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迅速查看了一下卓寅的伤势,虽然没有触及到心脏,可是伤势依然是非常严重的,因为有弹药的碎片残留在了卓寅的肺叶上。卓寅现在呼吸已经开始困难了起来。无忧立刻先给卓寅喂了两颗灵果。卓寅却是一把抓住了康熙的袍子,喘息道:“皇上,再不说,我怕没有机会了。皇上,还记得康熙二十四年的新年么?你收到了一把小木刀,你问那送你小木刀的人,为什么送你一把木刀,他在你的耳边说了只有你们两个人才知道的话,皇阿玛,因为在祚儿心里,皇阿玛才是大清的巴图鲁。”
卓寅断断续续的说完这番话后,康熙猛的一震,惊道:“你!……”卓寅笑道:“皇阿玛,对不起了,胤祚不能继续保护皇阿玛了。皇阿玛,你是胤祚很重要的人。皇阿玛,照顾好额娘,胤祚,对不起额娘。”在场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情况震的说不出话来。
无忧眼中含泪道:“好了,卓寅,不要再说了。我一定会救你的!别说话了!”卓寅抓住了无忧的手,道:“无忧,让我说吧,我怕以后没有机会了。无忧,我爱你。很爱你!你也是我很重要的人!九弟,对不起!”胤禟站在无忧身后,看着卓寅握住了无忧的手,那两只手交织在一起,竟是那般的动人。
康熙颤抖的道:“卓寅,你真的是朕的祚儿?”卓寅笑着点了点头。宜妃道:“皇上,当年的事情咱们都知道,虽然对外说六阿哥是殇了。可是咱们都知道他只是失踪了。难怪以前看到卓寅的时候臣妾就觉得眼熟呢。现在想来,他可不就是像了皇上和德姐姐,和四阿哥,十四阿哥也都有几分相似。”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卓寅的脸上,仔细一看,果真是这样。康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立刻剥开了卓寅的后领子,在卓寅肩胛骨的地方有一点极其鲜艳的红痣。康熙痛呼道:“祚儿,是朕的祚儿!”无忧看康熙这样,怕他伤心过度,也怕耽误了卓寅的治疗。忙道:“大家都先镇定,我要先给卓寅治伤。皇上,请你相信,按照现在卓寅的情况,如果我没有办法救他,这个世界上也就真的没有人能救他了。把他交给我吧?!”
康熙连连点头,道:“对对对,赶紧先治好六阿哥的伤。”卓寅虚弱的道:“无忧,我知道你若是救我会损耗很大,我的伤我自己心里有数,不要为我再白费力气了。”无忧道:“我不保证一定能够就得活你,可是,卓寅,如果你自己都没有求生的欲望的话,我怎么做都没有用,你记得,现在开始,你唯一的目标就是要活着,其他的交给我!记住了么?”
卓寅微笑着吃力的点了点头,贪婪的目光落在了无忧的脸上,面对着即将终结的生命,卓寅这样内敛含蓄的人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胤禟站在无忧身后,卓寅脸上的表情,他看的是一清二楚。他很想直接把无忧拽走,并告诉所有的人,悠儿是他胤禟的福晋,可是看到虚弱的卓寅,这个应该是自己六哥的人,又只好暗自握紧了拳头。
之前趁卓寅握住了自己的手说话的空档,无忧往卓寅体内灌注了一道灵力,把他所有的伤处重重的包裹住。收了灵力后,无忧对康熙道:“皇阿玛,我先带卓寅离开,他需要立刻动手术。得到卓寅稳定了,我带他去行宫找您。”说着直接点住了卓寅的穴道,卓寅立刻昏睡了过去。
无忧转身抱住了胤禟,轻声的道:“爷,等我回来。”说着迅速的抱起了卓寅,眨眼之间就已经不见了踪影。在场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最后康熙道:“先回行宫吧,太子伤的也很重,需要治疗。”
无忧这边带着卓寅飞奔到了一处无人之境,直接闪身进入了空间。卓寅伤的很重,空间是最好的疗伤圣地了。无忧前世的家里毕竟是开医院的,空间内居然找到了ICU病房。发动了飓风阵,接好了电源,直接把卓寅抱到了ICU病房里。迅速做好了手术准备。无忧庆幸,来到这里,经时空裂隙的挤压,还有自己的修炼。现在空间终于可以进活物了。否则就要把飓风阵和ICU病房搬出来。想来就觉得怪异。
经过了一番紧急的抢救,卓寅体内的弹药碎片已经全部被无忧取了出来。无忧把卓寅的伤口缝合好,又直接给卓寅输液消炎。所有的一切都做好后,无忧累瘫在了地上。虽然在这里避免了耗费大量灵力,可是单纯的外科手术对于她这种并不精通外科的人来说,也是极其费心神的。
经过了大约两天左右的时间卓寅已经稳定了下来,期间无忧一直点着卓寅的睡穴,可是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安顿好了卓寅后,无忧整理了一下自己,又换了套男装,随后直接出了空间,拖出了自己那辆内里极其奢华且现代化的马车。又把卓寅带出了空间,安置到马车里,这才弄醒了他。
卓寅宛若做了一个悠长的梦一般。梦里有皇阿玛,有额娘,有二哥四哥,还有那个仙子一样的女人,无忧。缓缓的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正是朝思暮想的无忧。卓寅迷茫的道:“我没死么?”无忧哭着笑道:“没有,没有,卓寅,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卓寅吃力的伸出手来帮无忧擦干了落下来的泪珠,柔声道:“无忧,别哭。”无忧抓住了卓寅的手道:“卓寅,你感觉怎么样?”卓寅笑道:“我很好,就是有点饿了。”无忧终于放心的道:“好好,知道饿就好,不过你身体还很虚弱,只能吃点稀粥,我一早就开始煮着了,你等着,我马上端来给你。”
