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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选秀

无忧回到董鄂府后沉默了许多,每日只是很用心的教导十六阿哥,为董鄂七十夫妻做做吃食调理身子。董鄂七十看在眼里,既欢喜又担忧,喜的是自己的闺女不再是那般少女情怀,不因世事般了。忧的是,这样的女儿真不如之前的可心了。

而阿九这段时间和八阿哥出京办差去了,无忧也无法去找他。巧的是四爷也被康熙派了出去,一时间无忧倍感轻松。只是随着选秀临近,无忧又生起了一种对于将来的无奈。夏天到来了,虽然无忧对于外界温度是没有太大所谓的,只不过心情的原因整个人显得倦怠。就是修炼灵修诀也没有用。

最后董鄂七十看不下去了,让福晋带无忧去庙里进香祈福,希望这样可以让无忧变得正常一点。

这一日,天色晴好,一早就听听喜鹊吱吱喳喳的叫个不停。福晋屋里的丫头也赶早的就来请无忧先到福晋屋里去。小十六知道是要去庙里进香,便也要跟着去。无忧体谅这娃子一直被关在深宫之中,想了想也就答应了。只是警告他,等下出门在外,一定不能摆皇子架子云云。小十六之前在大街上被天地会的人劫持过,现在也算是受到了教训。对于无忧的警告,连连点头答应。无忧拉着十六阿哥来到了福晋的院里。

福晋看到十六阿哥就要请安。无忧急忙阻止了她,道:“额娘,等会十六爷也是要和咱们一同去庙里的,现在开始你就要当他是你的儿子,我的弟弟一般,这样比较安全。”

福晋想了想也觉得无忧说的有道理。这位十六阿哥虽然玉雪可爱,可是毕竟是身娇肉贵的皇阿哥,自打他来到这府里,董鄂氏夫妇就伺候的小心翼翼的。每每看到无忧教训起十六阿哥的狠劲,董鄂七十夫妇二人都觉得肉疼,不过上次省亲,加上这次无忧回来要住一个月的时间,也算是长时间了。大家也就慢慢的放开了。董鄂七十夫妇身边没有幼子幼女了,现在都把十六阿哥当作亲生的孩子一般。这让十六阿哥觉得无比温暖。

福晋想明白了,便带着两个孩子上了马车,一路往京郊的潭拓寺走去。路上鸟语花香,十六阿哥总忍不住把车厢里的软帘掀开一道缝往外看。等到车子行驶到京郊,过往的行人少了起来。无忧直接掀开了软帘让十六阿哥清楚的看到外面。

当马车行驶到潭拓寺二门的时候,无忧先下了马车,然后把小十六抱了下来,又搀扶着福晋下来。这时无忧注意到旁边已经停了几辆马车,华丽无比且暗香幽幽。想来是京城其他权贵之家的内眷吧。

无忧搀扶着福晋往里面走去,先到了禅房休息,然后等待大师讲经。十六阿哥还是小孩子,对这些然不感兴趣,福晋就要无忧带着他去后山玩。佛家清净之地,也不怕有什么歹人。无忧拉着十六阿哥到后山散步,两人到处玩了一会,采摘了一些野果,十六阿哥便觉得有些累了。无忧体谅他年纪小,便拎着他的脖领子跃上了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两人坐在树枝上,边吃野果边休息。

这时一阵谈话声音由远及近的过来了。无忧和十六阿哥对视了一眼,开始安静的吃果子。只见小路上慢慢走来了两个满人格格,十多岁的年纪,梳着小两把头。看起来应该是所谓的手帕交,闺蜜。等到她们走到近前,无忧认出其中一人,是上次来此进香见过的兆佳家的格格,十三阿哥未来的嫡福晋,兆佳氏玉宁。和她在一处的女子稍微年长,长相却不若兆佳氏这般端庄,而是分外窈窕,堪称美人。

只听那美人道:“玉宁妹妹,你家阿玛位列兵部尚书,是堂堂朝廷一品大员。你和十三阿哥年岁相当。若是皇上把你指婚给十三阿哥的话,你肯定能做上嫡福晋的。”兆佳氏道:“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呢。”那美人也道:“也是这么个理,不过阿玛的身份和官职高一些,总会更好一些的。就像我,如果是被指婚皇子的话,最多也就是个侧福晋。”

