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女人并没有对做过什么不利的事,但江枫看到她总觉得头疼。
“你怎么又来了?”江枫随意走到她身边,立即闻到了香水味和醇香掺杂的独特气息。这是一种让所有男人都沉醉的气息,但江枫没有此时却是格外清醒,倒不是因为他不是男人,而是因为对谭雅的戒心始终刺激着他的神经,以保持足够清醒应对突发状况。
“我喜欢这家酒馆。”谭雅翘起二郎腿,光滑的长腿几乎要碰到江枫的膝盖。她仰头把酒杯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微笑着看他,道:“不来陪我么?”
“你知不知道几点了,”江枫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装模作样地看看窗外,“都到下半夜了。”意思是快滚吧,老子要打烊。
但谭雅似乎并没有捕捉到他的潜台词,摊开手说:“那就更不能走了,外面这么黑,万一半路上被坏人拖到阴暗角落里劫了色怎么办?”
江枫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谁敢劫她的色啊,估计还没掏出作案工具就被阉了。
江枫一脸黑线地看着她,却是突然听到她哈哈大笑,似乎对自己刚刚的冷笑话很满意,因为她看到江枫已经被冻僵了,一动不动。
“你不陪我喝个够我是不会走的。”说话间已经又斟满一杯,抬起双眼,狡黠地看着江枫。
江枫翻了翻白眼,心里琢磨,喝就喝,不奉陪的话就显得太不爷们了,不能在女人面前露怂,而且,正好也饿了,权当是吃宵夜。想到这儿,江枫果断转身去柜台拿了一个木酒杯,几片面包,大摇大摆地回到酒桌前,学着熊猫的姿态,一屁股坐下,却是觉得屁股生疼。他只知道看熊猫这样坐下时特别有大爷范儿,却不曾想到,熊猫屁股上的脂肪厚度岂是他这等俗人所能比的。
好歹还有些定力,不至于疼得呲牙咧嘴,只是脸部微微抽搐了一下,随即大张双腿,双手按膝,挑战地看着对面的谭雅,意思是,有种你也这样坐。
谭雅微微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先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看着对方那捉摸不定的眼神,江枫不慌也不忙,抬起右手,落下,准确抓住一片面包,大义凛然地送到嘴里,大口嚼着,直勾勾地与谭雅对视,心里不住地给自己鼓劲儿:“不能转移目光,一定不能,眼神一散气势就输了。”
一片面包下肚,却是更加饥饿难当,只觉得胃部仿佛绞了起来,刚欲伸手去拿第二片,却瞥见谭雅带有一丝嘲讽的目光,当即改变路线,转而去摸酒杯。
“莫妮大妈呢?”刚把嘴凑近杯口,江枫突然想起来。
谭雅没有说话,上半身略微前倾,离得江枫只有二十厘米左右,然后伸出右手,摆出手枪的造型,食指抵住他的额头,薄唇轻启,发出一声清脆的爆破音。
“砰!”
发音时,手指还向前一戳,导致江枫的脑袋也是往后略微一仰。
“少来!”江枫不耐烦地挡开她的手臂,“总玩这种游戏也不烦,你觉得本少爷还会信你这套?”
谭雅抽回上身,脸上带着恶作剧的快感。这让江枫觉得不可思议,在他心里,这女人是个狠毒、不近人情的战争机器,甚至不具有人类的情感,但现在的她,分明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很难跟那个杀人连眼睛都不眨的魅魔联系起来。
“如果我真的杀了那大妈,你会怎么做?”谭雅很感兴趣地问道。
“杀了你。”江枫回答很干脆。
谭雅似乎对这个毫无新意的答复很失望,耸耸肩,想了片刻,又是满脸期待起来。
“如果我杀了你身边那个叫什么灵儿的丫头,你会干什么?”
“干你。”回答一如既往地简略,江枫咽下一小口酒,咂咂嘴,又补充了一句:“顺便把α星戳个窟窿。”
谭雅来了兴致,挑衅道:“好大的口气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江枫毫无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冷笑一声,道:“别不信,真把本少爷惹急了,铁定把α星搞得天翻地覆。听说过大闹天宫吗?那只牛逼到爆的猴子就是我训出来的。”
谭雅自然没听过什么闹天宫的猴子,也不关心,又把身子往前送了送,仍旧是用她那谜一般的眼睛看着江枫。
“我是说,我不信你能做到前者。”
江枫一时没反应过来,眨巴眨巴眼睛,不确定道:“干你?”
“你试试看。”
“……”
江枫有种被调系了的感觉,咽了口唾沫,问道:“不知道你理解的‘干’是何意思……”
“你有是作何理解?”谭雅摊了摊手,反问道。
虽然这个世界出人意料地都使用汉语,但毕竟还是存在一定的文化差异的,江枫可不敢妄下断言。说道这里的语言问题,江枫也是一头雾水,没道理都用汉语啊,甚至连日常生活的一些习惯,还有一些口语都与地球上惊人地类似。
难道这个世界同地球有着什么联系?
见江枫皱着眉头陷入沉思,谭雅又是放声笑起来。
江枫白了她一眼,继续埋头去吃自己的面包,吃饱了好睡觉。
“如果我被人杀了,你会怎么做?”谭雅不阴不阳地看着他问道。
“我会难过的,每年还会给你烧点纸钱。”江枫嘴里塞满面包,含糊不清。
谭雅翻了翻白眼,想了想,好像还不死心,又说:“如果是被极其残忍地杀掉呢?比如说,先奸后杀,然后分尸。”
“我会更加难过,每年会给你烧更多的纸钱。”江枫觉得这个回答真是太机智了,不光机智,而且合理,逻辑性十足,与上个回答交相呼应。
“唉,亏我还帮过你。”谭雅摇摇头,低头去喝酒。
江枫闻言却是一愣,胡乱咀嚼几口,口齿不清道:“你帮过我什么?别装好人,我可不吃这套。”
谭雅漫不经心道:“我替你杀了对手,这算不算帮?”
江枫疑惑地眨眨眼,还是没反应过来,“我的对手?谁啊。”刚说出这句话,突然身体像过电一般,硬生生地把嘴里的面包咽下,也顾不得噎得难受,边捶胸口边结巴道:“你……你……,雷厉?”
谭雅笑着点点头。
江枫倒吸一口凉气,敢情那个黑衣狙击手是她?
“雷厉跟你有什么仇?”江枫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两个根本不可能有交集的人是怎么纠缠到一块的,两人一起出现在他面前他都觉得违和,更别说是牵扯性命的联系了。
“仇倒是没有。”谭雅还是一副随意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杀他?”江枫心里起疑,觉得这件早已过去多时的事件,此时看来却是没有那么简单,莫非,跟α星的阴谋有关。
“为了你,”她微笑道:“如果不杀他,那他迟早会要了你的命。你俩之间的争执恰巧被知道了。”
“切。”江枫早已料定她不肯说实话。
谭雅叹口气,“看来你不相信?真是让人心寒。”
“不想说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