无忧很快的到马车的厨房里盛了一碗稀粥过来。一勺勺的喂给卓寅吃。卓寅笑道:“受伤可真好。如果每天都可以这样,我宁愿天天受伤。”无忧道:“不许胡说!”卓寅笑笑,没有再说话了,吃者食物,眼神却落在了无忧的脸上,痴迷不已。
无忧有点受不了的道:“卓寅,不要这样看我!”卓寅道:“对不起。可是,我们快要回到行宫了吧?回去后,我就再也不可能这样看你了。”无忧转移话题道:“你怎么会是皇上的六阿哥呢?”卓寅笑着问道:“无忧,你知道我名字的含义么?”无忧道:“祚者,国也。”卓寅道:“很多人看到皇阿玛为我取名为胤祚,都认为皇阿玛是有意将这大清的江山交给了我,所以我不幸的成为了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吧。六岁那年,我被不知道是属于谁的奴才给下毒并弄出了宫去。也许是对我下手的人太多了吧,所以好几种毒在我的体内,我反而因祸得福没有死。”
无忧道:“以毒攻毒会这样的,卓寅,只能说你是吉人自有天相。所以你更要惜命!以后不要做这种事!”卓寅道:“我自小就崇拜皇阿玛,他是我很重要的人。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受到任何伤害。”无忧道:“卓寅,不管你信不信,你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人,我也一样不希望你受伤。我们认识这么久了,风里来,雨里去的,大家一起经过了那么多,就像一家人一样,我不能想象,我的亲人出了事,我要怎么办。”
卓寅笑道:“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了么。以后我会注意的。”无忧继续道:“胤祚胤祚,卓寅?你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名字么?”卓寅道:“也不是的,我失去记忆是真的,只是那时候我总做梦,梦到一个女人温柔的呼唤着我,卓寅卓寅卓寅的,现在想来应该是叫我胤祚,只是那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回避胤祚这个名字,而认为自己就是叫卓寅的。”
无忧道:“应该是下意识觉得叫胤祚是危险的吧。”卓寅道:“也许吧,后来记忆力恢复的时候,我知道了,那个梦中一直呼唤我的女人就是德妃娘娘,我的额娘。”无忧笑道:“这次再回到京城,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去看德妃娘娘了。”卓寅道:“无忧,你不讨厌我额娘么?”无忧道:“我喜欢不喜欢德妃娘娘有什么关系。”卓寅道:“我知道额娘她有很多时候针对你过,她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无忧笑道:“你刚刚好,不要想那么多了,我都明白的。放心好了,你身体还很虚弱,再睡一会吧。”
说了这么多话,卓寅确实也觉得累了。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无忧把马车内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也休息了片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见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看一下卓寅,还在沉沉的睡着,便立刻撤掉了马车周围的结界。抱起了卓寅,收起了马车。直接朝行宫飞奔而去。
当无忧抱着卓寅出现在胤禟面前的时候,胤禟脸色可以说是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了。不过最后还是帮着无忧把卓寅安顿好了,胤禟随即抱紧了无忧道:“这么长时间了,你去了哪里?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无忧回抱住胤禟道:“胡说,我的夫君在这里,我当然是要回来的。卓寅伤的很重,给他处理伤势用了很多时间。”
胤禟立刻把无忧拉出了怀里,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的仔细看了一翻,最后还是问道:“悠儿,你有没有怎么样?以前你每次救人后虚弱的很,爷担心死了。”无忧踮起脚来,蜻蜓点水般的吻了胤禟一下道:“我没事,放心吧。不过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去见下皇阿玛比较好?”胤禟点头道:“嗯,我们立刻去吧。皇阿玛也很担心六哥的情况呢。”
无忧挑眉道:“你这么快就接受卓寅的身份了?”胤禟道:“之前额娘和我说了当年的一些宫闱秘辛,六哥也是个可怜人罢了。而且,皇阿玛那时候虽然不知道六哥到底怎么样了,不过还是宣布了六哥殇了。现在六哥就是想认祖归宗也是不可能了。悠儿,我却是在庆幸,还好我们大婚了,否则搞不好,你真的要被六哥抢了去了。六哥都这样了,我却这样想,很卑鄙,是不是?”