兆佳氏宽慰她道:“九爷府里也没个正经主子呢。不过,你真的那么希望被指婚给九阿哥么?”那美人脸上翻出了红晕,道:“妹妹,姐姐也不瞒你,自从见过九爷一面后,他就在我心里了。时间越长,反而九爷的影子是越发的清晰。如果可以做他的女人,让我怎样都甘心。”兆佳氏道:“可是妹妹,听我阿玛说,皇上有意把董鄂氏的格格指婚给九爷或者十三爷做嫡福晋呢。”

那美人道:“我也听说了,可是不管那董鄂氏的格格做了哪个爷的嫡福晋,那位爷也都会有侧福晋的不是。我不像妹妹,我只要能做个侧福晋就很满足了。”兆佳氏道:“妹妹真不愧是瓜尔佳家的格格。”两个人边说话边往前走。慢慢的说话的声音小了,也不见了人影。

无忧无意之中听了他们的对话,看来那瓜尔佳家的格格是对阿九情有独钟呀。不过姓瓜尔佳的,又符合这位格格年龄的,无忧只想到了十三阿哥的第一位侧福晋。这十三阿哥未来的嫡福晋和侧福晋原来是闺蜜么?

突然觉得一只软糯的小手拉起了自己的手。无忧往旁边看去,只见十六阿哥拉着自己的手定定的看着自己。无忧笑道:“十六阿哥怎么了?”小十六道:“无忧,你喜欢九哥还是十三哥?”无忧道:“你为什么这么问?”小十六道:“其实我很想娶无忧做我的福晋,可是我也知道你不可能等我那么久的时间的,我还小,等我能娶福晋的时候怎么的也得十年后,额娘说,不能耽误你的前程。不过你放心好了,不管你嫁给了我的哪个哥哥,小十六都会告诉他们不准欺负你的。”

无忧摸着十六阿哥的头道:“十六阿哥也长大了,都知道护着无忧了。无忧喜欢谁不是那么重要的,重要的是你皇阿玛怎么想。”十六阿哥道:“自己喜欢谁怎么会不重要?!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多难受呀。”无忧道:“人生就是这样呀,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哪怕你是皇子阿哥,天之骄子,也不会事事都顺了你的心的。”小十六听了无忧的话后道:“无忧说的也对。可是我就是不想这样。”无忧抱紧了十六阿哥,没有再说话。

半晌后,无忧抬起了十六阿哥的小身子,帮他整理了下衣物,道:“十六爷,我们回去吧。差不多到用素斋的时间了。”小十六点了点头,抱紧了无忧的脖子,无忧直接跳下了大树。然后放下了小十六,牵起他的小手往回走去。

两人直接来到了福晋的厢房,只见各种素斋已经准备好。无忧帮小十六净了手。两人也都坐了下来用餐。潭拓寺的素斋做的很好,无忧和十六阿哥都吃的很开心。

饭后福晋也想要出去走走。无忧便扶着福晋到了潭拓寺的小花园,小十六也在旁边跟着。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刚从后山上回来的兆佳氏和瓜尔佳氏的两位格格。那两位格格也看到了无忧一行,大家都互相见了礼。小十六被无忧直接排除在外了,他便稍微离开的远了点。反正是个男孩,那两位格格虽觉得这孩子玉雪可爱,不过也没怎么特别在意。

兆佳氏之前是见过无忧的,而那瓜尔佳氏却是第一次见无忧。只觉得自己的天都黑了,这无忧格格这般的倾国倾城,自己还以为只要能做个侧福晋,凭着自己的容貌,自己的爷怎么的也不会冷落了自己。可是在这位董鄂格格面前,自己这瓜尔佳氏这一辈最漂亮的女孩,真的什么也不是。

无忧现在是面对面的仔细看这两位十三爷的福晋了。瓜尔佳氏先进的十三爷府,兆佳氏后来才被指婚为嫡福晋的。到那个时候,这两人的友情还会是这般的么?无忧忍不住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下,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每每看到一个历史人物,自己想到的总是这个人的未来和怎么死的,真是有够无聊。

小十六在一边呆的无聊,看这几个女人唧唧歪歪的,便直接过来抓住无忧的手道:“姐姐,我想吃水果了。”那瓜尔佳氏笑道:“这小娃娃真的是玉雪可爱。”福晋道:“多谢瓜尔佳格格夸奖。”瓜尔佳氏道:“福晋真是好福气,这董鄂氏的格格和阿哥都长得这般模样,让人看了真真喜欢。”福晋道:“瓜尔佳格格也是天人之姿。小孩子不禁饿,总要吃嘴,我们就先回去了。”于是福晋和无忧借着十六阿哥遁了。

