步软骨散。”他淡淡地回答，直盯着她的黝黑黑眸闪过一丝疑惑。对于被下毒一事，她似乎不在乎？
“五步软骨散？”眸中的兴味不减，她喃喃地咀嚼着他的话。那样神奇的药她还是在武侠剧中见过呢。身子一陷，她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一双大手在千钧一发之际稳稳地将她圈在怀中，阎心月心有余悸地抬眸，惊慌的眸子对上一双温文的眸子。
那是一张刚毅英俊的脸，飞扬的剑眉、挺鼻、薄唇，帅男人她见过不少，却没见过浑身发出如此沉稳气质的男人，忘了矜持，水眸就这样盯着人家看。
黑白分明，她纯净的眸子没有一般女子的害羞和贪恋，让他平静的心湖再一次悸动。
“你似乎没有传言中那般排斥这桩婚礼。”他挑眉，嘲笑的地看着她自在地靠在他身上。他的妻子有多排斥这桩婚礼，他早有所闻。今天看来，传言真的有待查证。
闻言，阎心月才注意到自己还赖在人家怀中，脸一红，急急欲退离他温暖的怀抱。他的怀抱跟记忆中的那副温暖宽阔的胸膛重叠，才会让她晃了神。
“想去哪里？”嘴角衔着一抹淡笑，他的手臂只是轻轻使力便将她困在臂弯中。
“你……”挣脱不了他的禁锢，她气恼地抬眸瞪他。
“你似乎忘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夫你的天了，我的小妻子。”他俯视怀中眼露不驯的人儿，淡淡地说。
“我不是你的妻子。”扁扁嘴，她矢口否认。
“如果我没有记错，刚刚在大厅内跟我拜过堂的女人是你吧。”眼微眯，他靠在她耳际轻轻地说。难道这女子真的如传闻那样抗拒这桩婚礼？
“……”她无话可驳，只是恼怒地轻咬红唇。虽然被下了药，无力反抗，但她神智还是清醒的，跟他拜了堂的人确实是她。半晌，突然诡异一笑，“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沉稳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惊讶，他沉默地颔首。他暗自揣测她怪异的举动。
“你的妻子叫什么名字？”她带笑的眸子好以整暇地睇着他。
“曲慕芸。”他开口，浑厚低沉地吐出三个字。心里在想这妮子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似乎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笑容再也掩饰不了，爬满整张脸，让她巴掌大的小脸变得更加艳丽动人。
喉头一紧，他静静地盯着她，等待她笑完后的举措。
“抱歉，我刚刚失礼了。”眼角还带着笑，她微微控制自己的举止，细声道歉。柔柔的嗓音让萧应然迷惑了。前一秒，她还笑不可抑，有江湖儿女的豪爽，这一刻又带着大家闺秀的气质。到底他的妻子是个怎样的女子？
有力的双臂将她扣紧。“为夫很高兴你能我在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但是你不可否认是我的妻子吧？”这小女人出乎意料的有趣，他悄然打消之前的打算。
“你的妻子叫曲慕芸，不是我。”他身上传来的热度灼着了她，她挣扎着推开他。明明就是误会，她不是他的妻子。
“不要耍小孩子脾气，我们拜过堂，你已经是我的妻。”她的挣扎令他微微不悦。他欣赏她天真烂漫、毫不做作，但并不代表他会纵容她大小姐的无理取闹。
说着，带着酒香的薄唇就要亲她。一慌，她别开脸，小手一使力……
“碰……”只闻一声巨物落地的声音，阎心月怯生生地睁开眼，那个男人倒地不起。
“喂……”蹲下身，她摇摇他，他依然一动不动，她摇得更用力了，“你醒醒啊。”不会是死了吧？怎么办？她竟然杀人了……恐慌跃入眼眶，她急得眼泪都快落下了。
睁开眼，正好将她的惊恐看进他眼底。“不要哭，我只是逗你玩的。”他心痛地轻皱眉头，原本只是跟她开个玩笑，谁叫她竟然敢推他。没想到会见到她的眼泪。