无忧摇头道:“别想那么多了,我们的因缘是天注定的,谁都分不开。好了,我们快去见皇阿玛吧。不要让有心人拿了话柄。”胤禟冷笑道:“之前皇阿玛已经吩咐了,太子病了,让索额图立刻赶来侍疾。原本皇阿玛是让我和十三代他去泰山祭祀的。他老人家惦念着六哥,实在没有心情。可是我也一样惦记我的福晋,就推辞了,没有去。老十三也不想去,可是总要有一个皇子去,小十六还小,总不能让他去。所以最后还是老十三去了。”
无忧道:“我回来了,你放心吧。太子的伤势怎么样了?”胤禟道:“还好,反正和六哥比较起来,是好的不得了了。”无忧又问道:“那几个活口招了么?”胤禟道:“一群死士,还没撬开他们的嘴呢。有两个已经咬舌了,还好及时发现了,剩下的几个直接卸了下巴了。”无忧道:“我知道了,咱们先去见皇阿玛吧。”胤禟点头。
两人来到康熙寝宫时,康熙还没有睡下,宜妃正陪在康熙身边伺候着呢。康熙看到无忧回来了,立刻问起了卓寅的情况。知道卓寅稳定下来后,立刻连声道好。接着又和宜妃一起去看了卓寅,小十六也跟着过来了。卓寅也休息了很长的时间了,人来的多了,也醒了。这次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无忧,而是康熙,卓寅知道无忧是趁着自己昏睡的时候把自己带回了行宫,心里不觉又一种隐隐的失落感。不过看到了皇阿玛他还是很高兴的。
康熙把卓寅的表情都收进了眼底。暗自叹了口气,只能说是情之一事,害人不浅。如果老六是在老九大婚之前被自己知道的话,那么无论如何,自己也定然是要将无忧许配给老六的,不管那丫头愿意不愿意,也不管老九怎么想。可是现在,老九和无忧已经大婚了,怎么的也不能拆散了他们成全了老六。只能从别的方面尽量的补偿了。
这是宜妃端来了一小碗清汤软面来,道:“皇上,六阿哥还很虚弱,还是先来喂他吃点东西吧。”接着又对卓寅道:“六阿哥,德姐姐不在,你就当我是额娘好了。可怜的孩子,宜母妃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卓寅笑道:“多谢娘娘了。”宜妃道:“你这孩子恩么还这样客气。”说着就舀了一小勺的汤面喂给了卓寅。
康熙道:“祚儿是个好的,你的身份确实是个问题。宜妃,老六不可能认祖归宗了,以后还是叫他卓寅吧,咱们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了。”宜妃道:“皇上,可是德姐姐她……”康熙打断宜妃道:“德妃会明白的。”又对卓寅道:“朕打算赐你亲王爵,享亲王双俸,不过你不用上朝,不用处理政事。你可明白?”