回到了禅房,福晋叹气道:“这选秀还没开始呢,就一股子火药味了。”无忧道:“额娘,那瓜尔佳家的格格也没什么恶意的。”福晋道:“那瓜尔佳氏的格格也该是个有造化的,现在宫里皇上偏宠汉妃,唯一的一个年轻又受宠的满妃就是和嫔瓜尔佳氏,和太子爷的侧妃以及这位瓜尔佳格格都是沾亲带故的。”无忧想到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和嫔,和这瓜尔佳格格确实有几分相似。

小十六道:“女人就是婆婆妈妈的烦人。那两个女人爷看了就烦。”福晋笑道:“十六爷说的是。”无忧道:“额娘,你就宠着十六阿哥吧。到时候管不好,皇上又该教训我了。”十六阿哥道:“无忧你放心吧。爷不会让你难做的。他们家世不俗没错。你家世也是不得了的。而且还有爷给你撑腰呢。”

无忧奇道:“我的家世?每次听人提到董鄂氏的时候,都是说孝献皇后云云。我可不觉得那是什么好事。”十六阿哥叹气道:“无忧你对于这些世大家族的事情真的是不太了解。你阿妈的堂兄彭春是三嫂的阿玛。”无忧道:“三阿哥的嫡福晋是董鄂家的女儿,这个我到是知道的。”福晋道:“彭春位高权重,咱们是商贾之家,不过确是亲戚。”

福晋这一语道破了其中的弯弯绕绕,顿了顿又道:“你堂伯父彭春最近身子也不好了,无忧你要是觉得方便就去看看他吧。”无忧点头。十六阿哥看了笑道:“无忧,爷看你去不去都没所谓,这个时候去了还以为咱们想占他们什么便宜呢。”无忧同样笑道:“十六爷,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大家是怎样的关系,多数时候要看利益关系了。”

十六阿哥想了想道:“无忧,古人也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可是无忧,这个世界上除了利益就没有别的什么么?”无忧看十六阿哥带了几分失落,便道:“人间自有真情在,比如福晋和我之间的母女亲情,还有我与十六爷之间亦师亦友的情谊。”十六阿哥停了无忧的话开心的道:“无忧,是我钻了牛角尖了。”无忧笑了笑,怜爱的抚了抚十六阿哥的头。

几人休息了片刻,无忧到正殿上了香,捐了香油钱,便搀扶着福晋,带着十六阿哥准备回去了。在庙门口上车的时候,又碰到了瓜尔佳氏和兆佳氏两位格格。无忧朝她们点了点头,首先搀扶着福晋上了车,又把十六阿哥抱上了车,最后自己才上了车。

等到无忧的马车走远了,瓜尔佳氏和兆佳氏两位格格才上了马车。瓜尔佳氏失落的道:“玉宁,我该怎么办?如果她成了九福晋,那我真的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有她在那,还有哪个男人会不看她而去看别的女人?”兆佳氏想了想道:“满绿,你也别这么丧气。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告诉你一件事,不过这可是不能说出来的事情,说出来是要杀头的。你自己知道就好了。”

瓜尔佳氏诧异的看了兆佳氏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兆佳氏道:“咱们女人最重视的就是贞洁,可是那董鄂氏已经是不洁之身了。”瓜尔佳氏被自己听到的消息吓了一跳,惊道:“怎么可能。不洁之身怎么选秀啊?”兆佳氏道:“只要是皇上点头的,又有什么不可能。”

瓜尔佳氏催促道:“怎么回事,你快给我说说。”兆佳氏道:“这董鄂格格以前是名满天下的女神医唐夫人,你可曾听说过?”瓜尔佳氏道:“听说过的,她曾经面圣过,据在场的宗亲们传说,那唐夫人是个天下无双,倾国倾城的美人。并且医术超群,妙手回春,甚至可以医死人,肉白骨。”兆佳氏道:“即使没有那么夸张,也相去不远了。我听阿玛说的,她面圣的时候都是宗亲,就是我阿玛那样的一品大员也是没有见过她本人的。那时候她暂居禛贝勒府,也是轻易不得见的。不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包括宫里面有品级的娘娘们。你说哪位娘娘愿意自己的皇阿哥娶一个嫁过人的女子呢?”