“我没哭。”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怜悯，摸了摸脸颊，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真的哭了。泪水很多年前就不曾出现在她脸上，今天却在这个陌生的古人面前出现了。她郁闷得别开眼，倔强地不承认自己竟然会担心他这个残酷的事实。
“是，你没哭。是我看错了。”他也不点破，而是点头附和。这妮子原来也爱面子呢。女人的眼泪他早已见惯不惯，他不介意她在他面前表现小女人的脆弱。可是她只是眼眶微红，他的心为何会痛？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他感觉头开始发昏，脑子一片混乱。脑中一直闪过她含着泪的可怜模样，心一动，用力一扯，她扑倒在他怀中。不待她反应，托起她的下巴，他的薄唇欺上她的唇。
“呜……”阎心月睁大眼，脑子一片空白，也忘了反抗。直到他不满足地试图攫开她的唇齿。她惊醒，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呼呼一拳正中他下颚，他闷哼一声昏死过去。
捣着嘴，她不敢相信自己保留了二十年的初吻就这样没有了。一恼，也不管他已被她打晕，小小粉拳散落在他坚硬的胸膛前。直至手痛了，她才停下，泪水跟着落下，一颗两颗，无声地滴落在地上那个男人身上。男人胸前的衣襟湿了一大片，睡梦中，他似乎听到了低低的抽泣声，眉头也随之皱紧。
初春的晨曦照进房里，炕上的人儿翻了个身，阳光正好打在她脸上，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继续酣睡，并没有醒来的痕迹。
萧应然进房时就是见到这样一幕——床上的人儿头埋在厚厚的被褥中，光洁的小脚丫露在空气外，抱着棉被睡得很是香甜，不时还会发出细微的鼾声。离床褥两米外一个小丫头可怜兮兮地站着，等候嗜睡的主子幽幽醒来。
他放轻了脚步进来，低着头的小丫鬟还是见到了他，正想行礼就被他阻止了。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示意她先出去。一个人慢慢踱到床前，居高临下俯视炕上的人儿，他若有所思。
似是睡饱，阎心月终于睁开眼。一双翦水秋瞳眨啊眨，当终于看清站在床边的人时，她吓了一跳。
“你醒了。”萧应然淡笑着放下手中的账本。
睁着迷茫的大眼看着他，她在脑海中搜索着有关这笑容可掬的男人的记忆。有些面熟，应该不是坏人……对于自己找到的答案，她满意地直颔首，乍见到他的惊讶很快被收起，她放心地再次眯上半眯的眼睛，捣了捣嘴打了个哈欠，抱着被子又想继续睡。
“别睡。”一只手硬是将她从温暖的被窝里捞起，她懊恼地轻掀眼皮，“做什么？”瞪他。
“我们该去向大哥大嫂请安了。”他温柔的眸子定定地睇着她，却让她莫名的感到心安。
“为什么？”星眸半合，她迷迷糊糊地问。请安？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规矩。”他笑看她憨憨的可爱样，心想她肯定还没清醒。
“哦。”她含糊地应了声。虽然对规矩两字很陌生，不过混沌的脑子处于昏睡状态，暂时罢工。
见状，萧应然无奈地笑笑，向站在门外的丫鬟点点头，示意她们进来帮再次梦周公去了的人儿梳洗打扮。
结果，梳洗打扮整个过程，阎心月那个懒丫头是在半睡半醒的情况下完成的。坐在梳妆台前，她乖乖地任由丫鬟们在她头上脸上忙乎。确切地说，睡功超厉害的她还在与周公下棋。
“二少奶奶，你好美！”随着丫鬟小玉将最后一支金钗插进她盘起的青丝中，房内就发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二少奶奶，你觉得怎么样呀？”相对于其他丫鬟的活泼，小玉显得比较沉静，眼角带着淡笑，她低头询问主子的意见。
“哦。”阎心月的反应仅是轻掀了一下眼皮，敷衍性地点点头。好困！她只想睡觉啦。现在应该七点都没到吧？
“二少奶奶好漂亮。”低眸打量着镜前闭月羞花的美人，小玉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二少奶奶真的好美！