卓寅道:“皇阿玛,儿臣现在这样就很好。有事情做,能够时不时的见到皇阿玛,相信以后也可以经常见到皇阿玛和额娘,这样就够了。至于爵位什么的,儿臣根本不在意。”康熙笑道:“你不在意,朕可在意,还好以前无忧给你争取了基本上除了朕见了别人都不用跪的权力,否则朕会想砍了那些敢让你跪拜的臣子的脑袋。”
卓寅也笑道:“皇阿玛的好意,儿臣多谢了。”说着又就着宜妃的手喝了一些面汤的,就又乏了。宜妃看卓寅这样,便朝康熙轻声道:“皇上,自从六阿哥出事了,你也没有好好歇着了。现在六阿哥看着没大碍了。皇上也好好休息一下吧。”康熙冷笑道:“把朕的宝贝儿子伤成这样,朕饶的了那帮子奴才才怪,怎么的,现在还没有审讯出来么?”胤禟道:“回皇阿玛的话,那些人都是死士,很难让他们开口的。”康熙道:“随便怎么审讯,只要不弄死他们就可以了。一定要给朕问出来。”
无忧听了道:“皇阿玛,不如把他们交给无忧吧,也许无忧可以让他们开口。”康熙道:“你有办法?”无忧道:“皇阿玛还记得那些黑衣人吃的药丸么?”康熙点头道:“你说过,那药丸服用后会使人体力和精力大增,不过副作用也很大。”无忧点头道:“我把那药丸改造一下,就可以致幻,很容易就说真话了。”康熙点头道:“那最好了,朕要这帮子狗奴才死无葬身之地。”
送走了康熙和宜妃,无忧又给卓寅吃下了几颗药丸,卓寅也很快的入睡了。无忧吹熄了烛火,拉着胤禟出了卓寅的屋子。无忧道:“阿九,你都没有好好吃饭吧,先去厨房,我给你弄点吃的,然后我们夜审那些黑衣人。”胤禟道:“悠儿你也辛苦了,就让奴才们随便弄点吃的就好了,明天一早再去审那些人就是了。”
无忧直接偎进了胤禟怀里道:“阿九,你是无忧的夫君,是无忧在这个世界上最为重要的人。我愿意为你洗手煮羹汤。”胤禟笑着抱紧了无忧,觉得这一整天的烦躁都一扫而光了。片刻后,胤禟才道:“悠儿,你也是爷最重要的人。”无忧从胤禟怀里抬起了头,两人相视而笑。
找到了近处的一个小厨房,无忧快速的做了两份水煮鱼米线,就在厨房里,和胤禟站着吃掉了。随后无忧换上了旗装,两人来到了行宫的地牢里。里面刑部的官员还在审讯着那几个活口,其中还有那个小拱桥上撑着油纸伞的美人。只不过那美人现在几乎可以说是衣不蔽体,身上抓痕,指痕的到处都是,想也知道在这美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忧不觉皱眉,虽然这个女人是敌人,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可是这般的对待一个女子,还是让人心惊。只是这样也没有让这个女子开口,可见她的意志有多坚强。
刑部的官员和狱吏看到胤禟和无忧后都跪了下来,给九爷和九福晋请了安。胤禟直接叫了起。这阴暗潮湿且充满了血腥味的地牢和无忧一身皇子福晋的打扮格格不入。众人也都很好奇,这位娇滴滴的九福晋到这里来干嘛。
胤禟首先开口询问了审讯的情况,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无忧突然开口道:“做人,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没有自知之明不仅会死得快,还会死的很惨。你们应该十分清楚了,京郊村落的刺杀和大明湖畔的刺杀都失败了,你们的主子是不会再管你们的了,而且,最大可能还是比我们更想要你们死。我说的话也没指望你们听的进去。只是你们伤害到了我的亲人,我怎么的也是要知道索额图到底是不是主谋的!”
那女子虽然尽量维持着平淡,可是脸上那丝错愕还是没有逃过无忧的眼睛。而胤禟等人听到了索额图的名字全部都是一愣。胤禟除外,其余的人不管官职大小也都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这个时候恨不得自己没有长耳朵一般,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无忧拿出了一颗药丸,道:“你是自己说呢?还是我把这药丸给你喂下去?你想自己说就眨眨眼,我马上把你的下颌骨给你接好了。你若是不想说,我还是会把你的下颌骨给你接好,不过会先给你喂药。”那女子只是瞪大了眼睛看向无忧。无忧道:“你不再考虑一下么?你要赌我手中的药丸是不是真的能让你说实话?真相往往让人伤不起。”
第二天一早,几页口供放到了康熙的御案上,康熙看后震怒。不过很快的收敛了怒气,看向下面的九儿子道:“你家福晋呢?”胤禟道:“回皇阿玛的话,她去看六哥了。”康熙点头,又问道:“她真的放了那个女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