瓜尔佳氏道:“可是董鄂格格看起来稚嫩娇媚,怎么的也不像嫁过人的样子,而且她的年纪也是个问题啊。”兆佳氏道:“这皇家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呢。”便不再言语了。瓜尔佳氏坐在一边,慢慢的咀嚼着兆佳氏这番话。心中渐渐有了一些计较。

无忧回府后依然是照常的过日子,等到四爷和八爷九爷办差回来的时候也到了盛夏。无忧坐着骡车,身上带了一个白色的布条,上面写着“正红旗董鄂七十之女董鄂氏无忧”,和族内的其他女孩一起,作为待选的秀女进入了紫禁城储秀宫。

报道之后,便有小太监带着无忧到了她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住所,储秀宫内的一个独立的小房间,房间真的很小,不过难得是只有她一个人居住,倒也不错。看着别的秀女都是三三两两的挤在一个房间里,无忧想着,不知道是哪位的功劳,真是多谢了。只是自己这般特殊,搞不好会引来麻烦呢。

果然,宫里的教养嬤嬤让所有的秀女集合的时候,无忧被孤立了。其余的秀女都是三三两两的和相熟的或者同屋的在一处,只有她一个鹤立鸡群。好在她并不真的是一个十四岁的满族贵女。施施然的站在那里,到也没觉得尴尬。

众秀女看无忧这样,有的觉得无趣,有的则更加燃起了斗志,这时宫里的教养嬤嬤来了,随着她一起的还有一个貌美如花的格格,正是瑶光。瑶光的到来打破了无忧的孤立,因为瑶光这货,谁也看不上,谁也不搭理,除了她家表嫂,无忧,以外。

这次秀女的集合是为了验身。无忧听到后眉梢微微一挑,康熙对自己的事情知道的七七八八的,既然他还让自己来选秀,那么肯定有规避验身的办法。只不过那几道不怀好意的射到了自己身上的目光是什么意思捏?

秀女们一个个的被叫到名字,一个个的走进了一间间用来做验身用的小屋。没有多久,其中一间屋子就传来了怒斥声,真的有不贞的秀女被验了出来,直接被嬤嬤们从屋里退了出来,接着便被守在周围的太监拖了出去,直接杖毙。而这杖毙的场所就在秀女们等待的院门口,这是**裸的下马威啊。无忧觉得之前感觉到的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更加的明显了。叹了口气,女人总是为难女人,到了哪个时代都一样呀。

“董鄂氏无忧。”这时只听有嬤嬤在门口叫了无忧的名字。无忧屈膝道:“董鄂氏无忧在此。”随即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当当的走进了验身的小屋。只见那屋内只有一张小床,上面铺着雪白的床单。难道每个秀女都是躺到这个小床上验身的么?虽然和现代的妇科体检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是这床单换都不换的吗,会不会不太卫生了?

想到这里,就听见有脚步声接近了,打断了无忧的YY。无忧回神屈膝道:“两位嬤嬤吉祥。”那两位嬤嬤同样屈膝道:“董鄂小主吉祥,主子吩咐,小主不必验身,不过为了彰显公平,还请小主在此稍等片刻。”无忧点头,随后便站到了一边。那两位嬤嬤也是站在那里,不过眼神时不时的瞧向屋里点燃的熏香。无忧想,她们大概是在计算时间吧。

果然那根香燃烧到一半的时候,那两位嬤嬤便请她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无忧走出了验身的房间,果真有几道目光利剑一般的射到了自己的身上,难道是在用眼神质问我为什么能过关?无忧摇了摇头,不知道那两位嬤嬤说的主子是谁,康熙么?

直接无视了各种各样看向自己的眼神。无忧回到了自己的小屋。瑶光早已等在那里了。见她回来便上前道:“我的好表嫂,你可回来了。”无忧问道:“瑶光格格不用验身么?”瑶光笑道:“自然是不用的,呵呵。宗亲们一般都是不用的,需要验身的都是大臣家的贵女。”无忧讶然,什么破规矩!

无忧和瑶光聊了会天,瑶光便告辞了,毕竟现在无忧身份不明,瑶光在这里时间长了也不好。无忧一个人读了会书,又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不由得有点想小十六了,自己在深宫和在董鄂府上的这段时间多亏了有十六阿哥的陪伴。不知道他现在在密贵人那怎么样了。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多虑了,那是人家亲妈,能有什么问题。

晚膳的时间到了,无忧依然在自己的房间用了膳。餐后拿起了桌子上的茶壶打算倒点茶漱漱口。茶杯刚举到了嘴边,便觉得闻起来有些不对劲,细细的闻了一下,这个敌人还真仁慈,只是普通的泻药罢了,是想让她虚脱,然后不能够继续参加选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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