“谢谢。”阎心月毫不客气地接受大家的赞美，水汪汪的大眼还是半眯着，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她知道自己很美，从小她就是在众人的赞美声中长大的，对于这样的赞美她早已见惯不惯，习以为常。
“二少爷，您可以进来啦。”丫鬟笑弯了眉对着门外喊。一个高瘦的人影随即跨进房内。
“二少爷。”丫鬟们俯身行礼，萧应然微微颔首，眼珠子从一进来就被梳妆台前坐着的女子给吸引。
昨晚喝了酒的缘故，模糊中掀开盖头，只知道她长得清秀宜人。没想到经过小玉的巧手之后，她原本精致的五官变得更加亮丽。尽管水眸半眯，她已够动人。
“你……”背后火辣辣的注视终于让阎心月睁开双眸，镜中，她的眸子与他的黑眸遇上。脸上顿时火辣一片，几乎要烧起来。一直以来，她不是羞答答的女孩，此刻还是被他大胆的注视给盯着不自在。
“你好美。”他毫不吝啬地称赞令她脸上的彩霞显得更加艳丽，小女人娇态尽露。
“谢谢。”半晌，她才吐出两个字，却差点咬到舌头。低头，她气恼自己的扭捏。自己是怎么了，不是一直很坦然地面对别人的赞美的吗，这次为何会感觉特别别扭？
她可爱的模样尽进他眼，他心情大好，浅浅的笑声便从他口中逸出。
她猛地站起来，脑袋正巧撞上他的下颚。只闻他闷哼一声，皱着眉头捂着下巴。
“你没事吧？”小手一伸，她急着检查他的伤势。
“没事。”他轻轻抓住她探过来的小手，迎视她盛满担忧的眸子摇摇头。
“真的没事么？”为何他的眉头还是轻皱着的？她不信，硬是拉下他的手查看。却被他下颚一大片的青紫给吓了一跳，心里泛起淡淡状似痛的东西。“对不起……”她内疚不已。没想到自己无心一撞，竟会把他的下巴撞得如此严重。
“没事。”见不得她轻皱娥眉，他摸摸她的头，语气柔软地说。“走吧。大家都在等我们呢。”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柔荑，不经意间流露出对她的宠溺。
“大哥大嫂。”萧应然扬起温柔的笑容跟席中间的一对男女打招呼，宽袖下，大拇指轻轻按了一下阎心月的手心。抬眸望了一眼一直牵着她的手的男人，阎心月会意，于是依葫芦画瓢也跟着唤了声，“大哥大嫂。”展开招牌笑容。
一脸严肃的男子微微点头，示意他们坐下。才刚坐下，桌对面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庞就吸引住她的眼球。
“大嫂好。”萧应心和萧应鑫同时笑吟吟地唤她。洪亮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愣了一下，随即感受到他们的欢迎，然后向他们露出了善意的笑容。“你们好。”
“他们俩是孪生兄妹，我们的弟弟妹妹。”萧家的大家长开口介绍。
“大嫂，我是萧应心，我是姐姐。”红扑扑的脸上小酒窝浅露，她指了指一旁跟她有着一模一样面孔的男孩笑着说，“他是我弟弟，萧应鑫。”
“我才不是弟弟。”萧应鑫忿忿地拍掉她碍眼的手指。他不过是比她晚生了一分多钟，才不要当弟弟呢。
“比我晚生一分多钟就是弟弟。”萧应心得意地说。她是姐姐哦，呵呵。
“我才不承认你是姐姐呢。”闻言，萧应鑫气得呱呱叫。明显不服气。
“好了，别吵了。别吓到你们嫂子。”大家长头痛地开口。两个小鬼一天到晚围绕着谁是姐姐谁是弟弟吵得不可开交。
“哼……”两小鬼对视了一眼，同时将脸别开，谁也不看谁。“扑哧……”阎心月忍俊不禁，笑了。发现所有的目光都停驻在自己身上方知自己失态了，才收了声。“对不起。”
“吃饭吧，大家都饿了。”萧应豪黝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下话。大家开始低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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